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妨,”陸長川怔了一下,回答道,“除了這條密道,家主之前還特意留了別的出路,大家只管跟著小風(fēng)走,我留下來把密道口堵上?!?p> 說完又看向陸風(fēng),“爺爺先前囑咐你的,可都記住了?”
陸風(fēng)垂著的頭幾不可察地點了點。
“大家跟我走吧……”
不知為何,陸風(fēng)的聲音聽起來顫抖又沙啞,眾人見他果斷鉆入密道,當(dāng)下信了陸老的話。
“您記得與我們會合!”
“放心吧!”
眼見眾人一一進了密道,陸長川的神情陡然嚴肅起來,變得堅定而決絕。他抬手觸動墻壁上的機關(guān),一塊兒巨石轟然落地堵住了密道口,待塵埃散盡,他轉(zhuǎn)身返回石梯,一階,又一階,步步都好似踏在自己的心頭,等他邁上最后一階,整個身子已經(jīng)完全從地下室鉆出來,回到了地面上的密室。
彎腰推回石板,他拍拍手直起身,聽見外面的打砸的聲音更劇烈了。
陸長川瞇了瞇眼,嘴角露出極其嘲諷的笑容。
他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北院倉庫盡頭的一間密室,這里十分隱蔽,按說他一個瘦弱的老頭藏身于此多半是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但他卻并不打算龜縮。
腰桿挺得筆直,陸長川抬腳走出密室,外面密密麻麻堆得老高的酒壇里裝的是最新釀造的啤酒和新近改良的黃酒,每一壇,每一滴,都凝結(jié)著秋香坊眾人的心血。他覺得,若任由這些酒進了外面那群家伙的肚子,他即便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
前往秋香坊的官差分了三撥,分別從東西南門進入,三隊人持著火把一路走一路砸,卻連個活物也沒尋見,忍不住氣悶的同時不由覺得秋家果然是有貓膩的,下手便越發(fā)沒了顧忌。
三隊人在北院聚集,不一會兒就發(fā)現(xiàn)了舉著酒壇坐在倉庫門口喝酒的陸長川。
黑臉頭頭一揮手,身后一名官差上前,火把往老頭跟前照了照,“老頭,酒坊就你一個?其他人都去哪了?”
陸長川沒有答話,仰頭又灌下一口酒。
“好酒!”他贊道。
官差無奈,回頭請示黑臉,“頭,這人怕不是個傻子……”
其他人估計都逃命去了,這老頭非但不跑,還坐在此處悠閑喝酒,不是傻又是什么?
黑臉頭頭聞言上前,在距離陸長川半丈遠處才停住了腳。他抱臂打量視他們?nèi)缈諝獾睦项^,看著看著,他突然就笑了,指著面前黑魆魆的倉庫開心道,“大家伙兒都辛苦了,何不一同進去喝點?”
喝酒?
眾官差你看我我看你,紛紛咧嘴。
其實,他們從一開始進秋香坊便動了這個心思,不過一方面為皇上辦事,頭沒有允許的事他們不敢做,再有就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害怕秋家此次抄家只是一時的,畢竟之前秋家口碑有多好,皇上有多偏愛秋家,他們都是看在眼里的,萬一日后秋家卷土重來,再來個秋后算賬什么的,他們丟了飯碗都是輕的,所以謹慎起見一直忍到了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