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小不知道父侍聽了什么讒言,竟然確信自己逼死了他的奴仆,雖然沒有咄咄逼人的質(zhì)問,但那幽怨的目光卻是如影隨形,凌小小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幽影的自盡很快就驚動了凌府主人凌婉如,按理說一個奴仆不至于驚動家主,但是此時正值年關(guān),任誰家里出了這么一檔子事都會覺得晦氣。
而且,凌府最近收縮勢力過猛,給外人以迅速衰敗的假象,如果再出點什么事,有好事的奴仆把這個消息傳揚出去,把大家的目光再次吸引到凌府,那有心人萬一猜到什么,以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做了。
所以凌婉如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十分氣憤,沒想到平日里凌府風(fēng)光的時候,后院還能安安靜靜,反而等到凌府落魄了才出了這檔子事,這不是在節(jié)骨眼上拖人后腿嗎?
母女相見,對視一眼。
凌婉如看著這個披著自己女兒皮囊的人,心情有些復(fù)雜。
但也就是尷尬了一瞬間就恢復(fù)了平靜,其余人根本無從發(fā)現(xiàn)。
然而還是被敏銳的凌小小捕捉到了。
她倒是頗為淡定,上次已經(jīng)跟她說明白了,以前的凌小小已經(jīng)夭折,自己只是個異世的魂魄,可能因為和凌小小有相像之處,所以半路轉(zhuǎn)世而來。
凌小小雖然能夠不管這件事是怎樣的驚世駭俗,但還是怕凌婉如把自己當(dāng)妖怪抓起來,所以告訴她自己和她的女兒凌小小長得一模一樣,而且名字相同,是希望在真實的基礎(chǔ)上盡量神化自己的穿越,能夠讓凌婉如這個古代人能夠迷信一點,對自己有些顧忌。
“母親。”凌小小像往常一樣開口問安。
凌婉如點點頭,率先進了院子。
于風(fēng)清見到自己的妻主,也不說話,但瞬間眼淚“撲簌簌”的直流。
凌婉如趕緊安慰這個柔弱的夫侍。
正夫蔚然姍姍來遲,雖然晚了點,卻也不算太過。
可以看出是經(jīng)過了精心打扮的。
凌小小心中冷笑,這個關(guān)頭還能有心思爭寵,他的心也真夠大的。
不過,當(dāng)看到眼前的一幕,蔚然心再大,他姣好的面容也不能維持微笑。
他看到的是什么?自己的妻主懷里正摟著那個狐貍精,溫言細語的安慰。
凌婉如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自己,從自己嫁進凌家他就知道自己的地位只不過是權(quán)錢交易之間的一個維系紐帶,所以也就安分守己的當(dāng)好一家主夫,盡心盡力的打理后院。
但換來了什么?凌婉如對他相敬如賓,先前他覺得這是對他的尊重,但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她不止這樣有距離感的一面,她也有這樣溫柔微笑的一面,只是自己從來得不到這樣的對待。
他開始不滿足,開始嫉妒!嫉妒的發(fā)狂!
蕭白鳳最終也沒有來,這很反常,放在平時,如果得知于風(fēng)清最貼身的奴仆自盡而亡,肯定早就來看熱鬧和落井下石了。
幽影死在自己的屋子里,是上吊,此刻已經(jīng)被放了下來,房梁上還有一段繩子在飄蕩。
凌小小打量了一遍,心頭浮起疑惑。
幽影不是自殺!
幽影身上沒有明顯外傷,明顯是熟人作案,她沒猜錯的話,幽影是被勒死之后才被掛到繩子上。
因為房梁上的繩子高度有些太低了,難道一個要上吊的人會不把繩子高度設(shè)置得和下巴高度相差不多?反而把頭低到胸口?
凌婉如還在安慰抽泣的于風(fēng)清。
凌小小有些疑惑,為何父侍如此明顯的要把矛頭指向自己?
于風(fēng)清安靜下來些了,凌婉如也騰出時間來查看。
當(dāng)她的目光轉(zhuǎn)到繩子的地方明顯的眉頭一皺。
不是自殺?
那在這府里又有誰有這個膽子和能力殺死幽影?
而且讓她疑惑的是為何是幽影?
她雖然一直知道這后宅之內(nèi)有些明爭暗斗,只要他們斗得不過分,她也一直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沒想到這次竟然鬧出了人命。
凌婉如查看了情況之后也沒有久留,離開了這間死過人的屋子。
前廳,凌婉如坐在主位上,除了蕭白鳳,一家人都到齊了。
凌婉如看似隨意的開口。
“蕭側(cè)夫呢?”
蔚然微笑的開口。
“我來時去找過蕭弟,想要同路,只不過沒見到人,說是身體不舒服?!?p> “嗯?不舒服?來人啊,再去請!”
下人聽命離去,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回來了。
卻是不見蕭白鳳。
“人呢?”
凌婉如有些生氣。
“稟家主...蕭側(cè)夫說身子不爽利?!?p> “咣”
凌婉如用力的將茶盞放在桌上,站起身道:“既然他不來,那我們就去看看他?!?p> 幽影死的蹊蹺,而蕭白鳳又避而不見,這讓凌婉如有些懷疑兩件事情有關(guān)聯(lián)。
蕭家已不再,沒想到蕭白鳳還如此膽大妄為。
其實剛開始她對蕭白鳳也有些感情,但蕭家一直咄咄逼人,想要掌控她的一切,所以她對蕭白鳳也有遷怒,再加上蕭白鳳仗著有蕭家這一靠山在凌府一直飛揚跋扈,讓她一直很反感。
蕭白鳳的園子離這里不算遠。
等到凌婉如帶著大家來到的時候,就見門窗緊閉。
凌婉如推開門,就看到蕭白鳳披頭散發(fā)衣服凌亂的瑟縮在角落里,嘴里念念有詞。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指使你...不是我...我沒讓你殺于賤人的孩子...我沒有!?。∥覜]有!”
蕭白鳳失聲尖叫。
凌婉如皺眉,蕭白鳳就這樣瘋了。
蕭白鳳這些日子一直沉浸在蕭家家破人亡的打擊中,這樣他就失去了靠山,就連身邊的奴仆都對他頗多怠慢,認為他將失寵,對他偶有冷言冷語。
他又偶然間聽到下人議論家主很久沒來了,是因為蕭家滅門,蕭側(cè)夫即將失寵,這里以后就跟冷宮無異。
這之后他就有些精神失常,經(jīng)常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
直到有一天,幽影托人給她傳話,說要把他在玄武湖授意淹死大小姐的事告訴家主,以求寬恕。
他已經(jīng)是驚弓之鳥,也沒有細想其中的問題,就去赴約見幽影。
沒想到兩人起了口角,幽影不肯妥協(xié),執(zhí)意要告密。
“不能!...我沒讓你害大小姐...不是我...我沒有!玄武湖不是我!不是我...”
蕭白鳳瘋瘋癲癲,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蔚然向凌婉如道:“家主,他自己都承認了,家主也聽到了吧?這后院的事?”
凌婉如點點頭,她也不想插手后院的事。既然一切都明了了,她也不愿留在這里。
轉(zhuǎn)身離去。
大家的關(guān)注點都在蕭白鳳身上,誰都沒注意到于風(fēng)清的臉色一瞬間蒼白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