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從門口突然沖進(jìn)三個人來,那白衣少年微微皺了皺眉,側(cè)頭輕聲叱道:“阿四,你是怎么做事的?有人闖了進(jìn)來也不知道?!?p> 一名黑衣人急忙躬身施禮道:“屬下辦事不利,請宮主責(zé)罰?!?p> 白衣少年喝道:“還不快去查,若有半點(diǎn)差遲,本座要你的腦袋?!?p> 那黑衣人答應(yīng)了一聲,一縱身,跳出了墻外。
白衣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眼李風(fēng)云他們?nèi)?,笑道:“原來是你們兩個小情人,看不出,高人不露相,居然能闖到這里來,不錯,不錯!怎么將這個算命的也拉了進(jìn)來?”
“是啊是??!我是被他們兩個強(qiáng)拉進(jìn)來的,與我無關(guān),這就走這就走!”許半仙連連拱手作揖,轉(zhuǎn)身便欲離去,卻被李風(fēng)云那把柴刀抵住。
李風(fēng)云揮舞著柴刀比劃了兩下,低聲道:“許半仙,如今你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兩只螞蚱,走不我也逃不了你,你那錦囊中的話究竟靈還是不靈,若是真靈,老子也不再找你還錢,若是不靈,老子要死,也要一刀砍掉你的狗頭?!?p> “是是是。”許半仙連連稱是,也不知他想說是什么。
那白衣少年喝了一口水,笑吟吟地道:“錦囊中的話,什么話,不妨說出來聽聽?看究竟能不能救得了你們?!?p> “耶律鴻雁,”李風(fēng)云正要說話,卻聽聚義堂那伙人中間的一位開口道,“這幾位朋友與我聚義堂素未生平,不過是不巧在此時此刻進(jìn)了福來客棧,你與我聚義堂的恩怨與他們無干,何必要牽連無辜?”
“無辜?”白衣少年哈哈大笑,眼中有幾分戲謔,道:“什么叫無辜,他們?nèi)魶]跨進(jìn)你這福來客棧,本座也懶得理會他們,如今他們既然來了,半只腳已經(jīng)踏入了鬼門關(guān),生死可怪不得本座,你們中原也有一句話,叫‘殺人滅口’,本座的行蹤不容泄露,多殺三個就多殺三個吧。
周縱云,你還有心思管他們的事?還是多想想你們自己吧,一炷香已經(jīng)燒去了一半,青牛寨的你那些兄弟恐怕沒機(jī)會趕來救你了。你死之后,本座就該去清繳青牛寨你那些殘余兄弟了,啊,你說殺你那些弟兄要花去本座多少工夫?
一個時辰,還是半個時辰?聽說你還有個兒子就留在青牛寨,可惜了,周家從此死絕,連一個承繼香火的人都沒有,你說本座下手會不會太過狠毒了點(diǎn)呢?”
杜如月抽出寶劍綠鵲,遙指著那白衣少年,喝道:“契丹狗賊,有膽過來與本姑娘大戰(zhàn)三百回合,看究竟是誰斬了誰的首級!”
“大膽,敢對宮主無禮!”一名黑衣老者跳了出來,朝那白衣少年施禮道:“且容屬下先斬了她!”
李風(fēng)云嚇了一跳,這些時日他見過的武林高手也不少,也長了不少見識,這老者步伐輕盈,動作沉穩(wěn),舉手投足間有大家風(fēng)范,當(dāng)初那個八卦追魂棍張濟(jì)棠比之他,隱隱都差了些什么東西,也只有馮道府中的劉雄馬英才隱隱能與之相比,真要對杜如月出手,估計他這三妹,恐怕一招都接不下來,就該香消玉殞了。
“哼哼,”只聽周縱云冷笑了一聲,道,“長白老怪,你可真是越來越出息了,以你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居然打算對一名小姑娘出手,你不臉紅,我也替你臉紅?!?p> 那老者臉微微一紅,道:“都是殺人,有誰不能殺?難不成小丫頭就該找個小丫頭來殺她?你們中原人有這規(guī)矩么?”這老者自稱“長白老仙”,在遼東一帶名聲頗大,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贿^江湖中很多人不屑他的為人,暗地里叫他長白老怪。這白衣少年也不知什么來頭,長白老怪居然也肯聽命于他。
“有!”李風(fēng)云想也不想,隨口答道,“當(dāng)然有,你這老頭,是從哪里跳出來的阿貓阿狗?有什么資格跟我三妹交手?你知道我家三妹是什么身份,也好意思要與我三妹交手?真是教人笑掉大牙了。莫說是我三妹,就算是老子,你也沒這個資格,粘上你半滴狗血,老子還要用柚子水洗三天。
我瞧,這里也只有坐著的那位絕世美女才勉強(qiáng)有資格吧!我三妹雖然長得沒有我這么帥,不過也能稱得上是足以讓人抓月亮坐牢,休掉花朵,也只有那個沉什么、落什么的絕世美女才能與她匹配,那些七老八十的長得歪歪斜斜的瓜和爛掉的棗兒滾一邊去,你說是不是?”
眾人聽得胃水亂翻,幾欲作嘔。
白衣少年咯咯笑道:“你這小子,倒有些有趣,不過你要指望本座會因此饒你一命。還有,你說的可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和歪瓜劣棗?”
“不錯,不錯,”李風(fēng)云伸出大拇指贊道,“美女果然是聰明,一猜便中,我?guī)煾隔攪T道比起你來可差多了,也不知怎么當(dāng)上宰相的,連教一個弟子都不會,只知道要老子抄《中庸》?!?p> “你說你是馮道的弟子?”白衣少年奇道,“是那個‘不可說可不可說,非常不可說’的馮道?(注1)”
“當(dāng)然,有假包換!”李風(fēng)云拍胸脯道,“怎么樣,有沒有膽量跟我三妹比劃兩招,你若贏了,我與三妹轉(zhuǎn)身便走,不管這里的閑事;你若輸了,你放心,我們也不會辣手摧花,做出有失身份的事來,你走便是,我們絕不追殺!
不過,你雖然有資格,但是有沒有這個本事就很難說,要是我三妹一不小心,傷了你就不好了,劃傷了你漂亮的臉蛋就更不好了,不如這樣,你先與我比劃兩招,最多七招,絕不多打,我看看你究竟有沒有真本事跟我三妹比試,誤傷了就實在不好!”
黑衣人一干人等臉色發(fā)青,聚義堂的眾人更是面面相覷,白衣少年是男扮女裝眾人早就看出來了,她也并未隱瞞,早亮出名字耶律洪雁,這李風(fēng)云好厚的臉皮,分明是想取巧,這里誰看不出來,白衣少年地位雖高,但是武功在那伙黑衣人之中恐怕算是最低的,只是身邊的那些黑衣個個身手不凡,像長白老怪這樣的高手足有五名,不然也不至于殺得他們無還手之力。
耶律鴻雁的年紀(jì)與杜如月相仿,想必功力也都差不多,李風(fēng)云與杜如月相處這段時日,雖不知她師父究竟是誰,但也知她的師父很不凡,在江湖中的也是數(shù)得過來的幾人,所謂名師出高徒,高手調(diào)教出來的徒弟,耶律鴻雁未必打得過。
耶律鴻雁笑得花枝亂顫,道:“你說你三妹身份了不得,你倒說說如何了不得個法?還有你,除了有個馮道是你師父,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要知道,馮道雖然名滿天下,不過靠的是學(xué)問,可不是武功?!?p> 注1:這是關(guān)于馮道的一個趣聞,相傳馮道的一名門客給馮道誦讀《道德經(jīng)》,為了避諱,將“道可道,非常道”讀成“不可說可不可說,非常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