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打扮稍顯文明的野蠻人不自主地挺起了胸膛,他是看出了我現(xiàn)在正處于窘迫的境地,正是有求助于他的時候。
瞧他那神氣的模樣,活像那昂首的高盧雄雞,我不做聲,默默地等待著他,看看這個家伙要開什么樣的條件。
想必他的地位并不是那么的高上,雖說他現(xiàn)在對于我是得意洋洋的,但是對于他身前的那位老巫婆,他立馬表現(xiàn)出畢恭畢敬的態(tài)度來。想必是高低立見,他俯下身去,在那老巫婆的身邊耳語了幾句。
這個老巫婆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她甚至還稍顯得意地微微抬起下巴,盡情的享受著勝利的快感又不能露出丁點喜悅的表情。她身旁坐著的那幫孫子更是像沒事人似的,閉上眼睛仿佛睡著了一樣。
良久,這個老巫婆有動靜了,她昂起下巴,嘴巴一張一合的嘰里咕嚕地說了一大串,那個假“文明”小伙子(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這個家伙,說他是野蠻人吧,他的發(fā)型又不是那么野蠻,況且還懂拉丁語。說他是文明人吧,他又是野蠻人的一員,除了發(fā)型以外沒有別的不同)就那么靜靜地聽著,表情看上去非常地認真。
“我們尊貴的祭祀說了,”這個“假文明”小伙子挺起胸膛,幾乎就是拿鼻孔子朝著我那般,此時他們現(xiàn)在是占盡了上風。
“你現(xiàn)在激怒了我們的神明,如果化解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你為了你的同伴能活著,必須要贖罪。”
“贖罪?”
我還以為贖罪僅僅是那高大上的基督教的專利,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這個土生土長的薩滿教還有贖罪這么一說。
“對,這就是模仿你們信仰的異端所說的術語,也就是為了得到神明的原諒,你必須付出代價!”
代價,我雖然說表面上默不作聲,可是在心里我早已經(jīng)笑得前俯后仰,得到神明的原諒,還不所說去取悅這個該死的傲慢的巫婆。
我很輕地將那被揭開的鎖子甲放在安德魯?shù)谋成?,為了不讓再受到傷害,我還不忘在他的背上在涂上一層草藥。安德魯只是喘氣,卻沒有其他的聲響,想必是沒有任何的痛苦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心里對自己暗暗說道:讓我來看看這群該死的家伙到底要什么樣的好處,只要不吃了我,我確實想不出他們有什么羞辱人的方式,不過我想我還能夠忍受吧!只要不涉及到基情四射的問題。
我來到他們的面前,那個“假文明”小子,還有巫婆身后的一大票野蠻人,其間還包括那五個剛剛在縫合毛皮的少女,他們都瞪著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我。
“說吧!”
我攤開了雙手,心里面也算是一種釋懷,對著那巫婆以及所有人。
“哇啦哇啦,嘎嘎!”
老巫婆還沒有發(fā)話呢,那個手持著我的騎槍的那個“少女殺手”倒是先發(fā)話了。我聽不懂這奇怪的語言,轉而將目光鎖定在那個“假文明”小子的身上。
“嗯嗯,我們的戰(zhàn)神(戰(zhàn)神,我靠,就這個小偷?)說了,在向神明祈求原諒的話,必須下跪做出屈服的姿態(tài)!”
屈服的姿態(tài)?
這個東西對于我來說是不能被理解的,想必是看到了我不解的眼神吧,那個“假文明”的小子立即給我做了示范。
原來他們所說的屈服并不像是我們東方文明那樣雙膝下跪,并對著那個老巫婆磕響頭。而是整個人四肢舒張,臉朝下趴在地上,這在蠻族人的文化當中是屈辱的投降與示弱,那是他們嚴重所謂的勇士所不齒的行為。
這是在原來在凱撒時代,高盧諸行省野蠻人的傳統(tǒng),他們也向尤利烏斯.蓋烏斯.凱撒做出這樣的舉動投降。幾百年過去了,原來的野蠻人被同化成了羅馬人那般的“文明人”,而拒絕同化的,只有退到了萊茵河以北被羅馬人視為世界邊緣的貧瘠之地生存,對于羅馬人,他們?nèi)匀挥兄局傅囊鈭D。
這些野蠻人顯然是對這樣不齒的歷史耿耿于懷,他們想給我一個下馬威,讓羅馬人在他們的面前低頭求饒,出了那口幾百年前被羞辱的惡氣罷了!但是對于我來說,為了安德魯,這并不算什么,我很輕松的學著那“假文明”小子的做法,四肢張開趴在了地上。
因為臉朝下,土地遮擋住了我的全部視線,可是我的耳朵聽到了這幫野蠻人出現(xiàn)了些許的騷動,想必他們此時的虛榮心是的到了巨大地滿足吧。
“哈姆哭大,比薩無圖魯?shù)履?!?p> 我有聽到了那個小偷“少女殺手”,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緩慢的腳步聲在我的面前響起。
“呵咔!”
我頓時感覺到我的頭盔壓上了一個重物,那是這個該死的滾蛋的腳!
這個混蛋,竟然踩在我的頭頂,我咬緊牙關,雙拳緊握,此時恨不得有了一種將他們?nèi)客罋⒌南敕???墒前驳卖斶€躺在那里,如果我不討好他們,他們就不會救安德魯,那么安德魯就會死去。
想到這里,我緊握著的雙拳這時也舒展開了,我在心里不停地告誡自己:忍?。∪套?!忍??!
“喂!吁~”
頭頂上就聽到了這個混蛋吹著口哨,我再一次聽到了腳步聲,那腳步聲來到他的身旁,就聽到他嗚哩哇啦地說上幾句。我又聽到了那個“假文明”小子的聲音。
“嗯,我們的戰(zhàn)神說了?!蹦莻€“假文明”小子清了清嗓子,像是這句話難以開口,只聽他接著說道:“他認為你的行為還不夠虔誠!你這身打扮也像是個羅馬人的軍官,所以,羞辱一個羅馬人的軍官一定很有趣!”
“那么,你還想干什么!”
我咬緊了牙關,是的,是再次咬緊了牙關,我覺得我越來越控制不住內(nèi)心殺人的沖動!可是安德魯還在死亡的邊緣,行,既然是這樣,我忍。
只聽見他們又開始交頭接耳了,想必是在思考著該怎么折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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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銘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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