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么晚喚臣來不知所謂何事?”戶部尚書劉遠志正坐在燕王府的前廳,看著坐在離他不遠處的石世。
“素問劉尚書忠君愛國,體恤百姓,不知對本王的支持是真是假?!笔篮攘艘豢诓?,輕輕放下茶盞,看著劉遠志問道。
“殿下是仁德兼?zhèn)?,臣對殿下自然是忠心耿耿,難道殿下對臣有什么懷疑嗎?”劉遠志也不避諱。
“劉大人青年才俊,各部尚書之中,就數(shù)你最年輕,外面都說你是沾了令妹的光,不知劉大人怎么看?”
劉遠志從容答道:“舍妹得陛下恩寵,臣自然也沾了一些光,不過臣一直以來也是恪盡職守,不敢怠誤自己的職責(zé)?!?p> “若是有一天,令妹站在了慶王那邊,劉大人是否會受令妹的影響呢?”
劉遠志一聽石世這話,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問道:“殿下此言何意?莫非我那妹妹在陛下面前說了不利于殿下的話?”
石世搖搖手,笑著回答:“劉大人不用緊張,本王沒有說令妹幫著慶王,不過本王有件事要告訴劉大人?!?p> “殿下請說!”劉遠志內(nèi)心已經(jīng)起了一絲波瀾。
石世站了起來,走到劉遠志旁邊,說道:“令妹現(xiàn)在正在臥龍山上的乾生觀里,恰好,慶王也在!”
劉遠志心中一驚,問道:“殿下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下午張豹派人來告知本王,他已經(jīng)去了乾生觀,就是想看看慶王想利用令妹做些什么?!?p> 劉遠志有些遲疑,說道:“舍妹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聽信慶王的話,慶王此人心機頗深又心狠手辣,舍妹雖是一介女流,但應(yīng)該也看得出好歹?!?p> “但愿如劉大人所言。”
劉遠志有些尷尬的點點頭。
“對了,去年的戶籍記錄做的如何了?”石世忽然問道。
“回稟殿下,去年的戶籍登記已經(jīng)做好,相比前年,戶籍?dāng)?shù)似乎有所下降?!眲⑦h志小聲說道。
“那戶籍?dāng)?shù)下降的原因有沒有分析過?”
“去年李城一帶饑荒,死了不少人……”
“老九不是領(lǐng)了賑災(zāi)的糧食嗎?還上報給父皇說災(zāi)情已經(jīng)緩解,只有少部分人在撥糧前餓死,怎么會是這樣?”
“此事年前臣已經(jīng)知曉,慶王為了拉攏下官,還特意命其管家譚淵送了兩箱珠寶給下官,當(dāng)時下官已經(jīng)拒絕了?!?p> “看來去年的賑災(zāi)糧定是被老九他私吞了,如此說來,令妹必定是他要拉攏的對象,以此通過令妹來拉攏你?!?p> 劉遠志一怔,對石世跪下說:“殿下,下官不是那種追名逐利之人,縱然慶王以利誘我,下官也不會默認(rèn)他的這種草菅人命的行徑。”
“那你為何不向父皇和我稟報他私吞糧食的事情?”
劉遠志有些尷尬的回答:“回稟殿下,下官只是懷疑,并沒有證據(jù)……”
石世有些憤恨的看了一眼劉遠志,說道:“你早日將此事查清楚,然后告知父皇?!?p> “下官知道,不過下官有一事想不明白?!眲⑦h志抬起頭看了一眼石世。
“什么事?”
“年前下官曾向陛下稟報過李城周邊戶籍?dāng)?shù)減少的問題,陛下還問了下官下降的原因,下官說極有可能是受災(zāi)的原因,陛下聽了,沒有任何反應(yīng)?!?p> 石世微微皺眉,站了起來,自言自語道:“難道父皇早已經(jīng)知道,還默認(rèn)老九這么做嗎?”
石世忽然抬頭問道:“那些戶籍少了的,你查過沒?主要是漢人還是羯族?”
劉遠志一愣,答到:“下官慚愧,沒想到這一點……所以還沒查……”
“你去查一下,盡早給本王結(jié)果,行了,你回去吧。”
“下官告辭,殿下早些休息?!眲⑦h志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辭。
石世揮揮手,示意退下。
劉遠志默默的退出了燕王府的前廳。
時辰剛過子時,冷風(fēng)拂過乾生觀,整個道觀之內(nèi)一片安寧,只聽得到樹枝“嘩嘩”作響以及陣陣風(fēng)聲。
一個值夜的侍衛(wèi)靠在柱子旁有些打盹。
忽然,那侍衛(wèi)被人從身后踹了一腳,一個踉蹌滾倒在地,連忙爬起來轉(zhuǎn)身拔刀,一看,居然是文蒼。
“副統(tǒng)領(lǐng)……”那侍衛(wèi)一見是文蒼,立馬有些蔫了。
文蒼低聲呵斥:“好大的膽子,讓你值夜居然敢在這里打盹兒,若是貴妃娘娘的安危出了什么差池,你我和弟兄們都人頭不保!”
那侍衛(wèi)立馬跪地說道:“副統(tǒng)領(lǐng),屬下知錯了,昨夜……”
“什么人!”
文蒼忽然隱約看到百步之外忽然有個黑影一閃而過,大聲喊道,立馬拔刀沖了過去,跪在地上的那個侍衛(wèi)被文蒼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徹底嚇醒,也連忙跟著跑了過去。
文蒼跑到剛剛?cè)擞俺霈F(xiàn)的地方,右手握刀,謹(jǐn)慎的四下觀察,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人。
那侍衛(wèi)也在文蒼旁邊,四下找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于是小聲對文蒼說道:“副統(tǒng)領(lǐng),這沒人啊。”
文蒼一臉嚴(yán)肅,說道:“不可能,剛剛我明明看到有個人影一閃而過?!?p> 文蒼說著,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剛剛?cè)擞俺霈F(xiàn)的位置,蹲在地上仔細(xì)看了看,地上隱約有幾個腳印,顯然是剛剛有人經(jīng)過留下的。
文蒼頓時臉色有些難看,這個人武藝不凡身手極快,能這么輕易的從自己眼前消失,若是真想行刺,怕是難以防范。
“副統(tǒng)領(lǐng),發(fā)生什么狀況了?”附近的幾個侍衛(wèi)剛剛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
“剛剛肯定有人從這里經(jīng)過,你們趕緊各回崗位,你去把所有人全部叫起來!今晚一個都不準(zhǔn)睡。”文蒼指著剛剛那個打盹的侍衛(wèi)吩咐道。
就在這時,劉貴妃的房里傳出了尖叫:“來人啊!有刺客!”
“不好!快去!”文蒼大驚失色,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向劉貴妃的屋子,一腳踹開劉貴妃的廂房門,劉貴妃正在四處躲避一個黑衣人的砍殺。
忽然劉貴妃跌倒在地,那黑衣人揮刀朝劉貴妃砍去,眼看著一刀就要落在劉貴妃脖子上,只聽得“鐺”的一聲,劉貴妃睜開眼一看,原來是文蒼出刀擋住了那黑衣人的致命一擊。
“娘娘快走!”文蒼朝慌了神的劉貴妃喊道。
劉貴妃被文蒼的聲音喊的回了神,連忙躲開準(zhǔn)備朝門外跑去。
就在這時,那黑衣人趁文蒼不備,一腳將文蒼踢翻在地,轉(zhuǎn)身朝劉貴妃追去。
文蒼倒地后見那黑衣人又想去追劉貴妃,情急之下?lián)]刀朝那人的腳跟砍去。黑衣人見狀,連忙躲開,文蒼趁機一個“鷂子翻身”,從地上一躍而起,與那黑衣人形成對峙之勢。
文蒼與那黑衣人四目相對,忽然那黑衣人揮手甩出一把飛刀,直擊文蒼的面門,文蒼連忙躲開,飛刀“咚”的一下釘在柱子上,黑衣人趁機朝屋外跑去。
此時劉貴妃已經(jīng)沖到院子里,文蒼手下的侍衛(wèi)已經(jīng)和另外幾個黑衣人纏斗在一起,有幾個侍衛(wèi)已經(jīng)倒地不起。
劉貴妃嚇的花容失色,連忙朝石遵住的廂房那邊逃命。
黑衣人沖出房間,見劉貴妃正在逃跑,立馬追去,文蒼也跟在身后緊追不舍。
就在這時,劉貴妃一個踉蹌再次跌倒,她慌忙的回頭看了看那黑衣人,想要爬起來逃跑,無奈似乎腳受了傷,竟然無法站起來。
文蒼見狀,連忙揮手將手中的刀朝著黑衣人擲了過去,想要分散黑衣人的注意力,不曾想那黑衣人似乎身后長了眼睛一般,輕松的躲開了文蒼的刀,一個箭步跳到劉貴妃面前,舉刀便要砍下。
“啊~”劉貴妃嚇的捂著臉尖叫起來。
就在這時,一把長劍凌厲的刺了過來,那黑衣人忽然再次躍身跳起躲開。
黑衣人躲開那一劍后,穩(wěn)穩(wěn)的站立在地,劉貴妃聽到動靜,睜開眼,看到石遵一身單衣,持劍站在自己面前,看著那個黑衣人。
“什么人!竟敢行刺貴妃娘娘!”石遵厲聲喝道。
那黑衣人沒有說話,揮手舉刀便朝石遵劈去,石遵舉劍格擋,并對身后的劉貴妃喊道:“娘娘先走?!?p> 劉貴妃慌亂的點點頭,連滾帶爬的找地方躲起來。
黑衣人見石遵分心,刀鋒一轉(zhuǎn),朝石遵肩上砍去,石遵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躲閃,沒想到黑衣人的刀法極快,石遵的左臂還是被砍到了,頓時鮮血流了出來。
文蒼也已經(jīng)趕了過來,抽出腰間的一把短劍,與那黑衣人斗了起來,兩人翻身跳入了院子里。石遵忍著手臂的傷痛,右手持劍,也連忙加入戰(zhàn)斗,與文蒼二人聯(lián)手,對付那個黑衣人。
那黑衣人撓是身手了得,在文蒼和石遵的夾攻之下連戰(zhàn)十幾個回合,以一敵二竟完全不落下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