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司機

　　黃色的出租車停在好萊塢大道的一棟四層樓房邊，馬修付過錢推門下車，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還很充裕，不緊不慢的走到小樓前面，小樓大門外最為醒目的就是一只被涂成紅色的企鵝雕塑，企鵝上方還掛著一塊不大的銅版標(biāo)牌，上面清晰的刻印了一行黑體字母——紅企鵝服務(wù)公司！

　　馬修回憶了一番相關(guān)的信息，大步走進小樓，前臺馬上過來一個漂亮的女職員，剛準(zhǔn)備迎接，發(fā)現(xiàn)是一張熟悉的面孔，不禁停了下來。

　　“嗨……”馬修隨手打了個招呼，“我跟李斯特先生約好的?！?p>　　女職員沒有阻攔的意思，點點頭，說道，“他應(yīng)該在辦公室?！?p>　　馬修上了樓梯，很快來到位于三樓的一間辦公室前面，輕輕敲了敲房門，等里面?zhèn)鱽怼堖M’的聲音后，推開門走了進去。

　　“呀，我們的大明星來了！”

　　帶著明顯嘲弄的聲音馬上響了起來，“大明星，是不是掙夠了錢，準(zhǔn)備開狂歡趴啊？”

　　這間辦公室有三個人，說話的是一個光頭黑人，另外兩個分別是個胖子和瘦高的中年人。

　　“掙到大錢了吧？”胖子也出言譏笑，“你參演的作品什么時候放映？記得通知我們，我們一定會到場給你助陣！”

　　“不用說謝謝！”黑人有一雙特別小的眼睛，看人的時候總是瞇成一條縫，“給我們提供免費的電影票就行了！”

　　說到這里，他似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胖子同樣也在笑，一只手輕輕拍打著桌子，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瘦高個沒有開口，不過也在笑。

　　馬修不去管胖子和黑人，徑直來到瘦高個的辦公桌前，恭恭敬敬的說道，“李斯特先生，我過來了?！?p>　　“嗯?！崩钏固攸c了點頭。

　　“我現(xiàn)在非常后悔，沒有聽你的話?！瘪R修知道要讓李斯特的虛榮心得到滿足，對方是統(tǒng)管公司司機的人，“我吃虧上當(dāng)，后悔的要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p>　　“年輕人啊……”李斯特大咧咧的說道，“要懂得吸取經(jīng)驗教訓(xùn)。

　　馬修忙不迭的點頭，“是。”

　　李斯特又說道，“要知道腳踏實地。”

　　馬修繼續(xù)點頭，“是。”

　　李斯特看到馬修態(tài)度非常好，說道，“你之前工作還算努力，現(xiàn)在股市大熱，那些混蛋都辭職去炒股了，公司人手吃緊，我就再給你一個機會?！?p>　　“謝謝！”馬修知道后一個才是主要原因，“我一定會努力的。”

　　李斯特從抽屜里取出兩份表格，拿起鋼筆在上面劃了幾下，又撥打了一個電話，將表格交給馬修，“去辦手續(xù)吧?！?p>　　馬修接過表格，按照記憶中的信息，跑去二樓辦理入職手續(xù)。

　　有李斯特打過招呼，加上馬修此前在這里工作過，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馬修就搞定了入職手續(xù)，回到三樓準(zhǔn)備跟李斯特說一聲，以便出去找住的地方，等明天再過來上班。

　　“不用等明天了?！崩钏固貨]讓馬修走，反而扔給他一串車鑰匙，“你今天晚上就開始上班，有問題嗎？”

　　馬修現(xiàn)在有求于人，當(dāng)然不會拒絕，馬上說道，“沒問題！”

　　李斯特將一打資料交給肖恩，“現(xiàn)在公司人手不足，這幾天……”

　　“我隨時待命！”馬修顯得很積極。

　　“嗯，好！”李斯特滿意的點了點頭，“約翰尼-李-米勒是公司的一位重量級客戶，今晚要為他服務(wù)?！?p>　　隨后李斯特又叮囑了馬修幾句。

　　馬修離開三樓，先去外面隨便買了點便宜的東西填飽肚子，又來到一樓的司機休息室，準(zhǔn)備看看資料上具體的工作，跟記憶中不同，司機室內(nèi)一個人都沒有，似乎公司正遇到一股用人荒。

　　坐在一張椅子上，馬修翻開資料，仔細(xì)看了起來，畢竟關(guān)系到今晚的工作。

　　其實這工作不復(fù)雜，相對來說還比較簡單，公司的一個叫做約翰尼-李-米勒的重量級客戶準(zhǔn)備在馬里布的海灘別墅中開趴，單人超級狂歡趴，一個男人和N個女人參加的那種。

　　他的工作就是下午去洛杉磯各個地方接上與公司有業(yè)務(wù)聯(lián)系的女模特們，把她們送到馬里布，然后第二天上午再把她們拉回來……

　　合上資料，結(jié)合腦袋中的記憶，馬修明白了過來，這些女模特從某些方面來說，就是高級****，紅企鵝公司提供高端派對服務(wù)，順便也會做些類似拉皮條的工作。

　　公司遇到司機用工荒，恐怕不僅僅是股市大漲所謂辭職炒股帶來的，與這份工作的性質(zhì)也脫不了關(guān)系，但凡有點出路和能力的人，誰樂意干這種活？

　　但現(xiàn)在的他，沒有挑食的本錢。

　　在司機室待了一會，收拾好資料，馬修到地下停車場，開了一輛福特保姆車，駛上了道路。

　　開始的時候，他開得小心翼翼，行駛了一段時間，膽子漸漸大了起來，前任的記憶似乎完全變成他的了，只要他想，相關(guān)的記憶馬上就會出現(xiàn)。

　　馬修開著車一路向西，他已經(jīng)規(guī)劃好了路線，先去西木區(qū)接一個人，再去北好萊塢接剩余的五個，然后直接送到馬里布的海灘富豪區(qū)。

　　進入西木區(qū)之后，福特保姆車左拐右轉(zhuǎn)，很快停在一棟漂亮的二層小樓的院子外面，馬修看著占地面積寬闊的房屋，長長嘆了一口氣，什么時候自己也能住上這樣的房子？

　　是該努力了！

　　他按響喇叭，過了幾秒鐘，小樓的房門被人從里面推開，一個穿著短褲T恤的金發(fā)女孩走出來，透過院子的鐵藝欄桿對這邊招了招手。

　　“等我十分鐘！”女孩大聲喊道。

　　馬修降下車窗，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這個女孩非常守時，十分鐘剛過，就拎著一個大包從小樓當(dāng)中走了出來，上了車后，直接坐在馬修旁邊的位置上。

　　“嗨?！彼瓷先リ柟忾_朗，“我是瑞秋?！?p>　　“我是馬修?！?p>　　馬修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女孩有一頭棕色偏金的長發(fā)，換了一身正裝，腰細(xì)腿長，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比上午見過的那個金發(fā)女人更漂亮，更有活力。

　　發(fā)動汽車，駛上通往北好萊塢的道路，馬修專心致志開車，旁邊的女孩似乎是個自來熟，一直在跟他說話。

　　“你是新來的？”瑞秋好奇的問他，“我以前怎么沒見過你？”

　　馬修緩緩提高車速，“我以前負(fù)責(zé)其他方面?！?p>　　以前的馬修負(fù)責(zé)的都是些低端的業(yè)務(wù)。

　　瑞秋一直盯著馬修，“帥哥，你當(dāng)司機是浪費??！”

　　“是嗎？”馬修大言不慚，“我覺得也是?！?p>　　說完，他自己先笑了起來。

　　瑞秋也呵呵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又說道，“有興趣做模特嗎？我可以給你介紹專門的公司。”

　　這種模特馬修沒任何興趣，搖頭道，“司機更加適合我，我可是個老司機?！?p>　　“切……”女孩不掩飾臉上的失望，“司機能掙多少錢？夠養(yǎng)活你嗎？”

　　馬修沉默，不想再繼續(xù)這方面的討論，瑞秋性格似乎不錯，大概也覺得剛剛的話有點過分，主動轉(zhuǎn)了話題。

　　兩人聊了一會，馬修有意無意問出了更多女孩的事情，對方與他有些相似，原本也是跑來好萊塢尋找明星夢的，但不是每個人都有茱莉亞-羅伯茨的運氣，只能陰差陽錯當(dāng)上了模特。

　　車子漸漸進入北好萊塢的地界，這里跟西木區(qū)一樣，屬于洛杉磯比較不錯的居住區(qū)，馬修陸陸續(xù)續(xù)接上另外五個女孩，然后駕車向馬里布疾馳而去。

　　后面上來的五個女孩，與瑞秋不同，更加高挑性感，每個都濃妝艷抹身材火爆，而且從黑人、白人、拉丁裔到亞裔一應(yīng)俱全，似乎紅企鵝公司很為客戶的口味考慮。

　　不知道為什么，馬修總覺得這五個女模特，在某些方面，尤其是氣質(zhì)上，與上午的金發(fā)女人有些相似。

　　太陽偏向西面的時候，福特保姆車抵達馬里布的海灘別墅區(qū)，這里坐落著一座又一座豪宅，哪怕是其中最小的一棟，以馬修現(xiàn)在的收入水準(zhǔn)，奮斗一生都不可得。

　　車子駛?cè)胍蛔⌒颓f園，女孩們陸續(xù)下車，下車前要了馬修的電話，又問了車子會等在哪里，馬修隨后按照莊園守衛(wèi)的要求，發(fā)動汽車向莊園門口駛?cè)ァ?p>　　一路走過，他眼睛不斷向兩邊飄，噴泉、私人泳池、網(wǎng)球場、前庭花園、帶電網(wǎng)高大的院墻、守衛(wèi)森嚴(yán)的大門，豪華的布設(shè)讓人止不住的咂舌。

　　“我什么時候才能有這樣的房子？”

　　駛出莊園門口的時候，馬修腦袋里全是這樣的念頭。

　　他并沒有離開，而是打轉(zhuǎn)方向，將車停在莊園斜對面的一個小型停車區(qū)里。

　　按照紅企鵝公司的規(guī)定，他必須和車等在這里，以備不時之需。

　　太陽很快落山，天色漸漸放黑，密集的音樂聲隱隱從莊園那邊傳來，馬修抬眼望去，夜空中亮起一道道鐳射光束，一場狂歡趴開始了。

　　想到那六個年輕漂亮的女孩，馬修心中止不住的羨慕。

　　咚——咚——

　　車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敲響，馬修轉(zhuǎn)頭去看，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個戴著棒球帽、拎著手提包的人來到了車邊。

　　“我們可以談?wù)剢?？?p>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