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虛又向前行了數(shù)百里,遇到了一頭攔路的狌狌,他形似巨猿,生有一對白耳,嘶吼之聲瞬間震散了百里之內(nèi)的密云。
面對身高數(shù)十丈而且修為不低的狌狌,普通的戰(zhàn)斗方式已經(jīng)難以對它產(chǎn)生作用。
王虛用易形喚靈的方法讓自己也變形至狌狌的高度,他變成了巨人,開陽劍也變成了一柄巨劍。
“你這一聲吼,不知要震死多少生靈,何苦來哉?!蓖跆撘造`語說道。
“虛偽,你們所謂的修行者,闖入這里獵獸取寶,傷害的生靈不知凡幾,難道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天道。”狌狌帶著幾分譏笑的說道。
“那么閣下以為,我也是來獵獸的?”王虛確實沒辦法回答這樣的問題,因為確實有那么一些喜歡走邪門歪道的修者,但他要向前走就必須過了眼前這一關(guān),于是說道。
“不然呢,難不成你是來做慈善的?”狌狌毫不客氣的說道。
“其實呢,我活得不如你?!蓖跆撚行┬箽獾恼f道。
“???”狌狌以為面前的這個討厭甚至可惡的修行者會和他繼續(xù)狡辯下去,至少也要說一套歪理邪說來強詞奪理,可是眼下的情形讓他有點愕然。
“我一直在追求大道,一直想提高修為,可卻始終不太能明白為什么要這樣做,所以,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這里。”王虛放下大劍,一屁股做在了地上,頗為沮喪的說道,震得山川一抖。
“唉,其實我也有這樣的困惑,所以我就一直呆在這里,阻止修真者的進入。”狌狌也坐了下來,和王虛面對面談起了心。
“可是,我們不一樣。”王虛說道。
“有啥不一樣?”狌狌說道。
“你倒是可以在這里守護一方,看著子子孫孫們快樂的成長,可我總不能找個山洞了卻殘生吧?!蓖跆撜f道。
“你沒有子子孫孫嗎?”狌狌說道。
“人族修者一般都會選擇鰥寡孤獨,以求大無上之境,極少有子孫成群的。”王虛說道。
“難怪你們修真者都那么厲害,原來都是童子功啊?!睜鯛跽f道。
“什么?”王虛說道。
“不是,那你們修真者也太慘了?!睜鯛跽f道。
“嗯?!蓖跆摬恢肫鹆耸裁?,頓時覺得有點不知所措,于是一巨人一巨獸就這么肩并肩的坐著,氣氛有些安靜。
良久之后
“我說兄弟,反正你也沒想好去哪兒,不如就留下來吧?!睜鯛跽f道。
“什么,和你一起打劫修真者嗎。”王虛說道。
“我是說你留下來看看我們是怎么生活的,或許你就想通了。”狌狌說道。
“那好吧?!蓖跆摯_實覺得眼下也無處可去,狌狌的建議也挺好的。
“這就對了嗎,一生再長,可也就這么短,何苦愁煞光陰呢?!睜鯛跻贿呎f著一邊用夸張的手勢比劃著。
“閣下貴姓?”王虛問道。
“白耳,人家都叫我白耳老怪。”狌狌說道。
“白耳兄,我們就這么走嗎?”王虛看了看自己和白耳巨大的身體說道。
“怎么會,我的本體沒這么大的。”白耳說著便縮小回了正常的大小。
王虛也跟著恢復了正常的體型,只是白耳的本體依然高出他一個頭還要多。
“我說白耳兄,你是什么修為?”王虛問道。
“我在隱圣之境已停滯多年,始終未遇機緣,也就這樣吧?!卑锥f道。
“你覺得新體系怎么樣?”王虛見白耳是以舊體系而論的,于是好奇的問道。
“誰知道呢,發(fā)展創(chuàng)新是好的,但未必事事都能如人所愿,畢竟大道無止境啊?!卑锥f道。
“那以所知的新舊體系而論,孰優(yōu)孰劣呢?”王虛問道。
“舊圣體重德修,新體系重實力,也許會青出于藍吧。”白耳說道。
“白耳兄所言極是,有道是修行在個人,遇強則強才會永無止境?!蓖跆撜f道。
“我曾聽聞,上古大能以歲月論修為,五百年,一千年,兩千年,四千年,如此倍以論境界,不知可信否?”白耳說道。
“歲月無情亦是寶,若得此寶終不老?!蓖跆撜f道。
“你是在作詩嗎?”白耳說道。
“沒有啊?!蓖跆撜f道。
“那還挺押韻的?!卑锥f道。
“習慣了?!蓖跆撜f道。
“這么說,以歲月論修為是確有其事了?!卑锥f道。
“應(yīng)當不假?!蓖跆撜f道。
“我們得加快腳程了,不然天黑都到不了?!卑锥f道。
“你不住附近嗎?”王虛問道。
“我的家在數(shù)千里之外呢。”白耳說道。
“那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王虛說道。
“聽說來了個修為不淺的,我當然要出來迎接一下。”白耳說道。
“你說的是我嗎?”王虛說道。
“是你。”白耳說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蓖跆撜f道。
“這個不能告訴你?!卑锥f道。
白耳以四肢奔跑,形成道道殘影在山林間穿過,王虛不善奔跑,只得御劍而起才趕得上他的速度。
越是深入,王虛越心驚,靈獸的修為越來越高,而且是成群結(jié)隊的游曳在山間,若是沒有白耳的帶路,自己恐怕真的會一路殺過來,但也未必能走出多遠。
此時他有點后悔和白耳一起過來了,白耳的修為明顯在自己之上,若是跟它回到巢穴,怕是僅憑自己是不可能出得來了。
但他現(xiàn)在也不能出爾反爾,那樣只會讓白耳覺得他確實是別有用心,和他翻臉也只是分分鐘的事,更可怕的是自己還毫無勝算。
事已至此,王虛也只能跟隨白耳一路前行,福兮禍兮殊難預料。
在一道懸崖前,白耳化作一道流光落在了對面,王虛緊隨而至,下面群妖大呼“老祖回來了,老祖回來了”。
白耳興奮的和眾妖打著招呼,一邊帶著王虛走進了一個山門之中。
走過山門,就像是完全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鮮花遍野,小溪潺潺,天光獨照,和諧美滿,群妖皆化人形,男女嬉戲天真自然。
此時的白耳已幻化成了一個翩翩美少年,王虛本以為他會是此行最靚的仔,萬萬沒想到,徹底的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