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精!”莫宵罵道,怒視著著大屏幕上那張下午朱嘉斯被偷拍的照片:“以前我就覺得她不是什么好東西”。
莫宵的憤怒出自私心,早在她童年的時候兩家就有生意上的往來,而酒會上也遇見過幾次,于是自然地成為了朋友。
當時兩人都報名參加了市里的鋼琴比賽,在等候室里朱嘉斯安慰莫宵不要緊張,她說自己只考到鋼琴4級都不會覺得緊張,而莫宵當時已經(jīng)是10級了,最后結(jié)果卻是朱嘉斯的名次在她之上。
莫宵委屈的問她為什么自己的10級比不過她的4級,朱嘉斯說自己的抽屜里放不下那么多證書了所以4級后就再也沒有去考。
委屈變成哭泣,淚水凝結(jié)成恨。
“鬼知道她去年前八是怎么打進的,說不定買通了菁虹呢,”莫宵無端地指責卻被蘇鏡和雅晴異口同聲地反駁“不可能”。
“如果能隨便買通還用等嗎?”飛鳥指的是下午的注冊。
“嗯,是哦,就算知道對手,裝備,比賽場地,但自身的能力是不可能作弊的,”湯誠說。
“但是十三女高是傳統(tǒng)的文科學校,理科也很好,只是學校也沒有體育特招生,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怎么可能變得那么強嘛,”莫宵的指控顯然有些強詞奪理。
“她們的比賽視頻我看過很多次,大家往往只關(guān)注到了那個狙擊手,卻忽視了整體的戰(zhàn)術(shù)安排和對陌生環(huán)境的掌控能力,”雅晴回想起了去年十三女高的那個恐怖的狙擊手,還有那個天才指揮。更讓她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個并不在賽場上的朱嘉斯,這是何等的運籌帷幄!
“反正肯定不是想單純的報答蔚揚,第一次,約會,算是吧,去那么高檔的餐廳也就算了,畢竟身份擺在那里,可是還跟你去開房?”莫宵不依不饒:“我懷疑那次你們在池塘邊打架也是她的陰謀?!?p> 出于對朱嘉斯的那縷復燃的情愫,蔚揚在講述時已經(jīng)簡化了在賓館內(nèi)的描寫,對自己的室友也隱瞞了許多,盡管莫宵一個勁的窮追猛打。要是讓她知道了那些細節(jié)不知道又會鬧出什么麻煩。
眾人不再講話,也許思緒又飛到了那片池塘,蘇鏡終于打破了短暫的沉默說:“雅晴,說說齊天吧?!?p> 雅晴手指一顫,莫宵也沒了討伐朱嘉斯的莽撞氣焰沉靡了下去,這一切都看在蘇鏡眼里,使他更加肯定了齊天與雅晴之間的恩怨。
齊天,作為魔都的名門公子自然人盡皆知,但他的高調(diào)不是體現(xiàn)在緋聞的數(shù)量,也不是體現(xiàn)在生活的奢靡,相反他的行為與人們印象中的一些富二代不同,不飆車賭博,不抽煙吸毒,也不玩女人,他唯一的愛好就是打架。
據(jù)說他童年候練小提琴時用弓弦削死過一只纏得他不勝其煩的蒼蠅才使他放棄一切狂熱與武學,也有傳言是說齊天的母親與保鏢有染而導致幼小的齊天心靈受到創(chuàng)傷而變得殘暴,看不慣一切有功夫的人。
這些都可算是無稽之談,但真正的齊天確實是個武癡,精通各種格斗術(shù),瘋狂的修煉自己的肉體,然后把魔都的各種武館道場都打了一遍,當然有80%的時間在被打,獲得過U10-U16的自由搏擊冠軍,和去年的菁虹個人賽全國冠軍。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
“去年他拿到個人賽想冠軍后就找過我,說進校隊,但我沒讓他進,”雅晴終于理清了自己的思緒,緩緩說道:“我嫌棄他太獨太狂,會亂了團隊配合。”
“他之前都沒有念過書,今年是投了大量贊助才插班進虹飛的,有沒有可能他想自己組個校隊?”蘇鏡突然想到了兌樂和斷牙。
“他為什么非要進虹飛呢,以他家的能力,就是進十三女高也輕而易舉吧,”湯誠跟著說道。
雅晴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
“假設(shè)朱嘉斯因為各種原因而恨你,她用手段讓齊天進虹飛來搶奪校隊以此打擊你,”蘇鏡說。
“不可能!”蔚揚說:“就算搶了隊長位子,學姐還是能打個人賽的呀?!?p> “或者齊天賞識你的才華想進虹飛同你一起打團隊賽,而朱嘉斯認為這是個威脅所以在軍訓的時候就故意破壞了我們與齊天的關(guān)系,”蘇鏡說。
“她怎么知道我們是誰,我們不是為了幫白鵲才與齊天沖突的嗎,關(guān)朱嘉斯什么事?”蔚揚說。
“暑假的時候虹飛的校網(wǎng)和BBS上就列出了我們作為體育特長生的公告,而且,她是不是認識那些尚武的人?”蘇鏡回想起了在農(nóng)業(yè)展示樓被打的情形,傷口仿佛還隱隱作痛。
“他們肯定是齊天叫來的啊!”蔚揚語氣加重了幾分。
“齊天沒了利用價值就找你代替咯,”蘇鏡有些咄咄逼人了。
“你們?yōu)槭裁匆槍λ?!”蔚揚一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沉默,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氣,起身甩門而去,待門慢慢自動合上后,飛鳥說:“見效了。”
“會不會是我們多慮了?不會這么殘酷吧?”花哉勉強擠出一絲笑來。對于蘇鏡來說這是種無形的壓力,或者是一種不可控的發(fā)展,在考慮到蔚揚的性格,這讓他的心惴惴不安。
原本這種天方夜譚般的猜測也不會放在心上,只是為了人生中最后的一次菁虹聯(lián)賽,雅晴不得不產(chǎn)生于蘇鏡一樣的憂慮,但還是說了句:“蔚揚會掌握分寸的,再說,我們沒有什么可隱瞞的?!?p> “是啊,”莫宵接話道:“網(wǎng)上都已經(jīng)分析出我們的裝備了,羨慕哪個學校運氣好第一輪能碰到我們,哼,再說蔚揚就算被狐貍精迷惑,也不可能在比賽的時候倒戈吧?”她又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那雙狐貍眼,心中暗罵:“不要臉?!?p> 就在此時門又被推開了,只見邱鶴廉匆匆走了進來問道:“蔚揚怎么了?”也不等眾人回答她繼續(xù)說:“好了不管他了?!?p> 邱鶴廉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夾說:“今年的新規(guī)則都在這里了,包括新開放的可以直接購買的裝備,還有在會場說的一些情況,”然后目光自然地停留在屏幕上楞了2秒恍然大悟:“哦,這不是,那個女高的隊長嘛,你們看她干嘛?”
“是助理,”莫宵更正道:“你沒看論壇嗎?”
在下午注冊完之后兩人就與邱鶴廉碰過面并報告了情況,但卻省略了朱嘉斯,所以此刻的邱鶴廉不知道那個被他認為是去上廁所而沒有拉回會議室的蔚揚在前幾個小時里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而邱鶴廉剛從菁虹總部開完了會還沒吃晚飯就急急忙忙的趕來學校。
“哦,沒什么,正好講到女高,”雅晴說,莫宵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直接關(guān)閉了論壇頁面,打開了官網(wǎng)尋找的那份關(guān)于新規(guī)則的公告,果然已經(jīng)發(fā)布了。
邱鶴廉知道在裝備問題是雅晴時不會讓步的,便不再提起它,只是給眾人講解了那些改變了的細小規(guī)則,然后展示了她粗略擬定的訓練計劃。
只是她始終感受著一種怪異的氣氛,趙逸靈依舊摸著兩個女生的頭發(fā),可以忽略。而其他四個男生卻安靜的可怕,從他們低著的頭或是呆滯的眼神中嗅出了不和諧的味道,即使是花哉竟然都會有這種表情,玩著葫蘆。
過了許久她才回憶起在樓下撞見蔚揚時他的氣場。
蔚揚最大的缺點就是沖動和多慮,但這兩點在一起就會負負得正,相輔相成,還沒走出操場頭腦就在猶豫不決中冷靜了下來,他在猶豫要不要發(fā)怒,因為他覺得事情顯然是自己做錯了,于是帶著悔意翻墻出去到M記買了湯誠最愛的食物。
他知道就算不這樣做,小伙伴們還是不會生他的氣。事實也確實如此,小伙伴們走進寢室時的歡聲笑語差點讓他誤以為一切如舊而忘記開口道歉了。
臺風還未過境,開學的第二周注定是苦難的。菁虹聯(lián)賽報名工作也已經(jīng)完畢,浦西賽區(qū)206支隊伍,浦東賽區(qū)129支隊伍,因為之前出現(xiàn)過為了方便賽程安排而轉(zhuǎn)移賽區(qū)的情況,所以網(wǎng)上推測的把浦東一支隊伍放入浦西賽區(qū)的可能性很大,而第一個被人們想到的就是去年浦東唯一的市八強之一的冬輝中學。
雅晴和莫宵對這種猜測都是一笑而過。她們倆每天除了應付大量的訓練和忙碌的校園生活,還要接待大量的外校交流,而郁魏也是在這連續(xù)的壓力中主動提出退出校隊的。
原本他就不受莫宵和雅晴的待見,也沒有去注冊,對一個希望通過聯(lián)賽來翻身的人來說這是不可思議的。但他卻一一忍了下來,從那次被花哉打敗開始他就覺得自己沒有希望了,雖然還是校隊的一名幽靈成員,他也沒有要求做裝備,只想盡自己的努力幫助自己的校隊,即使無法站上賽場也無怨無悔。如果雅晴打贏了比賽的時候也能與他一起分享喜悅那就夠了。
但現(xiàn)實是殘酷的,第二周的前四天雅晴刻意安排他第一個出戰(zhàn),連續(xù)四天沒打贏一個人的他看著趙逸靈輕松地捏碎那些挑戰(zhàn)者的傲氣時他努力保持的平靜心態(tài)終于崩潰了。
他不怪雅晴的故意刁難,只怪自己太沒用了,在校隊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不用送外賣,不用洗衣服,就連訓練和比賽過后的打掃衛(wèi)生都不讓他一個人承包。于是他選擇了和平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