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降落在這片密林,周圍的景物一點(diǎn)點(diǎn)的消失在視野之中,隨之迎來的便是無邊的黑暗。
王虛獨(dú)自在一棵古樹之冠盤坐,天空如同地面一般沉暗,整個天地間就像是被黑暗剝離成了無盡的深淵。
偶有微風(fēng)經(jīng)過,帶動著他身下的樹葉沙沙作響,他卻像是定在了空中一般一動不動。
而悠悠三人則站在另一邊的樹干之上,靜靜的眺望著他。
“悠悠,他該不會是被你嚇到了吧?”鄒史謙環(huán)抱著雙臂不屑的聳了聳肩說道。
“閉嘴!”悠悠望著王虛有些出神,她覺得自從遇到王虛之后心里似乎多了些什么,可要一探究竟的時候卻是什么都沒有了,她對她的同伴并沒有惡念,只是出于本能的說道。
鄒史謙悻悻的不再說話,一切重又歸于平靜。
王虛的內(nèi)心格外的平靜,也許是苦思無果就索性放棄了所有的憂擾,他似是就要這樣一直同長空永寂。
良久,他的心底莫名的泛起了一絲懵懂,那懵懂逐漸清晰之后變成了一種困惑,中庸是什么,他任由思緒狂舞了起來。
似是過了天長地久,當(dāng)思緒再次安靜下來,他知道,是明悟了。中庸非變幻譎詭、窮縱極欲,唯守性正本而已。中庸是超脫情愁的自在,無限的接近理性,存天理滅人欲后,再次臨世的自由。
氣出于心,靈歸于神,真氣和靈氣本出同源,真氣以氣為本,靈氣以神為引,所謂體魂合一,不過是神智歸心。
人族天生精神力量薄弱,所以不得不以真氣養(yǎng)魂,而其他種族則生而形壯,故而能食靈氣而長。
人族自幻境以后,真體通靈后,真氣便與靈氣沒有差別了,實(shí)則更勝一籌。
而其他種族在幻境之時,也會以靈易真,以彌補(bǔ)靈氣的不足。
幻境之后的修者把這種全新的修煉之氣呼為真靈之氣,俗間不能辨,依舊以靈氣喚之,隨風(fēng)就俗的,修真界也默認(rèn)了這種叫法。
有物混成,先天而生,有氣變致,理為常恒……
因時而至,王虛修煉起了無極劍法幻境的功法,這功法本來是用來對抗天劫的,可是……
第二天,朝陽初升,清風(fēng)拂面,王虛深深的呼出了昨夜積留的濁氣,提定心神迎接全新的一天。
他站起身來在空中虛立,看著依然無邊的密林,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
“喂,樹上的那位,該吃飯了!”鄒史謙沖著王虛的方向喚道。
一陣調(diào)味爽和的肉香飄來,王虛不覺間頓生口腹之欲,他直欲大呼一聲,美食我來了,可是他還是矜持的示之以笑容。
“王虛,這是你的!”悠悠雙手捧著一碗香氣撲鼻的肉羹來到王虛面前,以一種不容推辭的語氣說道。
“切,這也太偏心了!”鄒史謙滿腹不爽的低語著說道。
“唉,差距啊,這樣我就放心了!”臻偽斜倪了鄒史謙一眼,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不過他自己倒是挺開心的。
“別理會他們,趕快償償味道如何?”悠悠殷切的說道。
“這……那就多謝悠悠姑娘了!”王虛被悠悠弄得有點(diǎn)不知所措,最后好不容易擠出幾個字說道。
“切……”臻偽和鄒史謙像是同時受了刺激一般,滿是醋意的切了一聲,可悠悠的注意力都在王虛身上,完全把他倆當(dāng)空氣了。
“怎么樣,好喝嗎?”悠悠似有期待的盯著王虛說道。
“好,喝!”王虛被悠悠盯得一陣的臉紅,差點(diǎn)沒被噎到了,見悠悠問自己,忙生硬的回道。
“算了,我看你也只會說這兩個字了,過來一起吧!”悠悠一把奪去了王虛手中的空碗,有些微慍的轉(zhuǎn)身向著臻偽和鄒史謙走去。
那兩個人看到了是這樣的結(jié)局,忍不住的噗嗤笑出了聲來,見悠悠氣呼呼的走來,忙又生生的忍了回去。
臻偽和鄒史謙在一張玉石質(zhì)地的餐桌前忙碌著,另一邊是正在烤著和煮著的灶爐,只是簡單的一頓飯,倒是被他們搞得像模像樣的,再配上這密林的大背景,也的確很有詩情畫意。
“別愣著了我的大哥,快過來幫把手??!”臻偽看著有些尷尬的王虛,出言解圍道。
“大哥?”鄒史謙和悠悠同時疑惑著看著臻偽說道。
“啊,他修為比我們高那么多,不想叫大哥,叫前輩也行!”臻偽看著二人鄭重的說道。
“那還是叫大哥好了!”鄒史謙立刻意識到了什么,低著頭小聲的呢喃著說道,悠悠卻露出了些許竊喜的笑容。
“大哥,快過來吧!”臻偽看二人似是默認(rèn)了叫王虛大哥的這個稱呼,于是又不失時機(jī)的喚了一聲。
“好的!”王虛應(yīng)了一聲,也快步加入了眾人的行列。
眾人一通忙碌后各自落座后。
“大哥,我看你這神色涓靈,氣質(zhì)入冥,莫不是已經(jīng)突破到了幻境?”臻偽第一時間便道出了王虛的變化。
“每突破一個大境界不是要承受天劫的嗎,昨天我可一直在看著呢,這也沒什么天劫臨世啊?!编u史謙疑惑的說道。
“這個我倒是聽爺爺說過,當(dāng)六界互通靈氣到達(dá)平衡的時候就不會出現(xiàn)天劫了,界時會涌現(xiàn)出無數(shù)的修行者,也是六界動蕩的先兆?!庇朴普f道。
“難道這一切都與魔族再其戰(zhàn)端有關(guān)?”臻偽似是思索著說道。
“天劫又名天罰,亦是自然之力對修行者德行的考量,若是天劫不降,不知會有多少心術(shù)不正的修行者濟(jì)此為所欲為?”鄒史謙一副憂國憂民的神態(tài)說道。
“說什么呢你?”悠悠看了看王虛的表情,推了推鄒史謙說道。
“沒,大哥,我可不是說你,悠悠,你替我給大哥解釋解釋??!”鄒史謙向著悠悠擠眉弄眼的說道。
“王大哥,他不是在說你,他這人就是嘴欠……”悠悠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因?yàn)榇藭r的氣氛有些微妙,似是說什么都不恰當(dāng),只有暗恨鄒史謙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我又沒那么小氣,我還奇怪為什么沒有天劫呢,原來如此,福兮禍兮,誰又能知道呢,來,吃飯,吃飽了繼續(xù)趕路?!蓖跆摏]想太多,只是經(jīng)過這件事后,他倒是覺得大家的關(guān)系更親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