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公主大病,據(jù)說是高熱不退。宮中上下都忙的亂來亂去。
小丫鬟玲兒,昨晚被秦衍的人大擺了一道,那個自稱是個慕什么茹的人,捂著她的嘴把她拐到了后院,捆過去后,性格倒也直爽,好話說盡,也沒怎么為難她,倒是還備了一桌的好菜。
有些,還是她見也沒見的,她見那個慕什么茹的動筷吃了一口,又心想有公主在,這不過就是未來駙馬爺?shù)囊粋€小小跟班罷了。她不敢害她,而且等不久公主嫁過去,她們還得天天照面。
于是就吃了些,然后又不小心嘴貪吃多了些,再然后,則是拉肚子了。
回宮后,一晚上肚子難受,等到后半夜剛舒緩,睡不到清晨就聽到公主病重,高熱不退的消息。
公主幼時有過兩次大病,其中有一次就是因為間斷性高熱,幾乎是好了沒幾日,溫度又復(fù)升到極高,然后努力的降溫,降了又升,極為厲害。
便撒了腿跑過去服侍,卻是原本她隨時都能出入的公主寢殿,此時門前圍了一圈又一圈的禁衛(wèi)兵,全都面上帶著白布面罩,手中的劍,不管是劍柄還是劍鞘,都全部用白布包裹起來。
便更著急的往寢殿中跑,卻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柄劍,直橫在她面前。
玲兒臉色一兇:“我乃公主貼身婢女,公主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自是得陪葬,你等攔在這里,還不如放我進去?!?p> 攔住她去路的兩名禁衛(wèi)兵,一人大喝:“太醫(yī)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否則公主出了事,我們?nèi)嫉门阍??!?p> 玲兒急了:“我乃公主貼身侍女,公主現(xiàn)在怎樣,公主身邊,總得有個個人照顧吧?”
?。骸肮魃磉呉延幸幻膛疹?,昨晚,我等尋你不著。想你身為公主近侍,竟然到現(xiàn)在才來,就你也配?”
玲兒就盯著那名禁衛(wèi)兵死瞧,饒她在宮中閱人無數(shù),禁衛(wèi)兵是最沉默寡言,此人敢這樣與她說,句句帶刺,話也太多了吧?
便轉(zhuǎn)而盯著其他人:“我乃公主近侍,識相點的,快點放我進去?!?p> 目光兇狠,雖為一個丫鬟,但也是那種能攝人心魂的狠。
玲兒在宮中身為公主的貼身侍女,自然是一等宮人,但這種一等宮人,因為品階太高,月俸相當于宮里的六品嬪妃,也很招人嫉妒。
于是后宮里的人,又經(jīng)常稱這類宮人,為其主子的丫鬟,或者仆人。
雖稱呼低了些,但總歸是有些權(quán)力的。
一名禁衛(wèi)兵身子動了動,已經(jīng)有些想讓步,卻是還未松口,剛才那位她已經(jīng)刻意忽略掉的禁衛(wèi)兵又開始說話:“我等兄弟還要活命,一個不稱職的侍女還想進去?而且太醫(yī)有命,公主身邊不許有太多人打擾,免得人多帶去臟東西,嚴重了病情?!?p> 一句話出,玲兒還想再說,看瞅了一眼那禁衛(wèi)兵,那名禁衛(wèi)兵也瞅了她一眼,眼睛中除了那種一本正經(jīng),看不出什么。
此等情況下,若要硬闖,肯定不占便宜,說不定趁著公主現(xiàn)在不能為她做主,以強闖為名,誤手把她殺了也說不定。
便退了回去,慌快的往太子?xùn)|宮走去,不管公主有沒有事,是詐病還是什么,太子平日里最疼愛公主,一定想出辦法,探出點什么消息。
卻是東宮殿前同樣宮門緊閉,她連進入東宮的第一道門檻都沒有進去。
守在門前的小太監(jiān),耐不住她又求又半威嚇的,終是在她耳邊小聲的說:“太子昨夜沒回宮,別說公主現(xiàn)在這樣,我等也急。等下你出去,可千萬別讓人看見,也別說你來過這東宮?!?p> 玲兒愣了片刻,頭終是不甘的往下一沉。
這昨日隨公主出宮,果真是中計了。
太子殿下不在宮中,她昨晚又碰巧拉肚子,然后公主突然發(fā)病,便是她當時在茅廁,或者睡的跟死豬一樣,也總得有人通知她一聲吧?
還有剛才那阻止她去公主寢殿的話癆,估計現(xiàn)在她想進去也是不能了,便召集在公主這未央宮做活的上下三十余個宮人,在公主寢殿的正殿前跪著。
殿前有禁衛(wèi)軍的阻擋,她們進不去,便只得在更外面一點跪著,臨近中午的時候,玲兒看了下天,公主殿前的禁衛(wèi)兵仍然站著,一個上午過去,宮殿里竟然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就連后宮的妃嬪、皇上,都沒一個人來看公主。
玲兒越想越不是辦法,目前為止陛下是想將公主和親,用于拉攏秦衍的,公主若是有病,陛下不可能不心急。
還有太子爺在宮中自然有眼線,未央宮內(nèi),公主出了這么大的事,不可能到現(xiàn)在都沒通知到太子吧?還有凌刃,公主的貼身暗衛(wèi)。
到目前為止,都未見到凌刃,該不會,凌刃就是被當作頂替她的公主近侍吧?
帶著疑惑,偷偷的瞧,先前與她斗嘴的那個禁衛(wèi)軍,那人一本正經(jīng),目光望著前方,又不像是從外面混進來的。
太子劉云琦,昨日在聽聞秦衍出宮后就暗中讓人包了一個花樓,而且還是京城最有名的那家,不覺心中有疑,讓人先暗中盯著。
不曾想,他還沒動手,三皇子劉穎就已經(jīng)動手了。
還有他皇叔,手握朝廷,京城兩萬重要兵權(quán)的寧王。寧王雖與他不熟,但是卻是父皇的親兄弟,頗為父皇信任,這秦衍前一腳包下京城最名貴的花樓,后一腳三皇子劉穎與寧王就過去了。
萬一,就是唯恐這寧王劉璋已經(jīng)叛變,投靠秦衍。
所以連夜,太子劉云琦便帶人偷出宮去,趕到花樓守著,寧王劉璋以及三皇子劉穎分別在兩個包廂里,包廂里不叫女人,也不上酒,只是溫著茶,悠哉、慢哉的,似乎在等人。
太子爺不敢怠慢,此來就是來捉拿叛臣的,不管這寧王或者三皇子劉穎,是不是與秦衍有勾結(jié),但是守著,總比被人算計了還不知道的強。卻是再好的脾氣,在深夜凌晨已過,竟然還未見秦衍。
打著哈欠,剛想先留下一部分人,其余人回去,在三皇子劉穎的包廂內(nèi),就出現(xiàn)了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