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欺騙的情感
“孩子,我知道你想復仇,但是現在還遠遠不是時候?!眾W托用力搖了搖賈尼的肩膀,咬牙切齒的賈尼終于聽見了他父親的話。
“父親?”
一個匹夫的憤怒根本不用在意,作為一個上位者惹怒一個平民,平民又能怎么樣呢?
但是賈尼并不是一個一般人更不是一個匹夫,他有足夠的智慧與能力殺死一個大人物?;蛟S會有危險,也許不會成功,但是賈尼想殺教皇,成功率很高,基本上可以達到五五開。如果在計劃的時候稍微隱秘一點,并且動用國內兄弟會的力量,達到七八成的成功率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現階段教皇還不能死。
北方日耳曼尼亞長達數十年的內戰(zhàn)已經隱隱有要結束的勢頭,現在簡直就是發(fā)動內戰(zhàn)最好的時機。不僅僅是教皇,在共和派里也有不少人打算以武力結束馬梅里麗是一個松散的聯邦的現狀。兄弟會,作為維護馬梅里麗聯邦完整的組織,一直在兩方之間不斷地走鋼絲,只是現在教皇更為強勢,所以才會和共和派走到一起。
現狀只要將時間拖過日耳曼內戰(zhàn)結束就可以了。這樣馬梅里麗再有一個強大外敵的情況下,絕對不會輕易發(fā)起內戰(zhàn)。
可是如果這個時候教皇死了,失去制衡共和派一定會挑起戰(zhàn)爭。
整個馬梅里麗看似繁榮,事實上已經處于戰(zhàn)爭的邊緣。
宗教,貿易,稅收,土地,政策,種種矛盾馬上就要到達不可調和的地步了。而且過去十幾年來,馬梅里麗對外用兵屢屢獲勝,也讓所有人都膨脹了起來?,F在整個半島就是一個火藥桶。爆炸似乎只是時間問題。
政治。
想通了這些的賈尼從未像現在這樣如此痛恨政治。
看了看自己兒子現在的樣子奧托最終搖了搖頭,果然現在就讓他接觸這些還是有點,太早了。大概吧。
“好了,孩子,到達阿諾烏爾還有一段時間,你就先休息一下吧,這幾天你也累了。”
……
看著雙眼失神的賈尼,卡洛里嘆了口氣。
“這次我們兄弟會失去了兩個優(yōu)秀的種子啊?!?p> 說罷,卡洛里掏出自己的煙斗,然后手指在煙斗上一撮,就被點燃了。煙草的香氣瞬間布滿了他的單間。
“我相信他,他能回來。不,只要能成功,他肯定能會來。”看著跪在凱瑟琳面前的兒子,奧托并沒有完全放棄希望。
卡洛里嘬了一下自己的煙斗,眼圈從他的鼻子里緩緩地噴了出來,這是他的愛好,也是一個沒什么大用的小技巧。然后他仿佛是想通了一樣,抬頭問奧托一個問題:“你是想找那個人吧?!?p> “當然是那個女人,你猜對了,除了那個女人還有誰能做到這些?”
“斯迪諾瑪家的小姑娘的傷我看了,雖然沒有明顯外傷,但是法力使用過度,外加精神壓力……”
“所以如果不讓那個女人出手,哪怕是挺過了危險期,她也怕是要當一輩子植物人了。”
“好吧,”說著,卡洛里把煙斗往桌子上敲了敲,然后一臉緊張地說道:“接下來的問題是誰去找她,首先說好?!?p> “別首先,除了你我想不出來還有誰更合適?!?p> 奧托話還沒說完,卡洛里的嘴角就抽動了兩下,然他還想張嘴說寫什么,結果卻是欲言又止。
“畢竟你自己闖的禍,最后該收拾的人只能是你?!?p> 恩,剛剛欲言又止的卡洛里終于想好說什么了,然后他張開嘴,來了個止言又欲。
“難道說兩年前那件事不是你的錯?”
“都是世界的錯啊?!?p> 坐在船尾的阿爾伯多看著靜靜的諾河。心中滿不是滋味的。之前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士兵。哪怕是精銳部隊的最精銳人員他也只是一個士兵。只需要考慮如何與敵人作戰(zhàn),如何保住自己的生命就好了。
但是現在他卻知道了他不該知道的東西。
這當然不是他刻意偷聽的結果,也不是奧托他們故意把聲音說的很大,甚至可以說為了不讓他聽見,這些人已經把聲音壓的很小了。
但是最后他還是聽見了。在殘酷的空戰(zhàn)中生還下來的精英沒有一個人的五感是遲鈍的。阿爾伯多對這艘小破船沒有一點隔音效果這件事表示嚴重不滿。
他并不明白,為什么這些上層的大人物要打內戰(zhàn)。既然國家現在這么強大,繁榮,繼續(xù)保持下去不好么?
這幾年,餓死的人越來越少,幾乎就沒有了,每一個生命都得到了屬于自己的歸宿。
難道這不是他們想要的?
看著自己胸前的十字架,阿爾伯多想了很多。
飛行員都是迷信的,因為他們是最為危險的部隊,死亡率最高,傷殘率最高,從天上掉下去后基本上就沒活路了。不要想著能跳傘,因為你的敵人會幫你把你的降落傘撕成碎片。一般打開降落傘只是為了把自己的死亡時間向后拖一點點。
所以這些人哪怕是最厲害的王牌,最瘋狂的空中瘋子都或多或少有一點自己的信仰。
但是今天他卻覺得自己的信仰似乎要崩潰了。
因為自己的教皇竟然是這么一個德行?
嘴里喊著“光明?。」饷靼。 笔聦嵣纤救司褪悄莻€最殘忍,最無情,最黑暗的政客。
然而他又不能把這些話告訴別人,別人那他當成瘋子或者陰謀論這都是輕的,如果自己因為說出去這些話而遭到一些秘密部門的滅口都不是不可能的。最終想來想去,他都想不出的頭緒。
阿爾伯多是一個聰明的士兵,因為愚蠢的人無法成為精銳。但是在精銳的士兵也只是士兵,有時候遇上這種事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最終他覺醒先睡上一覺再說吧,或許只是一個夢呢?
坐在船尾的阿爾伯多這么想著,便躺了下來。
當他側臥下來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的肋骨被什么隔了一下,他用手一摸,是自己胸前的圣光明十字架。然后他厭惡的看著這個十字架一眼,然后胳膊一輪,把十字架扔進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