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夏涼抱著手臂,一個人在黑暗中緊閉著眼,咬緊牙根,等過了好久才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快亮了,這才沒有那么害怕,神經(jīng)便繃得沒有那么緊,倦意才開始重新襲來,顧夏涼這才緩緩睡去。
最后她是被吵醒的,有人在她的房門前吵鬧,聲音很大,時不時就蹦出幾個臟字,聲音尖細,大概是有女子在她的房門前吵架。
她被吵得腦仁生疼,實在是受不了,煩躁地掀了被子起來。可還沒等她過去看看發(fā)生了什么情況,房門就被人一把推開。
門口站著個滿臉烏青的男子,看得出來心情十分不爽,就推門的力氣而言,看樣子恨不得把門當做他身后哭哭啼啼的女子拍碎。
不過顧夏涼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他黑沉不耐的神色,而是俊美的一張臉,修眉朗目,氣度高貴,瞧人時三分不屑四分俯視,總之貴氣非凡。
很明顯,這個男子一定是被身后的女子纏煩了,隨便推開個門避一避,不過,她顧夏涼的房間,他想進,她……也攔不住。
于是顧夏涼十分自覺地退開到桌子旁坐著,一邊降低存在感一邊打算看戲。
“公子,你說只喜歡我的,你……”哭得噎住了,不過說話的不是站在他身后的那個白衣女子,而是另一個紅衣女子,聲音尖細,約莫就是她把顧夏涼吵醒的,“你怎么會喜歡上這個狐貍精……”那紅衣女子哭得聲音都顫栗著,肩膀更是一抽一抽的,看得出來很傷心。
“我……”那白衣女子瞧一眼坐在一旁的男子,也哭著說,“我不是狐貍精,公子說他喜歡我的……”便委委屈屈地低著頭抽泣。
白衣女子明顯顯得柔弱些,哭起來也是梨花一枝春帶雨,分外楚楚可憐。那紅衣女子則潑辣明麗一些,此時倒有些像死纏爛打的潑婦。
顧夏涼在一旁看得嘖嘖稱奇,那男子不錯,惹得這么漂亮的兩個姑娘搶。
“公子,你是喜歡她還是我?!笨吹贸鰜?,這姑娘挺有勇氣,紅衣女子直接對那坐著的男子道,眉眼堅定。不錯,這姑娘我喜歡,顧夏涼心里想著,就是覺得有些不值。
“公子,……”白衣女子也怯生生地喊了一聲,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男子淺笑道:“我自然都喜歡。”
顧夏涼就猜到他會這么說,淡定而低調(diào)地瞧了瞧兩個女子的神色。
紅衣的面無波瀾,顧夏涼也瞧不出來,女人心海底針啊,她哪里看得出來。
白衣的倒是委委屈屈地咬了咬嘴唇,還朝紅衣女子瞧了一眼,估計也沒瞧出什么。
顧夏涼琢磨著,那紅衣女子估計是冷靜下了了,冷靜下來的話,這出戲是不是就完了?她覺得她可能只看到了一個尾聲,所有有點失望。
果不其然,那紅衣女子便準備離開。
不料,那白衣女子卻忽然驚呼一聲,對紅衣女子的背影喊道:“姐姐,是真兒錯了,公子定然也愿意為姐姐贖身的”望了望那個什么都不管的公子,接著說,“那樣姐姐也可以像真兒一樣去府里照顧公子了?!北砬榉滞庹鎿?,連眼里都擎著欲墜不墜的淚。
顧夏涼覺得,要是自己是那個紅衣女子,估計得氣得吐出一口血來。
果然,紅衣女子身子一晃,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她回過頭來,臉色蒼白一片,輕輕說:“我想要的公子也給不起,不稀罕了?!?p> 顧夏涼沒什么存在感,便偷偷地其實也是假裝屋里的人看不見她,然后從門口走出去了。
她預事很準,那紅衣女子走出門不過幾步,便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最可怕的是,她身下流出一灘血跡來,在紅衣上顯得漆黑而粘稠。顧夏涼大驚,她只是出來看看這個女子,確實是一見便覺得投緣,想看看她如何應對,不料看到的卻是這樣。
女子彎腰捂著小腹,緊緊地咬著唇,冷汗和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來,長發(fā)散亂地落下來,被血污浸漬著,觸目驚心。
白天大堂里人雖然不多,但是絕對不少,但是人來人往,哪怕是看到了紅衣女子身下的那灘血跡,也沒有一個人多看她一眼。
顧夏涼本不想攪和這件事的,畢竟她被送入青樓本就是被報復,往后被找碴的事估計多不勝數(shù),自身難保啊。但是她實在看不過去,糾結(jié)了一會,果斷地走過去搬那個女子。
她昨天被折磨了一天,只在晚上吃了半碗飯,現(xiàn)在實在是沒什么力氣,只能咬著牙用肩膀支撐著那個女子,邊拖邊拽地往前走。
“謝……謝,三樓第二間?!奔t衣女子氣若游絲地說完,就暈了過去。
顧夏涼心里拔涼拔涼的,三樓,她實在沒有那個力氣啊。環(huán)顧四周后,顧夏涼還是咬著嘴唇把紅衣女子往上拖,總不能把人扔這吧,那些人一看就不打算管她的死活。
好不容易把那個女子拖上去,顧夏涼累得直接坐地上了。貌似她還得請大夫吧,但是她沒錢啊。
正為這個苦惱著,就聽到清脆的一聲“啪”,茶杯掉地上了,是個小丫鬟,面上滿是驚訝:“小姐怎么了?”
“還不快去請大夫!”顧夏涼急道,看到小丫鬟跑了出去,心里才安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