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達爾人重新打造新的戰(zhàn)艦,或是將舊的戰(zhàn)船重新改造。
他們可能還沒有能力對羅馬發(fā)動一場算得上致命一擊的攻勢,甚至只要有輕舉妄動之勢倘若被盧迦發(fā)現(xiàn),那么當初在迦太基城外海面上的那場大火就會重新燃燒起來,并且會一路突破港口,最終像是幾百年前的小西庇阿那樣將整個迦太基連同在這里居住的人一樣全部化為灰燼。
難道汪達爾人就不會想到事情敗露的下場嗎?不,他們自然是明白這一切,可是為了能夠生存下去,他們必須要在蓋薩里克的帶動下嘗試一次,讓汪達爾人在阿非利加行省北部的海面上重新?lián)碛幸恢荒軌蜃晕冶Wo的艦隊。
蓋薩里克知道在盧迦無禮的要求面前甚至連說“不”的資格都沒有,他不愿意受此擺布,就像是在迦太基城中,他更愿意扮演一個掠奪者的角色,搜刮跟占有羅馬貴族的東西,而不愿意吐出來。
“已經(jīng)是當初談判的第十個年頭了!”蓋薩里克站在城外的一處斷崖上,抬起頭來,遠遠眺望著北方,那是帝國心臟所在的方向,雖然什么都看不到,可是他還是小聲叨念著,任由思緒涌動。
在蓋薩里克的時候只有兩個忠誠可靠的侍衛(wèi)守護,畢竟他們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蓋薩里克的方式,畢竟作為一個父親,還不應(yīng)該忘記這個遠在羅馬城身為人質(zhì)的兒子,在這里還是讓這位父親時時刻刻回想起當初的仇恨,也讓他堅定反抗的信念。
可是,可是到底要有什么樣的方式才能夠讓汪達爾人更加強大呢?
這是蓋薩里克最苦惱的問題,也是時時刻刻縈繞在他腦袋中的問題,畢竟汪達爾人現(xiàn)在孤立無援,他急需要從中找到突破口,可是孤立無援的現(xiàn)狀跟對于弗拉維斯.盧迦無盡的恐懼讓他幾乎不敢想象失敗時的場面,那是他無法接受的。
“吾王!”
正在蓋薩里克一籌莫展之際,只看到一個騎兵策馬趕來,他三步做兩步小跑到蓋薩里克的面前,猛然跪下將手中的羊皮紙書信遞交給蓋薩里克,并且大聲匯報道:“吾王,拉文納來的書信!”
“拉文納!”
蓋薩里克不禁瞪大雙眼看著眼前這個下跪的士兵,從他驚愕的表情當中就能夠感受到他是有多么的震驚對于這封羊皮紙的來歷。
不容任何遲疑,蓋薩里克連忙過來一把奪過那士兵手中的羊皮紙,接著拆開閱讀。
“天吶!天吶!”
蓋薩里克不斷感嘆著,雙眼不停地在這封羊皮紙上面上下游離,大概是看了三四遍才稍稍能夠確定這到底是拉文納當中的奧古斯都瓦倫提尼安的。
“上帝啊,上帝??!”
蓋薩里克就像是感受到了上帝的榮光一般,只見他揚起頭來,攤開雙手對著天空,一大一會兒,只聽到一聲悠長又放肆的狂笑聲響起,在這處斷崖上久久回蕩著。
羅馬城中,此時在宮殿的花園里,剛剛下過一場小雨,正是冬季過后,氣候本就溫和的羅馬更是早早的被綠色占據(jù)。
花園中更是如此,雖然沒有艷麗的鮮花,可是望著那片各不相同的綠,心里也是舒暢的。
尤多利亞坐在一汪水池巖石岸邊,她一身乳白色的長袍,隨意梳洗的發(fā)型雖然稱不上華麗,可是樸素當中透露出來的是她青春所散發(fā)出來的迷人姿色。
豆蔻年華的少女,她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一絲因為眼前一片生機勃勃帶來的喜悅之色,滿滿的都是憂愁,雖然貴為公主,可是卻像是一個孤兒那般。
母親早早的拋下她遠去了君士坦丁堡,這幾年更是了無音訊。“父親”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fā)得對她產(chǎn)生了厭惡,反而是將自己的愛灌溉給了小女兒歐貝利亞,讓這個年輕的少女找不到快樂的理由,她甚至根本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什么,她整天愁眉苦臉的就像是失去雨水澆蓋的骨朵,在還沒有盛開的時候就要枯萎了。
“原來你在這里??!”
一聲呼喚,讓尤多利亞匆忙停止著感傷,她抬起頭來,尋聲看去。
原來是胡內(nèi)里克。
這個汪達爾小伙子雖然是人質(zhì),可是依舊不能夠改變他是蓋薩里克之子的身份。同樣,他也是尤多利亞在這宮殿中唯一的朋友,雖然是汪達爾人的血統(tǒng),可是穿著羅馬人的衣服還真像是個羅馬人一般。
到了青春期,胡內(nèi)里克的眉宇間散發(fā)著英氣,一個二十多歲的孩子,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戰(zhàn)士。
“我還以為你躲到哪里去了。”胡內(nèi)里克的口氣頗有不滿,更像是在責怪尤多利亞那般。
“抱歉!”
看到胡內(nèi)里克之后,尤多利亞臉上僵硬地表情這才稍稍舒緩了不少,她隨即向胡內(nèi)里克解釋道:“我只是,只是有些不開心,所以一路散步,就在這里散散心?!?p> “怎么,又想念你的母親了?”
“也許吧。”
“那你的父親呢?”
“我不知道。”
尤多利亞搖了搖頭,接著吧目光投向水面,望著那水面上樹木的倒影。
“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我總是感覺我并不跟我的父親有任何的關(guān)系,他似乎也知道什么,卻不肯向我坦白一般,只是將我拋下?!庇榷嗬麃嗇p輕嘆了一口氣,低下頭,望著水中的自己?!拔乙哺杏X到了,他根本不喜歡我。”
“可是你還有我??!”胡內(nèi)里克站在尤多利亞的身旁,以一種男朋友的口吻安慰著尤多利亞,讓尤多利亞先是一驚,后又帶著一股嬌羞地微笑著,小聲說道:“是啊,是啊?!?p> “對了?!焙鷥?nèi)里克找到了話題,“聽說,那個背棄你父親的那個家伙從君士坦丁堡而來,據(jù)說還帶了不少手下?!?p> “何人?”尤多利亞不解得說道:“背棄我父親的人太多了,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何人”
“就是那了在看角斗比賽的時候被刺了一刀的家伙?!焙鷥?nèi)里克笑著說道:“那個家伙命真大,竟然還能夠活到現(xiàn)在?!?p> “胡內(nèi)里克!”
說到這里,尤多利亞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胡內(nèi)里克道:“我不允許你這么說他,他可是愷撒,是羅馬最有權(quán)勢的人?!?p> “可是他奪走了本應(yīng)該屬于你父親的位置!”
“誰說的?”
“都這么說,特別是你的父親?!?p> 尤多利亞一時語塞,她在心中暗暗稱奇,畢竟在胡內(nèi)里克提起盧迦并且說盧迦的壞話時,尤多利亞總是非常不滿并且想著反駁幾句。
當時她也在場,盧迦受傷后看她的那最后一眼讓她怎么都忘不了,或許自己真的跟這個羅馬最有權(quán)勢的家伙有一絲絲聯(lián)系吧,這誰都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