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卑嗽谱宵c點頭道,倒也沒有糾結甘濘要給謝禮這件事。
大家都是老相識了,甘濘什么德性八云紫早就莫得一清二楚。
這小子,別人對他一絲一毫的好都要算計清楚還給別人,堅決不欠別人一丁點人情。
雖然說以他現(xiàn)在的程度能給出的東西絕大多數都是八云紫用不到的破爛,不過在幻想鄉(xiāng)中還是有著某位窮逼扛把子的,拿這些來逗逗她到也不錯。
“距離我離開月神學院到現(xiàn)在已經過去了多長時間了?”甘濘問道。
雖然以他的主觀感受他已經在幻想鄉(xiāng)待了差不多大半年的時間,但實際上在這之前從他死到復活的這段時間是有一段很曖昧的真空期的,他想確定一下現(xiàn)在的時間。
“三年左右?!卑嗽谱系?。
“是嗎,原來如此?!备蕽糇灶欁缘乃伎计饋?。
換而言之他從死到重新復活歷經了兩年多一點的時間。
相比起修行者動輒以百年千年計算的壽命來說這三年簡直少的可憐。
“那近來……”甘濘停頓片刻斟酌用詞后說道:“外界有發(fā)生過什么事情嗎?”
“有哦?!卑嗽谱闲Σ[瞇的說道,她自然也知道甘濘所問的發(fā)生過的事情是在指哪些事情,她笑瞇瞇的看著甘濘說道:
“不過你確定要聽嗎?”
“有什么確不確定的,你覺得現(xiàn)在這個世界有什么事情能讓我動搖的嗎?”甘濘說道。
“說的也是。”八云紫認同的點點頭道,隨即說道:“首先是殷家,帝空顏月死了。”
“嗯?”甘濘微微一怔,就連手中做菜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但片刻后他又重新恢復了動作:“是嗎?死了啊,那真是太遺憾了?!?p> “阿拉,看起來你母親的死對你的觸動還是蠻大的?!卑嗽谱闲ξ恼f道。
“有嗎?”甘濘反問道:“還好吧?!?p> 無論是悲傷也好,快意也好,驚訝也好,甘濘通通感覺不到。
帝空顏月的死對于甘濘來說就仿佛是一個陌生人一樣,也僅僅只會讓甘濘發(fā)出“哦,原來這個人死了”這樣的想法而已。
“你剛剛可是愣了一下呢,我想……這個世界上能讓你愣住的人已經不多了吧?”八云紫道。
就算是沒有感情,不會體會到吃驚,愕然一類的感情,但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總歸會有親疏關系這樣的概念。
而這種關系的存在,哪怕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也會或多或少受到影響。
“哦,那就當是那么回事好了?!备蕽舻恼f道,他沒必要因為這種事情死犟不承認。
“所以呢?她……殷夫人她是怎么死的?為什么死的?”甘濘問道。
“自盡,為了維護殷落塵?!卑嗽谱险f道:“還記得你離開月神學院之后被一眾宗門聯(lián)合起來圍剿嗎?那次雖然說你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但可惜,你并沒有將他們全部剿滅,剩下的漏網之魚聯(lián)合起來打著替天行道的口號圍堵殷家,而帝空顏月為了殷落塵,選擇了自盡。”
接著,八云紫跟甘濘詳細說明了這一切的過程。
說完后她直勾勾的盯著甘濘想要看他的反應。
甘濘在聽完這些之后微微沉默,在將手中的菜做好裝盤之后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起來這件事對于甘濘確實有著不小的觸動。
他找了兩個凳子,一個給了八云紫一個自己坐下說道:“那你接著說說吧,之后呢?殷落塵他們怎么樣了?”
“誅逆聯(lián)盟被殷落塵全滅,旗下所屬所有修行者被殷落塵吞噬殆盡,以此為基礎,原本無力的殷落塵終于重新獲得了在大陸上立足的資本,如今他代替他的父親位居殷家家主之位?!卑嗽谱暇従徑忉尩?。
“……沒想到當初給予他的補償,后來竟成為了他最后的儀仗?!备蕽舫聊毯髧@了口氣說道:“該說是因果報應嗎?原本被施暴的對象,最終變成了施暴者?!?p> 曾經,因為甘濘的無力,世界之心被殷家取走,如今,因為殷落塵的無力,由甘濘挑起的爭端逼著帝空顏月自盡。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屠龍的少年終究成了惡龍?
雖然說場景有所差別,但大致上還是沒錯的。
當然其實這玩意本身就是甘濘的角度有問題,換個思路想想的話說不準就是殷家罪有應得了呢?
“小濘,你的腦回路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清奇呢?!卑嗽谱蠂@了口氣說道。
“我不一直都是這樣嗎?”甘濘淡淡的說道,他還是蠻有自知之明的:
“那,然后呢?”甘濘問道。
“然后?”八云紫微微愣了愣:“什么然后?”
“殷落塵之后怎么樣了呢?”甘濘說道。
雖然說現(xiàn)在的殷落塵確實如同一個廢柴崛起流的男主一樣,但曾經獲得過一切,掌握一切真理的甘濘明白。
在殷落塵已經拋棄秩序之子身份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被世界拋棄了,哪怕他曾經拯救過世界也是一樣的。
世界是不會允許擁有了不屬于這個世界力量體系的殷落塵就這樣崛起的。
“他啊……”八云紫沉默片刻后搖了搖頭說道:“講真的,不太好?!?p> “玄靈大陸的天地靈力開始回暖,世界法則也越來越適合修行者修煉,盡管殷落塵新覺醒的力量體系很是驚人,但在這種修行者修煉速度加快的大勢之下依舊顯得很蒼白,家族內部已經沒有了往日的不齊心,外部敵對勢力迅速崛起,這種情況讓殷落塵心累交瘁?!卑嗽谱暇従徑忉尩?。
“他……還是以前那個樣子嗎?”甘濘問道。
“稍微做出了點改變吧,如果有人已經表現(xiàn)出確實的威脅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將那個人殺掉,但反過來說只要沒有確實的表現(xiàn)出來殷落塵就不會動手?!卑嗽谱蠂@了口氣說道:“而這才是最致命的?!?p> “是啊……最致命的?!备蕽粢矅@了口氣說道。
最為一方勢力的領袖,殷落塵應該表現(xiàn)出的是寧殺錯不放過,將禍根在萌芽階段就根除的決心,而非是當木已成舟的時候才將其斬除。
雖然說那樣或許會顯得殷落塵很溫柔,但對于一方勢力之主來說顯得很多余。
“但他這個樣子和某人很像不是嗎?”八云紫忽的調侃道:“該說真不愧是兄弟嗎?”
她指的,自然就是甘濘,而仔細想想甘濘至今的所作所為,跟殷落塵也確實有幾分相近。
只不過……
“誰知道呢?!备蕽羝届o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