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吉爾曾說:戰(zhàn)爭,可怕的戰(zhàn)爭。
他是在帝國初期的詩人,一個處在世俗當中不拘一格的詩人,他對戰(zhàn)爭是清醒的,因為那是個開拓并且瘋狂的年代。
他自認為見識過了形形色色的戰(zhàn)爭,并且親眼看到一個舉世無雙的超級大國的建立,他跟渴望征服的羅馬人顯得格格不入,這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個高盧人。
換句話說,如果他能夠見到后世如此規(guī)模的戰(zhàn)爭,想必他就會用另一種語氣來闡釋他所說的話語來形容,這場曠世的血戰(zhàn)。
幾十萬人在這綿延數(shù)公里的龐大戰(zhàn)場上瘋狂廝殺著,
在瘋狂地廝殺當中,奧多里克大口喘著粗氣,頻繁的殺戮已經(jīng)讓他感到疲憊,他渾身因為勞累而不住顫抖著。
他痛飲了維斯哥特仇人們的鮮血,他的血口微咧,嫣紅的血水就從他的齒縫間滲出,這粘稠的血液啊,從他的唇齒向外流淌,這反而將他裝飾地特別猙獰恐怖。
奧多里克,他,還有他手下的士兵們,都是林中的野獸,恐怖的群狼,他們怪叫著扯著自己沙啞的嗓音,揮舞著沾滿鮮血碎肉的武器,讓地上多了一具又一具扭曲的尸體。
“讓士兵們重新組織防御,讓這幫野蠻人揮霍自己的力氣去啃盾牌吧!”狄奧多里克指揮著。
前方的士兵們已然混亂,但是在他們的身后的士兵重新用盾牌組成盾墻并且架起長矛。
不斷后退的哥特士兵從他們讓出的空擋當中穿過,直到不斷挺進并且進攻的野蠻人再一次“碰壁”,撞在了哥特人重新組建成的盾墻上。
狄奧多里克的士兵從來沒有讓他感到失望過,是的,他們又一次擋住了野蠻人如同潮水一般的沖擊。
狄奧多里克并沒有著急要求自己的士兵們反擊,雖然他明明不允許這些完全沒有接觸過文明的野蠻人如此肆無忌憚地在他的面前耀武揚威。
狄奧多里克沒有第一時間下達進攻的命令,他還是有些遲疑,并且頻頻回過頭來遙望著依然在挺進的羅馬軍隊。
盧迦到底怎么了?對于自己同盟者在血戰(zhàn)熟視無睹,依然無所顧忌地朝著阿提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可怕的混蛋?!钡見W多里克望著盧迦,咬緊牙關狠狠地說道:“你是真的不打算給自己喘息的機會,你在自己的脖頸上套上繩索,然后手持著繩索的另一端,并且打算將其套在阿提拉的脖子上,這完全是同歸于盡的做法,你到底是為了什么?”
思來想去良久,狄奧多里克忍不住搖了搖頭,臉上寫滿了無奈,繼而苦笑著自言自語道:“好吧,好吧,弗拉維斯.盧迦,你這個不甘心的孤獨的舞者,那么就讓我們跟你一道,順著你的腳步起舞吧!”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瘋狂地奧古斯都為什么會孤注一擲地這么做,他是如此迫切地想要知道最終的結(jié)果,這樣也好,戰(zhàn)爭本來就是瘋狂地,既然做出了選擇,那么就一起瘋狂起來吧!
狄奧多里克低下頭去,看到下方正在注視著他的士兵,他們手持戰(zhàn)斧,緊束鎧甲。一個個活像是準備狩獵而躍躍欲試地狼群,看著狄奧多里克的目光透露出來的都是炙熱。
“去吧,讓這幫無法無天的野蠻人也知道一下我們的殘忍!”狄奧多里克目光泛著寒霜,話語平淡卻又顯得沉重。
王的允諾就是最為響亮的號角聲,躍躍欲試地士兵們高舉起手中閃著寒光的戰(zhàn)斧高聲怒吼著,他們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大肆屠戮了。
奧多里克帶領著自己的士兵們追擊著,因為長時間的戰(zhàn)斗早就讓他氣喘吁吁。
“堅持!戰(zhàn)斗!戰(zhàn)斗!”
縱然是雙手灌鉛沉重到都已經(jīng)握不緊手中被鮮血染紅的戰(zhàn)斧,他就像是筋疲力竭的公牛,粗大的鼻孔穿著粗氣,每一呼一吸都像是在低吼。
眼前,維斯哥特人重新組建的盾墻陳列在面前,加上那密集地長矛,奧多里克回過頭來看著跟在自己身后的士兵,他們縱然疲憊,但還是緊緊跟隨著自己的首領共同進退。
怕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士兵們還會這么忠誠,奧多里克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至少他們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何而戰(zhàn)。
奧拓哥特人與阿勒曼尼人等各個部落再一次接近哥特人后退后重新組成的盾墻。
“進攻!進攻!”
雖然是嘴里發(fā)苦,嗓子眼發(fā)甜,奧多里克還是咬緊牙關招呼著士兵們沖了上去。
就在野蠻人鼓起勇氣再一次突破哥特士兵的長矛接著準備再像剛才那樣重復進攻的方式,再一次撕開維斯哥特人的陣線。
哪曾想就在他們撞擊的那一刻,突然在哥特人盾牌的后面?zhèn)鱽硪魂嚺鹇暎铱吹揭淮笕簝H僅身穿著堅硬的皮甲,雙手持戰(zhàn)斧從天兒降落在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的蠻族軍隊當中。
這幫瘋狂地維斯哥特人在人群當中揮舞著戰(zhàn)斧,斬下一片人頭。
突然遭受到的打擊讓這幫野蠻人軍隊大為驚訝,只看到這幫揮舞著斧頭的家伙們砍到一片接著一片的倒下,剩下的士兵們不得不不斷往后退以求能夠躲過這些要命的旋風。
“回來!回來!”
前線軍官們招呼著,在他們筋疲力竭的時候,盾兵們豎起盾牌讓他們退回來,等到緊追不舍的蠻族聯(lián)軍再一次沖上來的時候,他們又一次撞在堅固的盾牌上。
在高地上,迭戈在一片混亂當中左顧右盼,雙方騎兵已經(jīng)亂作一團,他手持騎槍,瞪著機警地雙眼看著周圍來回穿梭的斯基泰人的騎兵。
他們帶著鑲嵌著鐵片的高頂帽子,揮舞著彎刀不斷揮砍著,就像是水中靈活的游魚。
迭戈雙手持騎槍,咬緊牙關在這堆來回穿梭的騎兵當中尋找目標。
這時候,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斯基泰人,那個斯基泰人也發(fā)現(xiàn)了他。他策馬過來,揮舞著彎刀高舉過頭頂,朝著迭戈呼嘯而來。
迭戈雙眼死死地鎖定著眼前這個沖過來的騎兵,就在這戰(zhàn)馬與他接觸的那一剎那,迭戈大吼一聲,猛地朝一旁一閃挺起騎槍猛地刺了上去。
“呵咔!”
這騎槍瞬間折斷,可是騎槍的前半段已經(jīng)將這個斯基泰騎兵貫穿,那騎兵瞬間失去了力氣單身墜落下馬。
“我們被包圍了!我們被包圍了!”
正當?shù)隁⑺滥羌一锒L舒一口氣的時候,猛地聽到身后士兵的驚呼,那是閃米特語,他能夠聽得懂。
他心頭一顫,回過頭來只看到一騎迎面而來。
“砰!”
迭戈都沒有來得及慘叫一聲就被撞倒在地,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繩索套在了他的脖頸處勒緊。
迭戈被俘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