張小鐵騎在馬背上,楊成龍看向他的目光不免要上揚,張小鐵的目光與楊成龍交匯后卻是沒有了居高臨下的感覺。這個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與養(yǎng)馬場上的眾雜役弟子不同,他的身上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強大氣場。
張小鐵收回目光,雙腳在馬肚子上一用力,嘟的一聲直奔養(yǎng)馬場東區(qū)。
花總管見姿趕忙狂奔進養(yǎng)馬場東區(qū),豹二爺這是當真要換駿馬呢,早膳的事情趕緊拋之腦后,伺候好眼前這位豹二爺可比什么都強。
“豹二爺您是想要一匹怎樣的駿馬?”
花總管總算趕上了張小鐵的步伐,看著豹二爺騎著他的白色駿馬已經圍著養(yǎng)馬東區(qū)轉了三圈了,眼睛還沒有鎖定一匹可以代替腳下白馬的馬種。
張小鐵沒有回答花總管的問題,他皺著眉頭將目光停在那匹叫黑頭的純黑色駿馬上。
黑頭那一雙黑眸炯炯有神,看著張小鐵以及張小鐵身下的那匹白馬,前蹄一伸,鬃毛一揚發(fā)出狂躁的聲音。
張小鐵身下的白馬自是受了一驚,前蹄猛抬,整個馬身仰起大半,朝著黑頭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吼叫。
如果不是張小鐵的騎術本領了得,普通人早就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張小鐵有些吃驚的看著身下的白馬,這白馬竟然敢對黑頭發(fā)怒,這次算是威風了一回,頓時改變了主意,這白馬可塑可教先不換了。
張小鐵剛剛改變的主意還沒有堅定下來,只見白馬前蹄一落地,后踢立刻高抬,圍著養(yǎng)馬場一路狂奔了起來。
張小鐵立刻明白了白馬的心里,它剛才的憤怒的嘶吼不是多么威風的事情,那是被黑頭的狂躁之聲嚇住了,嚇得魂飛魄散一路狂奔了。
“這也太丟人了。瞧你那膽子我看都不如雞得大,我果斷要換掉你。太丟我張小鐵的人了?!?p> 張小鐵自語著,總算將受驚的白馬穩(wěn)定了下來,他皺起眉頭,好馬難馴,如果自己能將那匹純黑駿馬黑頭給馴服在自己胯下該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可惜了,那匹黑頭太過頑劣。無數(shù)騎士從它背上掉了下來,不是被摔殘就是被摔暈。也許只有魯商騎士能夠馴服那匹黑馬,可是魯商騎士坐下的戰(zhàn)馬踏燕無人能替,魯商騎士也是不可能來養(yǎng)馬場這種地方尋馬得。
騎士學院養(yǎng)馬場的黑頭就成了一匹,無人能馴,只能遠觀不可褻玩的良馬。
張小鐵想到這里,皺起的眉頭又舒展開了,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將白馬韁繩遞到花總管手中,朝著早就看重的一匹棕黑色駿馬仰手道:“這匹不錯,我要了?!?p> “好來?!?p> 花總管看張小鐵終于選定了一匹馬,趕緊將手中的白馬換上去,拉過那匹棕黑色駿馬,用袖子擦了擦駿馬身上的馬鞍。
“哎吆!豹二爺眼光如鷹選得一匹良馬,這匹馬十分搭配豹二爺您的氣度。來來,豹二爺你快騎上試試來!”
張小鐵看了眼花總管,對于他說的這些極好聽的奉承話聽得早就有些膩了,記得上次選白馬的時候,花總管也是這般說得。
張小鐵握住馬韁繩,右腿一飛便騎上了棕黑色駿馬。
棕黑色駿馬馱著張小鐵嗒嗒走了幾步,張小鐵感覺很是良好,對花總管點點頭說:“得了,就這匹吧?!?p> 張小鐵騎著棕黑駿馬,瞧了眼旁邊的黑頭,有些戀戀不舍得預要離開養(yǎng)馬場。
正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馬車出現(xiàn)在養(yǎng)馬場中,那是一輛用貴重黑檀木做成的馬車,外形十分闊氣并雕刻有龍與祥云的圖案。
一位穿著牛皮料士服的馬童掌控著馬車前方的白梁黑馬,嘟一聲緊了下手里的馬繩子,那馬與馬車便穩(wěn)穩(wěn)的停了下來。
養(yǎng)馬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輛黑色馬車上,黑檀木做成的馬車,這得是何等的貴重,而坐在馬車里的人,不用想也能猜出他是誰來。
花總管皺起眉頭,擦了下額頭上滲出的汗珠。這車里的人物他定然是想到誰了,今天這養(yǎng)馬場注定是不會太平了。剛剛平復了早膳的問題,這豹二爺就來了,眼見這豹二爺就要伺候走了,得了,豹二爺還沒走,這黑檀木馬車的主人魯公子可比豹二爺難伺候多了。
馬車上的童子一躍站在地上,很是小心的去拿馬凳子。
黑檀木馬車上的金絲緞子帷裳動了動,魯公子金冠壤發(fā),一身整潔的寬松虎氅加上一雙尖頭牛皮靴子很是灼人目光。
白凈的桃核臉上一對八字眉傾了傾,三角眼瞇起,藐視著眾人,走上了馬凳子。
花總管顫抖著臉上的贅肉,醞釀出一個笑臉,上前微微行禮道:“魯公子大駕養(yǎng)馬場,咱養(yǎng)馬場一定會蓬蓽生輝呀!”
魯公子并不怎么理會花總管,從衣袖里掏出一塊白色手帕,捂著鼻子,向著黑馬的方向走去。
花總管尷尬笑笑,謹慎的問道:“魯公子可是來選馬得?”
魯公子停住了腳步,看著花總管說:“不,只是我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辦法??梢择Z服那匹黑馬。”
花總管看著魯公子從腰間掏出兩指粗的馬鞭,醞釀的笑容在這一刻煙消云散,他有些緊張的看向魯公子馬鞭指的方向,正是那匹至今還無人能馴服的黑頭。
同花總管一樣緊張的還有張雜役以及養(yǎng)馬場里的老雜役們,大家還清楚記得,上個禮拜就在這養(yǎng)馬場魯公子用手中皮鞭硬生生抽死過一匹紅棕馬。
“嘿嘿,魯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黑頭是頭瘋馬,你看,你還能跟一頭瘋子較真嗎?!被偣芸粗敼酉胫叭眨瑥堧s役安慰自己的話,“這馬是頭畜生……”
魯公子瞪了花總管一眼,花總管自然是不再安慰下去,硬著頭皮換了種說法:“魯公子你是不知道呀,就上個禮拜被你用馬鞭打死的那匹紅棕。養(yǎng)馬場的老少雜役可都跟著吃了黑面餅。雜役們沒有飯吃了。怎能伺候好,這些馬大爺們?我們這些做雜役的很是苦呀。”
“花總管你說的這些和我有關系嗎?”魯公子全當沒有聽到花總管在說話,他歪著腦袋看了眼馬鞭,徑直向黑馬的方向走去。
花總管直感覺頭頂冒汗,趕緊說道:“魯商院長也就是您的父親,他可是親口說過這里的馬金貴的很,鞭子抽不得??丛隰斏淘洪L的面子上,魯公子還是想想別的法子。咦,我倒是有個法子,這黑頭馬要是喝了烈酒,肯定就好馴服了呀。哎吆,我一直在為魯公子琢磨這事情,倒是一直沒有嘗試過。不如魯公子放下鞭子………”
顧順成
黑頭馬會不會挨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