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芒分明是沖著賈海子和婉兒奔去的。
不二忽然想到,這二人還沒有服過解藥,自然還無法解除被跟蹤的狀態(tài)。便可推測,這兩道紅芒多半是角魔用來追蹤人族修士的法器。
只是,他們直到此刻還未被角魔捉住,未免也有些奇怪了。
想了想,便招呼歷無影一并過去瞧一瞧。
二人隱匿了身形,一路盡量遁走光線陰暗,叢林茂密之處。不久,跟到了一略微開闊所在,只聽前方隱隱傳來人語聲,便齊齊慢下腳步,匿身術(shù)繼續(xù)開著,小心翼翼湊了過去。
透過密密麻麻的枝葉向前方開闊處瞧去,賈海子和婉兒正面向這自己這方,迎面卻是被一個蔓藤族青角魔和一個骨刃族青角魔攔住了。
賈海子滿臉陰沉地望著對方,不知在思索什么。
婉兒則藏在他身后,露出半個腦袋,怯怯懦懦地瞧著。
蔓藤族角魔頗通人語,面上硬邦邦的,沖著二人道:“二位,尊上有請,跟我走一趟罷?!?p> 賈海子道:“若是我們不愿意呢?”
“人可以走,命留下來!”角魔冷笑道。
婉兒l面色一白,心中直叫苦也。
卻聽賈海子道:“我跟你們?nèi)?,放她走?!?p> 婉兒微微一愣,轉(zhuǎn)身去瞧賈海子,只見他一臉慷慨赴難的神色。
她自然一萬個不相信,心中不寒而栗:“他究竟在打什么算盤?”
不二見此情形,忽然升起恍若隔世的感覺。
倘若是入谷之前,自己遇到這般情形,定會毫不猶疑擋在婉兒身前。
但事到如今,他若還是不顧自己的死活,去救婉兒的性命,那便是蠢得無可救藥了。
“大道無情,愛我所愛,恨我所恨。誰對我好,我便對誰好;誰想害我,也得叫他嘗嘗我的手段。便如秀秀一般快意恩仇才叫爽快。時至今日我終于明白這個道理,只虧了還不算晚?!?p> 歷無影卻是嘿嘿冷笑,湊到不二耳邊:“魏兄,莫要怪我多事。貴宗這位賈海子,請你一定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先前戰(zhàn)場之上,丟人敗興的事不說也罷。你瞧瞧他現(xiàn)在的模樣,說卑鄙無恥絕無半點(diǎn)不符?!?p> “哦?此話怎講?”
歷無影笑道:“你瞧瞧他的右手,此刻正搭在這女子右臂手肘外側(cè)。貌似是要護(hù)著她,但其實(shí)不然。只因他左手本該護(hù)住這女子左側(cè),但竟然也向右側(cè)挪過來?!?p> “你再瞧他眼神轉(zhuǎn)動之間,一副鬼鬼祟祟、滿是心事的樣子,待會兒多半要尋找角魔分神的機(jī)會,一手緊握這女子左臂,一手抓住她的衣衫,將其當(dāng)做一件肉體兵器迅速拋向兩個角魔,擋住他們的視線,自己則趁此機(jī)會逃之夭夭?!?p> “若是這兩個角魔至始至終都未曾分神,或者突然向其出手。那他更要用這女子肉軀來擋住一擊了?!?p> 不二聽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歷無影只憑賈海子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便推測出這些離譜的事情。
正是滿肚子懷疑之時,場上異變徒生。
只見賈海子忽然瞧向二魔身后,驚道:“魁木峰!”
二魔向身后一瞧,卻是不見半個人影。
賈海子毫不遲疑一轉(zhuǎn)身,雙手將婉兒緊緊抓住,猛地拔離地面,眼看就要甩出去。
婉兒似乎早就料到他心懷不軌,但苦于自己無法驅(qū)使周身法力,只好任由他隨意而為,只剩了滿臉的慌張驚恐。
但就在她身體離開地面的下一瞬,一道布滿荊棘的藤蔓自其腳底猛然間鉆出來,似一條猙獰的毒蛇撲了上來。
如果不是賈海子提前將其從地上拔離,她多半危險了。
賈海子亦是吃了一驚,萬萬想不到自己別有用心之舉,竟然離奇的救了婉兒一命??删o接著,那荊棘藤蔓倏地一轉(zhuǎn)向,直奔他腰身而來。
他此刻雙手舉著婉兒,正是行動不便,躲避不及,連忙將婉兒甩開。
但為時已晚,那蔓藤依然卷住了他,瞬間將其包成一個粽子,幾下卷到了那藤蔓族角魔足下。
婉兒大驚之下,立時轉(zhuǎn)身慌不擇路逃去,但后腦勺馬上挨了重重一擊,周身一軟立時癱倒在地。
歷無影扭頭向不二瞧過來,目光中自然透著詢問的意思。
畢竟這二人皆是云隱宗弟子,是否救人全看他的意思。
不二搖了搖頭。心想老子沒有沖上去殺了賈海子就算克制了。
更何況,這兩個人喝了忘憂草的湯藥,即便救下來,還是難免被角魔發(fā)覺蹤跡。
若是將他們帶回去,角魔循著二人找到人族的營地,再將鐘秀秀苦心謀劃的陷阱識破了,繼而讓所有努力付之一炬,那真的要欲哭無淚。
二魔將賈海子和婉兒用蔓藤綁在一塊兒,便用異族語交談起來。
不二聽罷,大抵是滿腹牢騷地抱怨,多半是對魔女只許活捉的命令不大滿意。
他們稍作停歇,便轉(zhuǎn)身向南方疾馳而去。
不二望著二魔遠(yuǎn)去的背影,便琢磨:“他們多半是要回老巢將人放下,不如跟過去,探探虛實(shí)?!?p> 便和歷無影相視一望,皆是明白彼此的想法,尋著二魔的蹤跡直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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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三十年前夢語、無名書友、夢回女兒國,感謝每一位書友。
今晚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