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預(yù)言詩,讓京城躁動起來。不少試子親眼見過了那詩,自然就止不住去猜忌。試子之間本就常辦詩會,互相探討詩文。預(yù)言詩中點出的此三人,即便沒親眼見過者,也或多或少有所耳聞。故此,行賄揣測不斷,傳得越來越有板有眼。
蘇惠開著書局,自然容易聽到這些的風聲,知道茲事體大,為了避嫌,也不再去蘇府找蘇未卿敘話,只能一門心思撲到生意上。
進到書局先看了一圈,沒見著吳掌柜,便抬手招了伙計過來?;镉嬕灰姈|家來了,趕忙解釋:“東家姑娘,清風書局的柳掌柜來了,吳掌柜在后堂待客?!眲傉f完,又連忙補了一句,“枯筆殘墨也在?!?p> 聽到柳掌柜時,蘇惠就已皺起了眉頭,再聽到枯笑殘墨也在,眉頭又皺得更深了。
清風書局是蘇雪開的書局,不如她這間書局大,書也沒她這處全,她平日里也沒多放在心上。上一回枯筆殘墨寫的《清夜奇話》賣得正俏,這會兒柳掌柜特意來拜訪,怕不會是什么好事。
走進后堂,吳掌柜一見她,立刻起身來迎,與柳掌柜介紹了一番便道:“正巧,我們東家姑娘也來了,柳掌柜不如與我們東家姑娘談?wù)?。此事成與不成,終歸還是要我們東家姑娘拿這個主意?!?p> 柳掌柜連連稱是。
再落坐之后,柳掌柜便重提了來意,蘇惠一聽,心下便冷笑起來。
柳掌柜的來意與她心中所猜相距不遠。無非是看《清奇夜話》賣得好,想拿去改成戲本,賣給戲班子。
科舉年間京城戲班子也多,一是因為趕考的人多,好做生意,二是因為試子多,易求新本子。聽柳掌柜之言,是那戲班子想趕著預(yù)言詩的風頭,排一出志怪戲出來,正巧《清奇夜話》賣得俏,就想搭這個順風車,想借這個名頭造些勢頭,攬一波客。
蘇惠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淺笑著道:“道理我聽明白了。主意倒是不錯,不過既然是戲班子想將這書改成戲本,為何班主不來,卻是柳掌柜前來?”
柳掌柜笑了兩聲,道:“蘇姑娘有所不知。這慶元班的金班主,原是我的一位遠房親戚,跟在老班主名下學徒多年,后娶了老班主的女兒,去年才接了手,成了新班主。今年也是頭一回來京城踩點唱戲,投奔到我這兒來,都是親戚,既然都開了這個口,我也不能不幫。我知道蘇姑娘與我們東家有些不對付,可此事我是腆著自個兒的老臉過來,與我們東家無關(guān),只想幫我那親戚在京城站住個腳跟,還望蘇姑娘能看在我一把年紀還要出來賣臉面的份上,考慮一二?!?p> 這番話聽下來,蘇惠便明白了為何吳掌柜見到她時,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似的。柳掌柜在書局這一行當里也算是個人物了,凡是這行當里的人,多少得賣他幾分臉面。本是在家享清福的年紀,也不知怎地被蘇雪請動了去當掌柜,現(xiàn)下來這里跟吳掌柜開了這個口,吳掌柜自然不好拒絕。
轉(zhuǎn)頭看向成玨,蘇惠問道:“成公子意下如何?書是公子寫的,改不改成戲本,最先須得公子樂意才成?!?p> 成玨看了眼蘇惠,皺緊個眉頭沉吟著,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
月光芷
這事又跟蘇雪扯上關(guān)系了,至于內(nèi)情怎么樣,后面會交待,先慢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