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病房,幾個人一塊陪著雷軍回了養(yǎng)老院。
到了才發(fā)現(xiàn),李瀟和琪姐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他們了。
一看見他們,倆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琪姐走過去拉住梅曉潔的手。
“本來是要去醫(yī)院看看伯母的,可我們又怕控制不好情緒,惹老人難受。曉潔,節(jié)哀順變吧,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唉,真是的……”
忍了又忍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站在旁邊的李瀟更是哭得抬不起頭。
自從發(fā)生了這件事,李瀟難受極了,這份難受里,帶著深深的自責。
手機上那么多張小寶貝的相片,笑得那么甜,居然就這么變成了回憶,李瀟接受不了。
出事的時候,余斌已經(jīng)去了美國。趙偉成這件事他是聽謝偉說的,當時他就想,壞了,李瀟這個傻子會難過死了。
于是余大老板放下手頭的事,趕忙給國內打電話,結果證明,他的判斷完全正確。
開始李瀟還忍著,后來就忍不住了,跟余斌好一通發(fā)泄,說到最后,他甚至把自己定位成了幫兇,讓余斌哭笑不得。
一通電話打了快兩個小時,余斌連哄帶嚇唬,才算把他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
放下電話,余斌還是不放心,又給琪姐打電話,特別交代要看著這個傻子,別讓他再鉆牛角尖。
琪姐剛從劇組回來,一聽這事,也是一驚。放下電話就跟郭凱森聯(lián)系,郭凱森一邊說一邊哭,惹得琪姐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倆人說完這事,琪姐就往李瀟家里跑。在路上,琪姐就想好了,不管心里怎么難受,也不能順著李瀟的情緒走,想要邁出這個坎,自己得當那個推他一把的人。
結果大門一開,李瀟站在琪姐的面前,頹的不行。琪姐的心一下子軟了,更年期婦女容易波動的情緒差點就失控了。
不過琪姐只是紅了眼眶,然后就開始避重就輕,苦口婆心,辭色鋒利,中心思想就是,這事跟你沒關系!沒關系!
李瀟哭著說,怎么沒關系?如果不是我?guī)е~子去梅家吃飯,不是我跟余斌這個關系,他趙偉成就不會再打孩子的主意,不打孩子的主意,當然就不會有這樣的悲劇。
琪姐差點打他:“你要是非用這樣的邏輯想事,那你現(xiàn)在就去死吧!缺心眼兒是不是?。窟@么折磨自己有意義嗎?我看你是閑得難受了!一會兒我就去找林丹華,讓他把那部電影給你接了!下個禮拜,利利索索的給我進組!趕緊去衛(wèi)生間把臉洗了,哭哭啼啼的,膩味死人了!怎么還敢瞪我,你以為我是余斌?什么事都由著你!”
世上永遠是一物降一物,琪姐一發(fā)火,李瀟就傻,這次也不例外。聽話地去洗手間洗干凈了臉,琪姐把他出門要穿的衣服都找了出來。
看著沙發(fā)上的衣服,李瀟有點發(fā)愣。
“去哪兒啊?我吃完飯了??!”
琪姐白了他一眼。
“我管你吃沒吃。我問森森了,今天孩子火葬。這日子口,家里人肯定特別難過。不過咱說什么也得有個表示,再晚去就不合適了。森森說,都完事了,他們會回養(yǎng)老院。我估摸這時間差不多了。我可跟你說啊,這個當口,你可別給人家添堵,多說寬人家心的話,知不知道?要是不會說,不說話也行,知不知道?”
李瀟有些賭氣地看看琪姐,又無奈的點點頭。
有了琪姐的警告,李瀟看見梅曉潔他們,即便心如刀割,但還是克制又克制,從頭到尾不敢開口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悲傷的母親最不需要的就是眼淚。
琪姐慰問了梅曉潔,又關切地聊起來雷軍的起居,還有他的身體。
“小雷,你恢復得還好吧?養(yǎng)老院別的地方都好,估計就是飲食上你可能不太習慣。都是照顧老人的口味,你吃起來可能就覺得單調了呢?!?p> “都沒問題。我胃口不行,跟著爺爺奶奶們吃,還真是合適呢。這事特別感謝瀟哥,也謝謝琪姐。”
琪姐客氣地擺擺手。
“都是自己人,不說客氣話。這次回來,我也事兒有個是要跟你們說,我有個老同學,練舞時傷過腰,一直保守治療,十幾年前就不能跳舞了,而且病情一直發(fā)展,四五年前,連正?;顒佣际芟拗?,開始是杵棍兒,去年就只能坐輪椅了,痛苦得不行。結果半年前在濱海的脊柱外科做了手術,成功極了,這次我們見面,行走自如,一點后遺癥都沒有。她跟我說,濱海的脊柱外科全國一流,不單儀器是世界領先水平,新來的主任也是全國一把,留洋回來的。小雷啊,這是個活生生的范例,我覺得你們應該去實地考察考察?!?p> 琪姐的話音一落,郭凱森立刻就興奮了,急著問:
“姐,您說的是孟老師嗎?她都能走了?太神了!我聽Kimi說過的,說孟老師看了好多地方,香港都去了,都說夠嗆,主要是年頭太長了,把握不大。要是連她那樣的都能治好,我哥肯定沒問題啊!那什么,我一會就去那看看,先咨詢咨詢,拿點資料回來。”
梅曉潔跟著點頭。
“這真是個好消息,你去問問把,能掛個號讓雷軍過去查查才好呢!”
這個日子口,雷軍可不想讓自己的事情給大伙添麻煩,不過他剛想開口拒絕,突然想到如果能讓這個事淡化一下大家心中的悲傷,也是件好事,所以也就沒提反對意見。
“行。那森森,你一會兒就去吧。先咨詢,具體的事咱慢慢理順再辦?!?p> 郭凱森一分鐘都不耽誤,立刻穿外套。
“我現(xiàn)在就去。嫂子,把哥的病歷給我。咱們跟呼延律師約得是5點對吧?我直接去律所吧?!?p> “你去濱海醫(yī)院,路不近了,別趕落了,呼延律師那兒你別去了?!泵窌詽嵰贿吔o他拿雷軍的病歷,一邊說。
“你就甭管了,你和曉華直接過去就行。哥,你別跟著了啊,這兩天你折騰得太厲害,回頭病了,給嫂子添麻煩,知道哈。”
郭凱森說完話,拿著病歷匆匆出去了。
在梅家跟二老說呼延禮出差,其實就是在拖延時間。
孩子出事以后,雷軍第一時間就讓郭凱森跟呼延禮聯(lián)系了。呼延禮感嘆之余,也很無奈。他理解此刻梅家人的心情,但法律就是法律,不是殺人償命這么簡單的問題。
郭凱森自然也從當時的激憤中抽身出來,他只是希望能給梅家一個最大程度的公道,能讓天上的孩子安息。
呼延禮答應郭凱森一定會幫他們處理好這件事,但具體的情況還得容他再仔細調查和研究一下。
梅曉潔姐弟二人是完全可以接受呼延律禮說法的,但他們也都知道,這個說法,想讓父母接受,恐怕會很難。這也是今天為什么他們要瞞著父母要先跟呼延律師見一面的原因。
這件事對他們傷害太大了,大的沒法放下,從出事到現(xiàn)在,父親沒有像母親表現(xiàn)的那么極端,但心中的傷口卻一點不小,這些日子,他的腦海里一直轉著的幾個字,就是絕不寬恕,從始至終沒法抹去。從來待人寬厚的他,甚至揚言,如果法律辦不了趙偉成,他老梅就是散盡家財也要找人辦了他!
梅曉潔姐弟二人都知道他說的不是氣話,他們的父親他們最了解。這么多年來,父親從一個普通工人下海從商,歷經(jīng)這么坎坎坷坷,始終堅守的原則就是說了就算。如今連一向穩(wěn)重平和的母親也下了狠心,堅決地站在丈夫的一邊,普通的勸慰是沒法讓他們從仇恨中解脫的。
姐倆從養(yǎng)老院到呼延禮的律所后不久,郭凱森也到了。
呼延禮還有客人要接待,安排他們在會客室等了一會兒。
郭凱森就著這個時候,大概跟梅曉潔說了說濱海醫(yī)院的事。
“我跟專家見了面,也跟人家約好了,我打算進組之前,帶著哥去那里讓專家給看看。嫂子,你這些日子事太多,哥的事就都交我辦,嘛情況我都及時跟你說,你就別再多走一份心思了。曉華,我還有一個禮拜就得進組了,家里嘛情況你心里得有數(shù),我主要得提醒你的是態(tài)度,要特別注意態(tài)度!嫂子不是鐵打的,什么事你要多替她分擔,叔叔阿姨現(xiàn)在都特別脆弱,經(jīng)不起一點折騰,你不能像以前似的逮什么說什么,多順著他們點,甭管對錯,反正順著就行?!?p> 郭凱森一本正經(jīng)地特別有哥哥的樣子,梅曉華懂事地點點頭。
“嗯,我知道。咱們一塊兒幫老爸和老媽使勁,讓他們早點解脫出來。姐,有嘛事你就吩咐我干,你……你要保重。”
一向嘻嘻哈哈的梅曉華說這話的時候,眼眶忍不住紅了。
梅曉潔一手拉著梅曉華,一手拉這郭凱森,努力讓自己顯得平靜:
“別擔心,我不是鐵打的,也不是泥捏的,什么都能過去。后面的事咱倆商量著來,重點保護好咱家倆老的,不讓他們跟著操心。慢慢的,什么都能過去。乾乾在天上看著咱們呢,他一定希望我們,尤其是姥姥姥爺過得好?。 ?p> 幾句話說得郭凱森和梅曉華都快哭了,剛想說上幾句,呼延禮推門進來了。幾個人慌忙整理了一下情緒,站起來跟呼延禮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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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也
我慢慢的添標題啊,希望大家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