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又到了一個會讓人遺失靈魂的時刻,不過今晚在407和419宿舍都很安靜,沒有人夢游,更沒有人做奇怪的舉動,筱萊也沒有做噩夢,可是在另一個地方卻正在進行著詭異而神秘的動作。
黑壓壓的天空籠罩在醫(yī)院上方,大馬路上偶爾有午夜出租車經(jīng)過,道路旁邊的霓虹燈正高高的豎著,孤獨而冷清的照亮著這座城市,但黑夜的天幕沒有放過吞噬醫(yī)院旁邊的那間小小的保安室,它像一張巨大的黑網(wǎng)將保安室罩在密不透風(fēng)的黑幕中。保安室里的門窗緊閉著,里面的人卻沒有休息。
七幅壁畫中的其中一幅壁畫有了異樣,它所在的墻壁竟然被打開了,那是一道厚厚的石門,石門已經(jīng)被打開,從外觀上看,那扇石門足有千斤重,如果不是在某個地方有開關(guān),估計這扇石門不可能就這樣被毫無損傷的打開。支撐著這扇石門的中軸就連在另一幅被分割的壁畫邊沿,如果不是石門被打開,根本不可能發(fā)現(xiàn)壁畫上的那棵樹干就是石門的轉(zhuǎn)動軸。門洞里是黑漆漆的一片,劉叔打著手電筒照射著門洞,那是一個僅能容下一個人進出的臺階口,也是門洞口。臺階通往神秘且未知的地下,但對劉叔來說,那里他似乎一點也不陌生。
他穿好衣服鞋子后就拿著手電筒走進了門洞里,不一會兒,光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漆漆的門洞中了。漸漸的,從洞口傳出來的動靜變得越來越小,他已經(jīng)往地下深處走去了。
越往地下,溫度就變得越來越低,他址了址身上穿著的大衣,但寒氣還是直逼骨髓。他雖年邁可仍然有著健碩的身軀,不過在這個連腳下的臺階也冒著絲絲寒氣的地方,他還是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一步步向前,劉叔盡力保持著身體的平衡,如果一不小心,他就會從濕滑的臺階上滑下去,摔到臺階兩邊那不知深淺的地方。
懸空的臺階一步步往地底深處盤旋,越往下面臺階的表面就越來越寬,但是并不代表著路就此變得好走,在如齒輪般復(fù)雜交錯的臺階走向上,只有按著正確的方向行進,才不會走到岔路上,不然,等待著的將會是何種危險連劉叔也不得而知。越往下,臺階盤旋的幅度也越來越扭曲,稍不留心就容易踩空。
劉叔小心翼翼的看著腳下,雖然不是第一次踏足此地,但是他仍然沒有自信可以一步跨過兩個臺階,他中規(guī)中矩的向前走著,以不變應(yīng)萬變,手電筒的光亮足夠照射到腳下,讓他能看清楚每一步該踩的地方。
臺階兩旁是光滑的冰壁,同樣冒著絲絲寒氣,這個地方,就像是在冰封的世界里度過了千萬年那樣,陰冷而死寂。在那厚實而堅固的冰塊下面,不知道冰封了多少歲月。而臺階的最下面,如深淵般的冰下面,讓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層層冰塊下面或許正是暗流涌動的可怕世界。
這一切都未能讓劉叔分心,從入口到劉叔所要到達的目的地直線距離大概要走上十分鐘,但由于在難行的濕滑臺階上,加之還要注意不讓自己滑倒而掉下萬丈深淵的冰面,所以每一步劉叔花費的時間都要比平日里在平地上行走時更費時,但劉叔的心里很平靜,他有足夠的耐心。
繼續(xù)向前,是一個窄口,劉叔只能彎著身軀匍匐通過,在他的頭頂上是一條條如針般的冰柱垂直而下,看起來尖利而瘆人,如果他一不小心抬頭,恐怕腦袋就會被刺中,緊接著腦漿和血液迸發(fā)……
手電筒的光線照射在冰柱上面可以看到折射后晶瑩剔透的一面,經(jīng)過窄口后他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此時的劉叔已經(jīng)有些氣喘,這里不像外面,幽暗深邃的地下世界常年不見陽光,空氣稀薄而發(fā)霉,這座地下之城深深的埋藏在這里,生活在地面上的人們卻毫不知情。地上的那座城市閃亮得耀眼,可這座地下之城卻像是沉睡中的廢墟。準(zhǔn)確的說它是埋藏在醫(yī)院的地下,保安室只是打開這座地下之城的入口。寒冷、幽暗、陰森和潮濕是這里的最明顯的特征,越往下,空氣只會變得越來越稀薄,這對一個已經(jīng)有著八十六歲高齡的人來說,實在是一項對身體極限的挑戰(zhàn)。
不知道又走了多遠(yuǎn),繞了多少圈,劉叔終于到了一方平地上,那里相比臺階盤旋地要寬廣許多,至少能容納幾個成年人,看起來像是這座地下迷宮的一個落腳點。在那方平地上的冰壁上赫然出現(xiàn)七個排列整齊的凹槽,既像是人工制造,又像是天然形成,其中一個凹槽里四周都被冰塊填滿,像是一副水晶棺材,在凹槽里透著一張清晰的人臉,手電筒的光繼續(xù)往下照射,那是一巨女性的尸體。
劉叔對這一切都不感到吃驚和意外,他早就知道這具尸體和這個地方。那具被冰封的女尸直立在凹槽中,她看起來還很年輕,雙手卻在胸前擺著某種奇怪的形狀,像“OK”的手勢。女尸的臉上看起來很平靜,劉叔把手電筒照射在上面,仔細(xì)觀察了一下那具冰封著的尸體,她還是和之前一樣,像沉睡了一樣被定格在冰封的凹槽里,只是臉龐慘白,雙眼緊閉著,不過衣服的顏色依然和生前一樣艷麗,仔細(xì)一看,上面的花紋還能清楚的看到,包括那雙已經(jīng)閉上的眼睛——眼皮上的長長的睫毛同樣清晰可辨。
如果把這具尸體搬到博物館,也許還很有考研的價值,只可惜,她是被冰封著的,而且穿著和打扮明顯是現(xiàn)代人。
劉叔緩緩的走到了尸體旁邊的那只凹槽前,這是七只大小一模一樣的凹槽,除了那只已經(jīng)被冰封有尸體的凹槽外,其它六只凹槽都空無一物。劉叔今晚之所以來這里查看,是為了證實一下自己心中的猜疑:如果他猜測的沒錯,旁邊這只凹槽很快就會出現(xiàn)第二具尸體,但在出現(xiàn)尸體之前,他想來看看這只凹槽是否會如壁畫那樣提前出現(xiàn)一些征兆。
不過觀察的結(jié)果令他失望,這只凹槽并沒有出現(xiàn)異樣,他又繼續(xù)向旁邊走去,看著其它幾只凹槽,同樣一無所獲。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不知不覺中,花白的眉毛上已經(jīng)結(jié)出了細(xì)細(xì)的冰珠,四周的寒氣越發(fā)的逼人,毫不客氣的侵襲著他的每一寸皮膚,因為寒冷,他的身體開始顫抖;因為空氣稀薄,他的呼吸也隨之加快了許多。在無法順利獲得大量氧氣的這個地方,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此地久留。看著眼前那幾只凹槽,它們并沒有任何的異樣,這讓劉叔的心里一陣失落,他嘆了一聲,難道自己之前的推測是錯的?又或者是方向錯了?
手電筒的光在四周又來回照射了一遍,這個地方,劉叔已經(jīng)來過多次,但是每一次來似乎都會發(fā)現(xiàn)有些地方和以往不同,這一次,除了發(fā)現(xiàn)墻壁上越來越厚的冰塊和頭頂越來越多的冰柱之外,好像還有人來過這里。
“誰?”他把手電筒向身后掃射著,看著光線能到達的地方,一聲窸窣讓他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這里除了他之外,不可能還有別人知道這個地方,即使知道這個地方的人也都早已經(jīng)不在人世間,難道是游魂?
“出來!”他沒有目標(biāo)的吼了一聲,四周變得靜悄悄的,一片死寂。等待了一會兒之后,發(fā)現(xiàn)一切都像是自己神經(jīng)過敏,于是他緊皺的眉頭舒緩了一些,“也許是自己聽錯了”,他只能這么告訴自己。
這時他轉(zhuǎn)過身來,又細(xì)細(xì)的查看著地面上,只有在那七個凹槽的四周才沒有冰塊和冰柱,也只有站在那一方平地上,氣溫會明顯比四周高。這里的神奇一直是未解之謎,劉叔守著這個地方已經(jīng)有幾十年的時間了,他比任何人都熟悉這里,但知道這個地方的人目前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了……
在檢查那一方平地時,他果然有了新發(fā)現(xiàn),地上出現(xiàn)了一些藍灰色的毛發(fā),手電筒照射著的地方,可以清楚的看見毛發(fā)飄浮在平地上,很明顯,這是剛留下不久的,不然,在這樣潮濕的地方,它不可能還浮在地面上。
劉叔蹲下了身子,用手指揀起了那一撮毛發(fā)查看起來,在指腹上細(xì)細(xì)摩擦?xí)r他已經(jīng)想到了什么,接著又把毛發(fā)拿到鼻尖嗅了嗅,瞬間他就起身把手電筒照到了別處,他在努力地搜尋著更多的蛛絲馬跡。
毛發(fā)的出現(xiàn)讓他的心里莫名其妙的變得興奮起來,他沿著手電筒的光一寸一寸的尋找著,那毛發(fā)他并不陌生,在華家別墅的后山上,就出現(xiàn)過類似的毛發(fā),這說明,在這個地方,一定還有其它出口,不然,這些毛發(fā)是如何留在這里的?
劉叔已經(jīng)肯定自己的猜測一定不會錯,地面上找完之后,他就開始用手電筒的另一端輕輕的敲打著墻面,聽著回響的聲音,以判斷是否有空而不實的地方。
但是時間已經(jīng)逼得緊,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身體已經(jīng)在發(fā)出警告——他該回到地面上去了。
即使萬分遺憾,沒有在此地多停留一刻,以進一步去尋找其它出口,這讓劉叔感到懊惱,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他一個已經(jīng)過了古稀之年的人又豈會不明白,礙于身體已經(jīng)到達極限,他只能快速轉(zhuǎn)身向著臺階的方向走去。
爬上臺階后,他緊緊的裹住身上的那件大衣,大衣在這如此冰寒的地底下也抵御不了幾分寒冷,走了幾步他又回頭望了一眼那一方平地,四周還是安靜的出奇,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他邁著步子加快了速度往回走。
直到回到了地面上,走出洞口的那一刻,外面充沛的空氣讓他貪婪的狠狠的吸了幾口,頭雖然因為短暫的缺氧而讓雙目有些眩暈,不過他坐下后閉上了雙眼,緩了緩也就感覺身體恢復(fù)了正常。這時候手電筒已經(jīng)沒電了,他站了起來,走到石門前,在其中一幅壁畫上的某個地方按了一下,只見那扇笨重的石門被慢慢的關(guān)緊,發(fā)出一陣沉悶的響聲。石門被關(guān)上后,七幅分割而開的壁畫又合成了一幅完整的巨幅壁畫。
劉叔把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大衣已經(jīng)濕潤了,沾上了地底下的潮氣,他把它晾在椅子上,然后就躺到了那張簡易的床板上。這一次的地下之旅讓劉叔的心里異常的興奮,因為他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那撮毛發(fā)就是最好的證明。地底下一定還有別的出口,只是他還沒有找到就必須回到地面上來了。這時的劉叔開始思考著下一次再進去時自己應(yīng)該配戴的東西。
天漸漸變亮,天際邊的那一抹幽藍也變得越來越淺淡,就像是畏懼白天的光芒,都怯生生的躲了起來。
早上七點五十五分,筱萊已經(jīng)到了醫(yī)院的樓下,她正準(zhǔn)備進醫(yī)院一樓的電梯口,沒想到劉叔竟然在此之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要干什么?”筱萊不解的看著劉叔,劉叔正伸手擋在筱萊的面前,不讓她進醫(yī)院。
劉叔冷冰冰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保安室有你的包裹?!闭f完他就轉(zhuǎn)身向保安室走去。
筱萊一臉茫然,她想不出自己為什么會有包裹,但是既然劉叔已經(jīng)這么說了,她也就跟著去了保安室。
劉叔瞟了她一眼后就遞給了筱萊一個包裹,看上面的郵寄地址和姓名,確實是自己的包裹,可是她最近都沒有在網(wǎng)上購物,也沒有聽誰說要給她寄東西,這個包裹是哪里來的?她看著發(fā)件地,可是上面的信息卻模糊得已經(jīng)看不清楚了。
離開保安室后筱萊就拿著那只包裹進了電梯,到了打卡機邊剛好是八點整,她打完卡后就進了自己工作的辦公區(qū)里。到了座位上后凌美緹就問道:“你怎么早上去領(lǐng)快遞?”
筱萊把包裹扔到了桌子下,并沒有急著拆看,回答道:“劉叔突然把我叫住了,說有我的包裹?!?p> “你買什么東西了?”凌美緹一邊吃著炒粉一邊問道。
筱萊搖了搖頭道:“沒買什么?!?p> “不想說就算了?!绷杳谰熡值?。
筱萊喝著豆?jié){,沒有再回話。
那只包裹就這樣一直躺在桌子下的地板上,直到下午六點下班后,它都沒有被打開過,它就這樣被筱萊遺忘在了醫(yī)院的七樓。當(dāng)她和凌美緹走到樓下經(jīng)過保安亭時,劉叔正透過玻璃窗注視著筱萊??墒且婓闳R和凌美緹從自己的眼前經(jīng)過,似乎并沒有什么異常狀況,這時的劉叔犯起了嘀咕,“難道她并沒有被包裹里的東西嚇到?”這讓劉叔百思不得其解,他摸著下巴,皺眉思忖著。
“晚上又去‘快樂之家’吃飯嗎?”筱萊和凌美緹走在回T公寓的路上,這一次關(guān)于填飽肚子的問題筱萊主動開口問道。
凌美緹嘟囔著嘴巴道:“要不然呢?別忘了昨天我可是大出血,八百九十八塊錢啊,那得是我多少天的飯錢啊?!?p> 一說到昨天,筱萊就想起了在地鐵里發(fā)生的那一幕,可是今天一整天凌美緹都沒有提及那事,現(xiàn)在也一樣不再提起,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經(jīng)歷過死里逃生的事情。筱萊也只好裝作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對昨天的一切都閉口不言了。
“那就‘快樂之家’吧!”筱萊淡淡的說道。
對于筱萊來說,不管在哪里吃飯,她都不會放在心上,因為她的胃口一直那樣小,吃不下太多的東西,即使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身體在莫名其妙的變化,可胃口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
有些寒涼的冬風(fēng)吹在她們的身上,凌美緹把腦袋縮了起來,筱萊看著她身上穿著的衣服,還是以前的那兩套中的一套,昨天買的那件淺藍色毛呢外套沒見凌美緹穿在身上,估計是剛買的衣服,得先洗過一次了再穿吧,于是筱萊也沒有開口問及原因。
到了“快樂之家”餐飲店后,沒想到黎黏黏也在那里吃飯,凌美緹有意要遠(yuǎn)離她,她和筱萊選擇了離黎黏黏較遠(yuǎn)的餐桌坐下。凌美緹瞥了一眼黎黏黏的方向,小聲對筱萊說道:“看到了沒有,她除了不夢游之外,還是吃得很多呢!”
筱萊也抬眼看了過去,黎黏黏的餐盤上食物堆積如山,頻頻引人側(cè)目,可是她吃得津津有味,完全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在她坐著的位置上沒有其他的食客,估計是沒有人敢和這么能吃的女人坐一塊吧,重要的是,她還是如此骨瘦如柴的女人。
“吃飯吧!”筱萊回頭看著凌美緹說道,絲毫沒有議論黎黏黏的打算。
凌美緹看了筱萊一眼后只好不再出聲,低下頭乖乖的吃飯了。
剛吃到一半時,筱萊就記起了自己放在桌子下的包裹沒有帶回來,和凌美緹隨口提了一聲后沒想到凌美緹卻說吃完飯要和她一起回醫(yī)院去取。
“不用了吧,明天再取就行了。”筱萊無所謂道。
凌美緹卻來了興致,“別嘛,反正吃完飯我也想散散步,多走幾步可以消食?!?p> 見筱萊沒有反對,凌美緹就不懷好意的笑了,其實她只是想看看筱萊的包裹里到底有什么東西,可并不是為了飯后散步消食。
二人吃完飯后就離開了“快樂之家”餐飲店,吃頓飯的工夫,天色就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大馬路上的汽車都亮著車燈,正是下班高峰期,馬路上擁堵的情況一如既往。凌美緹的心情看起來不錯,似乎已經(jīng)把昨晚在地鐵里經(jīng)歷的那驚魂一幕都拋到了九霄云外,她張開雙臂,在街道旁邊邁著大步而走,但是步速不快,和筱萊保持著一致,“筱萊,你說這座城市的天空中為什么那么難看到月亮和星星呢?”她抬著頭看著頭頂問道。
這樣的問題顯得有些弱智,但是筱萊還是很認(rèn)真的回答了她:“心中有月亮和星星不就可以了嗎?”
凌美緹低下頭看著筱萊,連連搖頭道:“嘖嘖嘖,我以后真的不敢和你說話了?!?p> “為什么?”筱萊疑惑道。
“因為你說話太有詩意了,明明是傷感的話題,卻可以說得如此詩情畫意,我總算是明白了你為什么做文案工作了?!闭f著凌美緹又把頭抬了起來,繼續(xù)望著前方。
“工作而已。”筱萊淡淡的說道。
凌美緹苦笑道:“你的工作做得這么出色,不像我,在醫(yī)院工作了一年了還是會被華蕊垢病?!?p> “你現(xiàn)在的技術(shù)不是一直在提高嗎?”
“你就別安慰我了,我有幾斤幾兩我自己最清楚。其實她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可是我也不想這樣啊,人的能量真的是有限的,哪怕我很想讓自己發(fā)光發(fā)熱,可是能力擺在那里,我就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能散發(fā)出來的能量也就是那么可憐的一丁點?!彼袀饋?。
筱萊看著凌美緹,有些訝意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你如此認(rèn)真的對自己的工作進行點評?!?p> 凌美緹又苦笑了一聲,“平時大大咧咧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你以為我真的沒心沒肺嗎?只不過是在這么現(xiàn)實的世界里生存,想讓自己活得糊涂一點罷了?!?p> “糊涂一點就能開心一點嗎?”
“嗯,至少比清醒著的時候要開心很多。”凌美緹篤定道。
筱萊思考了一會兒后才悠悠的說道:“那就活得糊涂一點吧?!贝丝痰乃睦镎趩栔约?,自己活得清不清醒?過去的二十八里,是不是也活得糊涂?如果糊涂真的能讓自己開心一點,那么過去的那二十八年里,她估計是活得太清醒了。
到了醫(yī)院門前的那片空地時,凌美緹對筱萊說道:“你自己上去取包裹吧,我在這里等你。”
筱萊點了點頭,便一個人進了醫(yī)院的一樓電梯口。
凌美緹站在空地上徘徊著,這時劉叔正從保安室里出來,凌美緹看到了他之后就打了一聲招呼:“劉叔,吃飯了沒有???”
劉叔瞇眼看著她,當(dāng)看清楚是凌美緹后他才開口回答:“剛吃過?!边@時劉叔又看了看凌美緹的身邊,狐疑道:“經(jīng)常和你在一起的那個……那個……”
“你是說筱萊啊,她上七樓去取包裹了?!绷杳谰熃釉挼馈?p> 劉叔的眉頭動了動,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但很快他就向凌美緹點了點頭,然后不動聲色緩緩的向著保安亭走去。坐到保安亭里后他才開始深思,筱萊會不會當(dāng)場就把包裹打開,還是取到了包裹后和凌美緹一起回T公寓時在路上打開,又或者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后再打開?這些問題一下子涌上來,讓劉叔一時間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