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阿施羅德是這個義拍的焦點,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受到周圍的關(guān)注,剛剛一連串的動作早已落在兩樓有心人的眼中,他們只要知道,維克多.阿施羅德對這副畫感興趣,還不是一點點感興趣,這就夠了。這些企業(yè)家們心思各異,心中不斷衡量拍下這幅畫是不是能敲開阿施羅德的莊園的大門,若是維克多本人感興趣,肯定也會加入到拍賣中,在他出手前出個高價,速戰(zhàn)速決,然后等維克多出手再賣個人情給他?
“英二,你怎么看這幅畫?”北野能澤和池部英二也坐在兩樓,就坐在維克多.阿施羅德不遠處,以北野家的財富并不需要刻意討好對方,北野家本身的業(yè)務(wù)也不涉及媒體和出版業(yè)務(wù),若是自己沒有入股青年社的話。
池部英二的目光已經(jīng)數(shù)次從奧利維亞的身上掃過:“畫這幅畫的漫畫家很有心機,或者說他背后的人很有心機,這幅畫和維克多的女兒奧利維亞.阿施羅德有六七分相似,比起其他沒有針對性的作品更能引起維克多的關(guān)注,而且這幅畫精工細作,用心到如此程度,就算是競爭對手的作為,我也不得不感到佩服?!?p> “維克多是和他女兒一起來的RB,這個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恐怕在這個兩樓中就沒有不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奧利維亞在英國也算是個小名人,照片在網(wǎng)上就可以搜索到,可卻沒有一個人想到利用這些眾所周知的信息做文章?!北币澳軡裳酃鉂u漸銳利起來,好久沒有在商場上碰到這樣的對手了,自己既不想和這樣的人為敵,又不甘寂寞想試著和對方過過手,上一個給自己這樣感覺的是什么人?一個少年的形象在北野能澤心中漸漸清晰,目前還是自己這邊的人。
池部英二不喜歡這種看不見背后“棋手”的感覺,這會讓自己每時每刻都像是被一雙眼睛盯著一樣,不寒而栗,既然對方拿出的是漫畫作品,那么很可能和自己是同行,會是什么人?《漫Star》的星光社還是《Pink校園》的畫文館?
“可惡,早知道這樣,就算是兩樓請?zhí)?,也要帶千葉真實一起來。”這種算計,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池部英二將真實無意中的巧合誤會成了某人的謀劃,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手段同樣凌厲的千葉真實。
北野能澤對池部英二的話不置一詞,這也是池部能力的瓶頸了,真擔心憑借池部英二的手段會被千葉真實壓著,無法達到自己想要的平衡。
對《saber》錯誤解讀的并非是只有北野能澤和池部英二兩人,只要是有些城府人不約而同地將真實的作品當作了一次有預(yù)謀的操作。畫文館的澀澤保雄和星光社的大久保昭夫尤為不安,最近青年社借著一個真實手段頻出,社內(nèi)的漫畫業(yè)務(wù)有些應(yīng)接不暇,市場被壓縮了不少,若是海外市場再被他們拿下,很可能會一舉成為RB漫畫界的龍頭,形成一家獨大的局面。
最讓兩人無奈的是,北野能澤果斷為真實老師開出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和顧問的位置,后者在兩人看來并不算什么,一個頭銜而已,股份才是厲害的地方,這樣的條件自己是不可能開出來的,青年社和自己的公司不同,青年社目前只有漫畫業(yè)務(wù),而自己的公司可不僅僅只是包含漫畫這一塊,甚至主業(yè)也不是漫畫,并不適合讓真實老師加入到董事的行列中。
拍賣會還在繼續(xù),維克多.阿施羅德一直沒有出價,可《saber》的價格已經(jīng)被其他人從底價一萬推高到了三十七萬日元,這是今天所有的繪畫作品中目前最高的價格。
“三十七萬,我們看見舉牌的是十一號小朋友,把我們的大富豪們都壓下了?!彼緝x當然知道真正出現(xiàn)的肯定不是舉牌的小孩,而是邊上的長輩,他只是借著調(diào)侃誘使其他人再往上加價。
每當價格達到一定的瓶頸,就從卡片上再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不斷推高拍賣品的價格,其實這幅畫達到現(xiàn)在的價位,他已經(jīng)很驚訝了,其他作品就連十五萬都很少到達,大多都在十萬以下,而這副已經(jīng)超過一倍還要多,自己手上還捏著作畫者的信息,也許能將價格抬到五十萬以上也說不定。
“叔父不出價嗎?”薩拉瑪可以感覺到維克多叔父對這副畫很上心,而他關(guān)注的理由薩拉瑪也是清楚,卻遲遲不見叔父出手。
維克多將手中高腳杯里的葡萄酒一飲而盡,薩拉瑪很聰明但閱歷不足,需要適當?shù)囊龑?dǎo):“我的行為對周圍那些人的影響力太大,一旦出手其他人就不會再加價,這有違辦慈善的本意,等他們將價格推到頂?shù)臅r候我們再出手,而且……我不希望這幅畫太過廉價?!?p> “叔父不擔心這畫是有人故意設(shè)計的?”薩拉瑪還是有些懷疑作畫者是帶有目的的畫出這副作品。
維克多再次將自己的酒杯滿上,沉默了許久:“多數(shù)人都會有自己的目的,我們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是無私的,也許我也是最終的獲利者之一,這些與畫無關(guān),我喜歡這幅畫就行?!?p> 畫的價格已經(jīng)被加到了五十一萬,出價的是六號牌北野能澤,在不清楚作畫者是誰的情況下,買下這幅畫是最好的選擇,當然維克多.阿施羅德本人親自出手的話,也就給這幅畫的拍賣畫上了句號,沒人會去駁他的面子。
司儀見再也沒有人加價,覺得是應(yīng)該將最后的信息拋出去的時候了。
“讓我們看看這副畫的作者是什么人,我們的女仆可是收集了好長時間才將信息收齊,哦!真是意外,如此優(yōu)秀的作品的作畫者年僅十六歲,我的兒子也不過這個年齡段,由此可見作畫者的潛力無窮,這副畫升值的空間很大,或許會成為他本人年輕時期的代表作也不一定?!?p> 沒人知道,司儀今天玩笑話在未來真的實現(xiàn)了,這副《saber》被譽為千葉真實早期幅巔峰畫作的代表,也是他進入巔峰的開始。
司儀還沒將作畫者的名字說出來,已經(jīng)有人想到了結(jié)果,對他們大多數(shù)人而言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司儀繼續(xù)將卡上的信息念了出來:“我們年輕的作畫者千葉真實,今年剛冒頭的漫畫家,千萬不要因為他年輕就小看他,《young漫》上兩部漫畫同時連載,網(wǎng)上還發(fā)了一部短篇,可謂是優(yōu)質(zhì)漫畫的多產(chǎn)作家,更是接受了青年社漫畫顧問的頭銜,以百分之五的股份成為董事之一,真是既有才又有財?shù)臐摿??!?p> “六十萬,十二號先生出價六十萬!”
“六十五萬,十六號先生出價六十五萬!”
千葉真實的身份一曝光,澀澤保雄和大久保昭夫兩人就坐不住了,他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這幅畫出自青年社,它背后有著北野能澤的影子,已經(jīng)不是置身事外的時候了,若不拿下這幅畫會非常被動,最糟糕的情況是維克多本人也參與到競爭中,那真是無力回天了。
北野能澤和池部英二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不可思議,沒想到千葉真實也來了,到底是誰給他的邀請函?還是說是什么人帶他進來的?不管如何,目前而言是好事,畢竟千葉真實的身上已經(jīng)貼上了青年社的標簽,自己借著機會接觸維克多也是大有可為。
樓下,岸谷尾成早在司儀說出千葉真實名字的時候,將塞滿嘴的食物噴了出去,從這副畫上他就看出了自己和真實老師在畫技上差距:“真實老師也帶了作品上拍,這是你的作品?”
岸谷尾成這個問題有些多余,他只是想從真實的嘴里在確認一邊。
回答是肯定的,岸谷尾成將羨慕掛在自己的臉上:“今天的拍賣可以說是給真實老師的畫訂了個標準價格,只要真實老師控制好畫的數(shù)量和質(zhì)量,靠這個吃一輩子都沒有問題?!?p> “九十萬,十二號先生出價九十萬,還有沒有加價。”司儀顧不得額頭上的汗水,這個價格太出乎意料了,不清楚背后因果的他感覺自己這個客串的拍賣師,比專業(yè)的都要厲害。
十二號是澀澤保雄,雖然被畫文館拿到不算什么好事,大久保昭夫也不再出價,這樣爭下去,卻被早就不再出價的北野能澤看了熱鬧,他也想明白了,最后還是要看維克多.阿施羅德會不會對這副畫感興趣。
“九十萬一次?!?p> “九十萬兩次。”
……
現(xiàn)場一片寂靜,就等著司儀最后一次喊萬,落下定音錘。
“一百萬?!币粋€聲音將價格又加了十萬,樓下的客人都起哄地嘆了一聲,而樓上沒有一個人開口,所有人都望向這個莊園的主人維克多.阿施羅德,他最終還是出手了,也將最后的價格定在了一百萬上面,其實一百萬日元并不算很高的價格,兩樓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再往上抬的能力,不過沒人會這么做。
大久保昭夫和澀澤保雄兩人無奈,事情還是向著最壞的方向發(fā)展,今天的暗斗北野能澤又勝出了一籌。
“維克多老爺?!彼緝x沒想到自己的主人會出價,心中一慌,自己是不是將價格推高了,不過現(xiàn)場的情形不容他多想,還需要將拍賣主持完,“一百萬一次。”
“一百萬兩次?!?p> “一百萬三次?!?p> “成交。”
沒有任何意外,《saber》順利落入了維克多.阿施羅德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