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幻魔大師
“嘻嘻,看看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魘石,這么大一塊魘石。今天莫非是我的幸運日?”
驀然,一道聲音傳遍紫荊號上所有人的耳朵里,聲線放佛七八歲的孩子,但卻少了孩子的童真幼稚,多了幾分詭異的嫵媚。
安格爾聽到外面甲板上一陣騷動,還有水手在驚呼“怎么可能?鏡中術(shù)失效了!”。安格爾心道,想必那位讓所有巫師學(xué)徒驚恐的鮮血女巫芙蘿拉,已然降臨。
他想偷偷的到窗邊看看外面的情景,但還沒等他站起來,就被艾琳死死拉住。艾琳眼中含淚,對他不停的搖頭,嘴里無聲的道:會死的,別動。
另一邊艾倫也抓緊他的衣袖,眼中帶著驚懼。
安格爾嘴角撇了撇,覺得這倆兄妹真慫。
不過,他卻不知道——
當(dāng)芙蘿拉的身體穿過魘石制造的鏡中術(shù)結(jié)界時,空氣中漾起道道仿若水紋的魔力流,在場的所有凡人,在這一刻被水紋中泄露出來的氣息給壓的喘不過氣,那種氣息讓所有凡人都產(chǎn)生一種“恐懼”與“避讓”的心態(tài)。這其實是鏡中術(shù)的效果,但巫術(shù)被破,鏡中術(shù)的效果自然消散在空氣中,但仍有很小一部分痼入凡人肉身。
哪怕這是巫師學(xué)徒使用出來的劣質(zhì)鏡中術(shù),但對于凡人來說,再微小的超凡氣息,對他們也是如高山仰止般的存在。
艾琳兄妹莫名的恐懼便是因此而來,在甲板上甚至有水手因為害怕,直接翻出船欄,跳進(jìn)無盡幽深的魔鬼之海。
安格爾沒有被這氣息影響到,卻是另有原因,暫且不表。
在安格爾腹誹慫包兄妹時,外面?zhèn)鱽硪魂嚺龋骸白∈?!芙蘿拉,你要想清楚,你若是敢動魘石,就是向我們天空機(jī)械城挑釁!”
“天空機(jī)械城?嘻嘻,我說誰那么財大氣粗,原來是你們的船?嘖嘖嘖,這里還有三個野雞組織駐扎,莫非是接引船?”芙蘿拉:“可惜啊,一點血腥味都沒有。這樣的接引船,估計接引到的后備學(xué)徒都是跟你們一樣的軟蛋?!?p> ‘野雞組織’預(yù)備學(xué)員安格爾默默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外面的聲音你來我往,在這個過程中,安格爾很快的將聽到的訊息整理歸納。
在和芙蘿拉唇槍舌劍顯然不是三大巫師組織的人,巫師學(xué)徒可不敢和正式巫師頂嘴,先前芙蘿拉還譏諷他們是‘野雞組織’,他們也只能點頭應(yīng)是。
敢和芙蘿拉直言的,必然是同級別的正式巫師。
“天空機(jī)械城?!卑哺駹栐谛牡壮烈鳎?dāng)初摩羅說,紫荊號的背景可能不凡,想必這就是紫荊號乘風(fēng)破浪的底氣吧?“在船上就聽說,紫荊號上有正式巫師坐鎮(zhèn),估計就是外面正在和芙蘿拉打嘴炮的,來自天空機(jī)械城的巫師咯?”
在場的人都被正式巫師的氣勢壓的喘不過氣,估計也就安格爾有閑心去分析這些那些。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小,芙蘿拉和紫荊號上的巫師似乎達(dá)成了什么約定,沒等安格爾仔細(xì)去聽,倆人就徹底的離開了。
等到安格爾站到瞭望窗往外看的時候,只看到兩個身影在往云鯨方向飛。
其中一個魁梧的男性背影,估摸就是天空機(jī)械城的巫師;另一個紅色長裙、黑色頭紗還打著把精美的華傘的嬌小身影,想必就是芙蘿拉。
看著芙蘿拉的背影,安格爾隱隱覺得,似乎有一個黑影盤旋在芙蘿拉的背后。
是……眼花了嗎?
安格爾還沒細(xì)想,身旁的倆個小家伙就開啟了嚎啕模式。
艾琳和艾倫似乎知道危險已經(jīng)遠(yuǎn)離,原本的屏氣憋淚,變成如今的淚如雨下,聲如雷震。
安格爾揉了揉太陽穴,無奈的從內(nèi)襯里掏出備用的絲綢手絹,強(qiáng)忍住離開的沖動,壓低聲音安撫起倆兄妹。
在安格爾柔聲安撫時,瞭望臺的大門被推開,摩羅走了進(jìn)來。他的臉色略白,眉頭皺起,似乎在煩惱什么事情。
看到安格爾照顧倆兄妹的情景,摩羅看安格爾的表情略微柔和了些。
“爺爺,她走了嗎?”艾琳一邊抽噎,一邊顫巍巍的問道。
摩羅點點頭,并沒有向他們說芙蘿拉的事,只是揉了揉艾琳的頭發(fā),安慰她別哭。
等到倆兄妹抽噎完,摩羅帶著三小離開了瞭望臺,艾琳才小心翼翼的問道:“爺爺,那位巫師大人為什么來我們船?”
摩羅搖搖頭:“那些大人物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琢磨的好?!?p> 等眾人來到艙門前,摩羅以考校三角引導(dǎo)法的說辭,帶著倆兄妹去到上層;安格爾與他們道別后,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小窩。
安格爾一路走著,還一邊伸手撓著背。不知怎么的,他感覺背上有點癢。
發(fā)癢的位置,恰好是當(dāng)初在天賦測試時,安格爾從詭異幻境中逃脫前,被那撲克皇后的指甲劃到的地方。
當(dāng)初在結(jié)束測試后,安格爾曾經(jīng)專門到鏡子前照過,幻境里被撲克皇后抓傷的地方,并沒有在現(xiàn)實中有任何的表現(xiàn),他的背上也沒有任何傷口。
但,為何現(xiàn)在突然開始癢起來了?安格爾伸手摸了摸發(fā)癢的位置,并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那光滑的皮膚觸感和其他地方并無兩樣。
安格爾撓了一會兒,那瘙癢感覺就止住了。
安格爾估計這種瘙癢來自某種蟲蚤。想到這,安格爾決定晚上一定要去大澡堂洗一次澡。
……
同一時間,在云鯨之上。
一座仿若牧場的微縮莊園,靜靜的建設(shè)在云鯨寬闊的背上。
莊園中有大大小小的帳篷,但最為出眾的卻是中間的巨大圓頂?shù)娜A美帳篷。
帳篷內(nèi),從紫荊號內(nèi)飛上來的魁梧大漢——來自天空機(jī)械城的正式巫師,外號“瘋熊”的薩博,正低眉順眼,用詞謹(jǐn)慎的與背對他的一位瘦削中年對話,哪有一點“瘋熊”的狂勁。
瘦削中年,一襲黑色燕尾服,白色蕾絲邊襯衫,頭戴圓頂高帽,綠色卷發(fā),面容儒雅,看上去就像一位優(yōu)雅的貴族。
誰也無法想象,這樣的貴族范兒中年,卻是用一己實力,讓整個南域皆敬畏的大人物——二級巫師,外號“幻魔大師”的桑德斯!
桑德斯的注意力顯然沒有在薩博身上,他戴著金絲單邊眼鏡,一臉專注的看著另一邊的實驗。在他的手上,煙霧蒸騰,各種幻象叢生;薩博偷偷看了一眼,便覺得雙目刺痛,讓他再也不敢抬起頭,只能低著頭說話。
“……芭比餐廳的位置飄忽不定,我們在魔鬼海域已經(jīng)行駛數(shù)周,海域定位儀里,并沒有格蕾婭大人的蹤跡?!彼_博恭敬道。
桑德斯伸手一捏,掌心的幻象如氣泡般被捏碎消失;然后轉(zhuǎn)過身,看向薩博。
“一時找不到芭比餐廳,那也屬正常的。格蕾婭就喜歡玩這種你藏我找的游戲,明明是個美食巫師,卻總喜歡玩預(yù)言巫師的那一套玄乎緣分,要想遇到她必須撞點運道才行?!鄙5滤剐χ鴵u搖頭:“既然如此,薩博若是有空,接下來就拜托你了?!?p> 薩博一愣,猛地抬頭看向桑德斯,只看到一張半露微笑的臉。
“怎么?你不愿意?”說話的是芙蘿拉,她坐在一邊的高凳上,沒有穿鞋子,光裸的小巧嫩足有節(jié)奏的在擺動,顯得極為悠然。但當(dāng)她問話時,眼中一閃而逝的幽光,卻讓薩博心底一涼。
“沒有。怎會不愿意?樂意至極。我會安排紫荊號的船長,在附近海域巡航,尋找芭比餐廳的下落,直到塵埃落定?!痹谛蝿荼热巳醯那闆r下,薩博最終還是點了頭。哪怕他背后站著天空機(jī)械城,但遠(yuǎn)水救不了近火,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送天賦者回南域,也不急于一時。桑德斯要找芭比餐廳做什么,他也管不著,只能暫且先走著看,至少在他們找到芭比餐廳前,紫荊號應(yīng)該無虞。
薩博離開后,芙蘿拉低聲嘟囔了一句:“還算識趣,要不然,哼哼……”
桑德斯卻是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目光繼續(xù)放在一邊的實驗上。
突然,桑德斯眉頭一皺,咦了一聲,望向外面。
芙蘿拉疑惑的詢問:“老師,怎么?”
桑德斯沒有說話,心底卻暗暗道奇:
“奇怪,這里怎么會有一股魘界的氣息逸散出來?”桑德斯垂下眼:“難道在魔鬼海域還有未知的通道連接到魘界?”
如果,真的通道的話……桑德斯眼中喜色一閃而逝。
桑德斯閉上眼,細(xì)細(xì)的感應(yīng)著這股幾乎和他同源的氣息。過了一會兒,桑德斯睜開眼,喜色不再,疑惑卻更甚。
就在他感應(yīng)到魘界氣息后,竟然瞬間就消失了?如今再也沒有一絲氣息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