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萊在奔跑中停了下來,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左右著她扭頭往路邊看去,她的視線穿過空地上那片正晾曬著衣服的地方,再穿過縫隙和障礙物落到了馬路邊上,那個隱藏在路邊窺視著孤兒院門前一切動靜的女人忽然縮了起來。女人的目光差點和筱萊的目光對上,女人反應(yīng)很快,她猛然地轉(zhuǎn)身,心卻在撲通撲通的亂跳著。
“大哥哥,你在看什么?”小女孩扯著筱萊的袖子問道,兩只靈動清澈的眼睛正疑惑的盯著筱萊的臉龐,筱萊低頭看著身邊的小女孩微笑道:“沒什么,去玩吧!”說完小女孩就繼續(xù)奔跑在人群里,去和其他小孩子搶那只皮球玩了。
這時筱萊又轉(zhuǎn)身,看著剛才看過的方向,腳卻在不知不覺中向前移動了幾步,但是視線中并沒有看到路邊有其他的人或物,那條安靜的馬路上連汽車的影子都極少。這里是市區(qū)到郊區(qū)的終點站,如果不是要來孤兒院的人,估計沒有人會坐車到這里。
也許是自己多疑了,筱萊在和小孩子們玩耍時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不遠(yuǎn)處盯著自己,可是現(xiàn)在再看看,四處都是那樣的安寧,除了身后那群小孩子們的嬉笑聲,再也聽不到其它的聲音了。
女人站在筱萊的視線看不到的死角處,她害怕筱萊會走出來查看,她的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嘴巴里不規(guī)律地咽著口水。不過接下來的幾分鐘里都沒有出現(xiàn)筱萊的身影,這說明自己現(xiàn)在待著的地方暫時還是安全的,她慶幸筱萊并沒有追出來查看。慶幸之余她又探出腦袋看了看周圍,還是空無一人,一切正常,女人終于松了一口氣。接著她又小心翼翼的探著腦袋往前看了一眼,只見筱萊還留在小孩子們的身邊,這時女人才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徹底的放下心來。不過,警惕的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筱萊的感知能力又出現(xiàn)了,她不知道這一次的感覺有幾分可靠,但是她寧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樣的話,她才可以繼續(xù)過過往的生活。但這種感覺一直充斥在心間,她沒有辦法全身心投入到與小孩子的玩耍中去,不一會兒,她就坐到了空地上的一塊石頭上,看著小孩子們在自己的眼前開心的打鬧和笑著。一張張陽光的笑臉沒有讓筱萊留意,她的心思放在了剛才的懷疑上,為了一探究竟,她終于還是起了身,一個人向著路口的方向走去。
“這就回去了嗎?”身后傳來副院長的聲音,筱萊回頭看了她一眼后支支吾吾道:“我……隨便走走?!?p> 副院長沒有多想,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孤兒院里。她并不喜歡和筱萊多說一句話,而現(xiàn)在的每一句問話,不過都是想知道筱萊什么時候離開罷了。
筱萊一個人走到了路口,徘徊在馬路上,路的兩邊長有雜草,但因為是冬天的緣故,那些雜草都已經(jīng)枯萎,露出一些有著鋒利邊沿的小石頭,盡顯一片荒涼。
她在路邊轉(zhuǎn)悠著,可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異常,筱萊看著頭頂?shù)奶?,已?jīng)到了中午,她不知道自己是該留在孤兒院里吃頓飯再離開還是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離開。畢竟,自己已經(jīng)離開那里有九年的時間了,雖然一直都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呼吸著同一片空氣,可她在副院長的眼里看來一直就是一個忘恩負(fù)義的無情之人?,F(xiàn)在院長也不在人世了,那位唯一疼愛過她的人,再也找不到她的任何痕跡了。
往事不堪回首,如果不是在無形力量的逼迫下,筱萊估計不會再踏回這片土地。深呼吸后,她收起了差點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回憶,重新回到了現(xiàn)實中來。
窺視筱萊的女人離開了孤兒院外的那條路后,就準(zhǔn)備在前一個路口的站臺坐車回去,可是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錢包丟了,回想后才恍然大悟,是站在路邊窺視筱萊的一舉一動給劉叔打電話報告情況時,掏手機那一瞬間在不知不覺中掉了出來的吧。如果不出意外,那個錢包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落在自己站過的那個地方。
無奈之下,女人又匆匆的折了回去,當(dāng)她回到孤兒院外面的那條路上時,只見孤兒院門口的小孩都不見了,她猜測著這個時間點了應(yīng)該是孩子們回屋里吃中午飯去了吧!四處觀察無異后,她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到自己窺視過筱萊的那個地方,幸好,那只錢包就躺在草地上。她欣慰的撿起那只錢包,正準(zhǔn)備撤離時,一轉(zhuǎn)身筱萊竟然就站在她的身后,她差點撞上筱萊,面對面之間的距離不超過十厘米。
女人的眼睛瞪得圓鼓鼓的,眼眸里充滿了恐懼,眼白已經(jīng)渾濁,而且還充滿了血絲,這在她這個年紀(jì)的人來說,應(yīng)該算是正常的生理表現(xiàn)。
筱萊平靜的面容下透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或許也只有筱萊,才會把這個經(jīng)歷過人間滄桑的女人嚇得面色鐵青。筱萊的面容無形之中就會讓女人感到可怕,女人也許是因為驚嚇過度,她竟然連呼吸都停止了片刻,身體僵直在那里,久久不敢動彈。
不知道過了多久,筱萊才向后退了一步,拉開了與女人之間的距離。這時候女人才敢喘息,她像是得救了一般,猛然吸了幾口氣,身子也終于撐不住微微彎了下去,手掌在胸前不停的來回?fù)崦樕蟿t是一副痛苦的表情。
筱萊站在一旁定定的看著她,就像是守株待兔般看到這個女人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筱萊的心里有了一絲的快感,不過很快就被一直困擾著自己的疑惑替代。她不知道這個曾經(jīng)在飯?zhí)玫牟途呋厥沾翱诠ぷ鞯呐私裉鞛槭裁磿霈F(xiàn)在這里。以前用那樣怪異的目光看自己的事情似乎有了一個解釋,但更大的謎團(tuán)卻讓筱萊害怕,不過現(xiàn)在這個女人已經(jīng)像只兔子一樣窩在自己面前,這意味著有些疑問能找到答案了,她為自己找到了突破口而感到興奮。
“好點了沒有?”筱萊冷冷的問道,似乎已經(jīng)對女人失去了耐心,早一秒鐘知道她為什么跟蹤自己,或許就能早一秒知道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女人知道自己少不了會被質(zhì)問,看著面前的筱萊,她只想著如何才能從筱萊的身邊逃走。她直起了身子,裝出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眼睛卻賊賊地看向旁邊的缺口。
筱萊注意到了女人的小心思,但是如果女人執(zhí)意要逃跑,筱萊自知自己肯定也攔不住,于是筱萊先開口道:“既然敢做,又害怕什么呢?就想著逃跑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這里光看著你的背影無可奈何是吧?非得做這么無恥的事情嗎?”
女人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吃驚的看著筱萊,心里狐疑著:難道她能看穿自己的內(nèi)心?為什么連自己在想什么都能被她一語中的?
“說什么話呢?這條路也不是你家的吧,憑什么說我在跟蹤你?”女人狡辯道。
筱萊苦笑了一聲,沒想到女人還是個無賴,“你至少比我年長一輪吧,為什么說話這么像小孩子呢?你沒跟蹤我到這荒郊野嶺來做什么?難不成你也是在孤兒院里長大的?我可沒在歷年來的孤兒院的紀(jì)念冊上見過你的尊容。”
對于筱萊的這番話,女人無話可說,在領(lǐng)教了筱萊的厲害之后,知道再和她糾纏下去吃虧的一定是自己,她不想壞了劉叔交待給她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自己的行蹤卻被筱萊發(fā)現(xiàn)了,落到了筱萊的手上,就等同于將接下來要辦的事情都搞砸了。她在一陣懊惱中不知所措,既想不出對策,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劉叔交待?,F(xiàn)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逃跑再讓今天的事情不了了之。
出些下策也實屬無奈,想到這里女人也就開始付諸了行動,她朝著筱萊的一旁快速的沖了出去,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自己已經(jīng)以出人意料的速度逃跑了,卻還是被筱萊拽住了衣服,她依然拼命向著路中心跑去,不管筱萊的阻止,一意孤行著。
筱萊終究沒有眼前這個女人的力量大,她已經(jīng)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只能跟在女人的身后,并不能阻止女人繼續(xù)向前走。
“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離開這里?!斌闳R忽然像變了個人似的,這樣如潑婦般才會說的話竟然從她的口中說了出來,那一刻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理喻,這樣的行為讓她瞬間沒有了往日端莊儒雅的形象。或許是自己太過于關(guān)心身后的那些謎團(tuán)和秘密了,沒想到人在著急的情況下,還真是會做出平常難以想象的行為來。
雖然筱萊極力阻止,但那個彪悍的女人完全不把筱萊的話當(dāng)回事,見筱萊根本沒有力氣拽停自己,她更加有了自信,一邊拖著筱萊一邊向前走,嘴巴里罵罵咧咧道:“我還就不告訴你了,你能拿我怎么辦?”
這樣挑釁和刺激筱萊神經(jīng)的話讓筱萊一氣之下就和女人撕扯起來,女人也變得狂躁起來,她毫不客氣的開始用手捶打著筱萊,筱萊卻始終不肯松手。就在女人和筱萊快要扭打在一塊時,一輛急馳而來的汽車正在拐彎處向她們駛來,如果她們繼續(xù)下去,只怕汽車會將她們驅(qū)向死亡的邊緣。
二人都沒有注意到恰巧在轉(zhuǎn)彎處的那輛高速駛來的汽車,當(dāng)汽車突然出現(xiàn)在視野中時,女人猛然反應(yīng)過來,但這時顯然已經(jīng)來不及帶著筱萊一起抽身了,她為了自保,只好使出最后一道力氣,把筱萊從自己的身邊推開,然后自己迅速的閃到了路旁,筱萊卻被那輛來不及剎車的汽車撞得飛了起來……
女人看著筱萊的身體在空中翻騰,不知道是不是太陽光照的原因,她竟然看到了筱萊的身體一分為二,就像孫悟空會分身術(shù)一樣,然后那個身影又回到了其中一個身體里,合二為一,這種現(xiàn)象讓女人霎那間目瞪口呆!
隨即,汽車尖厲的剎車聲劃破了長空,驚起了孤兒院后面那座未開發(fā)的山體里的一群烏鴉,它們撲騰著翅膀向空中飛去,汽車的剎車聲同樣驚擾到了孤兒院里那群正圍坐在桌子邊吃午飯的小孩子們,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放下手里的筷子,雙手掩起了耳朵。
“快吃飯吧!”副院長催促道,她也聽到了這聲刺耳的剎車聲,可是她并沒有多想,而是和孩子們繼續(xù)進(jìn)食了。
跟蹤筱萊的那個女人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筱萊的身體從汽車的擋風(fēng)玻璃上滾落到了地上,重重的一摔讓從駕駛座上下來的司機和跌坐在地上的女人都抖了一下。司機驚恐萬分地向著筱萊的身邊走去,這么嚴(yán)重的車禍,估計躺在地上的女人已經(jīng)死了吧!
司機的腦袋一片空白,他想起家里還有正等著自己回去的老婆和孩子,如果自己進(jìn)了牢房里,那他們該怎么辦?
他顫抖著全身,面如土色的走近了筱萊的身邊,可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啞口無言,他看著地上的那個女子,女子的周身都沒有一丁點的血跡,身上也沒有出現(xiàn)可見的傷口,更讓他恐懼的是,地上的女子看起來還有呼吸。
“喂……你是不是還活著?是人是鬼?”司機已經(jīng)語無倫次,他即不希望地上的女子有事,又對眼前的這一幕難以置信。
突然,筱萊在地上動了動,把司機嚇得連連倒退最后倒在地上,他的雙眼銅鑼般大,一直盯著地上的女子,完全不敢眨眼,生怕自己一眨眼,女子就會變成厲鬼向自己索命了。
筱萊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腦袋在嗡嗡作響,她瞇了瞇眼睛,看到坐在地上已經(jīng)嚇得屁滾尿流的人,淡然道:“我沒事!”
司機已經(jīng)完全僵住了身體,他的喉嚨里發(fā)不出一個字,牙齒一直在打架,全身也不停的顫抖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因為見到這樣的一幕而嚇得不知所措。
當(dāng)筱萊徹底清醒過來時,才發(fā)現(xiàn)那個飯?zhí)冒⒁桃呀?jīng)不見了蹤影,“大叔,剛才那個女人去哪兒了?你有沒有看到她?”她摸著后腦勺轉(zhuǎn)身看著愣坐在地上的男人問道。
司機的眼睛瞪得嚇人,他完全不知道筱萊這是在問自己話,只覺得剛剛經(jīng)歷的一切不可思議。
筱萊又向前走了幾步,蹲到司機的身邊,吐字清晰地問道:“你有沒有看到剛才的那個女人,她去哪了?”
司機還是顫抖著雙唇,僵硬著身體,對筱萊的話置若罔聞。筱萊只好輕嘆了一聲,放棄了繼續(xù)向司機詢問的念頭。她偏了偏自己的腦袋,發(fā)出一聲難忍的聲音,“真疼?。 彼止局碗x開了車禍現(xiàn)場。
不知道過了多久,司機才從地上爬起來,這一切就像在做夢,是那么的不真實,又是那么的真實且詭異。他不敢想下去,而是匆匆的上了車,顫抖著手發(fā)動了車子,腳下一踩油門,就開著汽車離開了這條荒涼得讓他后脊椎發(fā)涼的道路。
筱萊回到了孤兒院里,這時候孤兒院里的小孩子都已經(jīng)午休了,只有副院長一個人守在院子里,筱萊連午飯也沒有吃就向副院長告別了,之后就離開了孤兒院。
回到路口,筱萊在站臺邊等候著回市區(qū)的公共汽車,這里不比市中心,等一輛公共汽車的到來有時候會花上一個小時的時間,她坐在長椅上,看著剛才發(fā)生過車禍的地方,那里的痕跡很快就會消失,除了路面上長長的剎車痕跡外,掉落在地上的那些玻璃碎片會被匆匆而過的車輛碾碎后再由輪胎的慣性帶到路旁,粘上灰塵到最后它們會變成分辨不清的路邊碎石。
筱萊伸出自己的雙手查看著,不光是剛才經(jīng)歷過車禍的司機覺得這一切不可思議,就連筱萊自己也覺得后怕,明明感覺身體受到了重?fù)?,而且已?jīng)飛向了空中,可就在那一秒,她感覺整個身體都被一股力量包裹著,像是被撕裂了之后又進(jìn)行了重新的組合,摔到汽車的擋風(fēng)玻璃上時,竟然感覺不到有多疼痛,再跌落到地面上時,也只是像平常倒地一樣,并沒有真正的受傷。
這完全無法解釋,就連筱萊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寒而栗,一陣寒風(fēng)吹來,她的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她感覺自己的腦袋變得有些恍惚,還沒有搞清楚飯?zhí)冒⒁谈欁约旱氖虑?,又出了這樣一樁難以解釋清楚的車禍,她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了。
飯?zhí)冒⒁桃呀?jīng)坐上了回市區(qū)的公共汽車,她在車上一直心神不寧,太可怕了!她竟然親眼目睹了筱萊出車禍后還能完好無損的模樣,這難道是正常人會出現(xiàn)的情況嗎?她想起了劉叔此前提醒過她的話,她要遠(yuǎn)離這個叫筱萊的女孩,也許,她真的如劉叔所說,是一個不祥之人。至少現(xiàn)在她開始相信劉叔說過的那些看似是無稽之談的話了,如果不是今天和筱萊扭打在一起;如果不是那輛汽車來不及剎車撞到筱萊,她都不知道筱萊原來真的是和常人有著天大的區(qū)別。
車子行駛了兩三個小時后終于進(jìn)了市區(qū),飯?zhí)冒⒁滔铝塑囍缶椭苯拥结t(yī)院的保安亭里找到了劉叔。
劉叔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已經(jīng)無心責(zé)怪她為何要貿(mào)然到此地來找自己了。他把女人偷偷拉到了保安室里,問道:“出什么事了?”
女人蔫坐在凳子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嘴唇也泛白。劉叔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先喝點水,緩緩?!眲⑹逡娕税踩粺o恙的回來,心里總算是放心了一些,不過看到女人狼狽的樣子,他就皺起了眉頭,雖然還沒有聽到女人開口回答自己的問題,但他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
女人把水喝完后,情緒稍微有了好轉(zhuǎn),她轉(zhuǎn)眼看著劉叔,顫抖著聲音道:“她真的很奇怪,很可怕……車撞了她,可是她沒有死!”
“別著急,慢慢說?!眲⑹褰舆^女人手里的杯子后安慰道。
女人已經(jīng)極力緩和著自己緊張的狀態(tài),她咽了咽口水,又把思緒重新在腦海里捋了一遍,然后才看著劉叔說道:“你說得對,或許她真的是一個不祥之人。你知道幾個小時之前,我和她經(jīng)歷了什么嗎?”
劉叔很認(rèn)真的看著女人的臉,搖了搖頭道:“我不清楚?!?p> “我們出車禍了,不過被撞的人是她,你知道我在看到她被撞飛的那一瞬間還看到了什么嗎?我看到了她會分身,那不可能是我的幻覺?!迸颂貏e強調(diào)著最后一句話,因為她覺得劉叔聽到這些話后估計也不敢相信。
但出人意料的是劉叔卻默默的點了點頭,他的臉上看不出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女人所說的那番話,這讓女人變得焦急起來,“你不相信我?”
“不是?!眲⑹鍎e過了頭,避開了女人的目光,他需要安靜一會兒,不想被人打斷了自己正在思考著的事情。
“那你……”女人一臉迷茫,她不知道劉叔聽到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后為什么表現(xiàn)得如此平靜,甚至是無動于衷?!澳闶遣皇菑囊婚_始就知道筱萊這個人……”女人想到了更可怕的事情,便脫口而出的對著劉叔的背影問了起來。
這時劉叔才又轉(zhuǎn)身面對著她,搖了搖頭道:“如果我知道,就不會讓你去冒這個險了?!?p> 女人的眼神暗淡下來,這是她對人無戒心時的狀態(tài)。看來劉叔并不像自己剛才想的那樣,是故意讓自己去做這些危險的事情的,她的心里變得好受了一些。
接下來,保安室里變得很安靜,劉叔沉靜了許久,而女人一直坐在凳子上一言不發(fā),她靜靜的看著劉叔,劉叔被自己的思緒帶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遠(yuǎn)到忘了身邊還坐著一個女人。
“你真的確定看到了她一分二的身影?”劉叔忽然問道,聲音打破了保安室里寧靜。
女人很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她一直緊繃著神經(jīng),就是在等待著劉叔思考問題后的提問?!爱?dāng)時我也以為是我眼花了,但是我覺得不可能,雖然我已經(jīng)不年輕了,可是我的腦子還清醒得很,而且以前也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幻覺?!迸搜a充說明道。
劉叔在確認(rèn)了這一點之后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似乎已經(jīng)相信了什么,可是他沒有和女人講,而是看了看時間后對女人說道:“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這兩天我會幫你去飯?zhí)醚蛹?。?p> 女人也不再說什么,她一直安守本分,劉叔不愿意多講的事情她從來不會多問,這也是劉叔為什么一直愿意留她在身邊的緣故。
離開保安室之前,劉叔先是打開門看了一下外面的情況,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里的動靜時才讓女人出來,之后女人就匆匆的離開了這里。
幾分鐘后,劉叔才把保安室的門關(guān)上,之后才回到保安亭里,繼續(xù)值勤。
等了半個小時后,筱萊終于搭上了回市區(qū)的公共汽車,坐在車?yán)?,一切如常,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車?yán)锏淖淮蟛糠侄伎罩瑥慕紖^(qū)進(jìn)市區(qū)的人總是少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