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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事講將1

第十六章 江西才子——曾棨[qi]

史事講將1 徐夏半生 2149 2020-03-26 21:00:00

  曾棨,字子棨,號西墅,江西永豐人,人稱“江西才子”。其為人如泉涌,廷對兩萬言不打草稿,曾出任《永樂大典》編纂。曾棨工書法,草書雄放,有晉人風度。

  曾棨,早年被其父所厭棄,一邊放豬,一邊苦讀,他天性聰明又博聞強記,工文辭,善草書,人稱“江西才子”。曾棨作文如泉涌,廷對兩萬言,連草稿都不打,成祖愛其才,在他的考卷上御批:“貫通經(jīng)史,識達天人,有講習之學,有忠愛之誠,擢冠天下,昭我文明?!边€在卷首朱書:“第一甲第一名”。但是,有時興起還要難一難他,一次,乃吟出一上聯(lián):“紅袖手提鸚鵡盞,來迎狀元”,限三步就要對出下聯(lián)。當他跨出第三步時,果真對出了下聯(lián):“白衣身到鳳凰池,進朝天子”。又一次,正值元宵佳節(jié),皇帝領(lǐng)群臣觀賞彩燈,華燈燦爛,永樂帝大喜,即興口吟一上聯(lián):“燈明,月明,大明一統(tǒng),”令群臣對下聯(lián),群臣無人能對,啞口無言,只聽曾棨大聲吟對:“君樂,民樂,永樂萬年?!被实郛斚麓鬄樾蕾p嘉獎。

  此科,為成祖登基后的首次開科,特下詔選曾棨等二十八名進士為庶吉士,開文淵閣??婆e考試的最后一關(guān)——殿試在京城舉行,試卷一發(fā),數(shù)百名考生感到有些意外,以前的殿試題,大都從四書五經(jīng)中抽出一段,要考生議論治國平天下的對策,可這次的試題別出心裁,題目是禮樂制度方面的經(jīng)文。大約朱棣奪了侄兒的皇位,有些心虛,想明尊卑,定禮儀,讓舉子們明白皇帝應(yīng)有的尊嚴,考生們雖然學過禮樂知識,但要闡述有何意義和作用,如何實施,卻心中沒底,只見有的抓首撓耳,有的冥思苦想,遲遲難以下筆。

  在東南方向試館里的吉安永豐考生曾棨,卻成竹在胸,他略加思考后,便文思泉涌,兩萬多字的對策,一氣呵成,評卷官讀了他的文章,眼睛感到一亮,只見字體遒勁,論述詳明,一致同意排在第一名!主考官解縉率評卷官將排好名次的試卷,呈永樂皇帝審定。他看了前3篇,便說:“眾卿眼力不錯,曾棨通貫經(jīng)史,識達天人,狀元就是他吧!”解縉說:“皇上圣明。不過,這曾棨是吉安府人,而讀卷、定名次的7位內(nèi)閣大學士中,我們3個也是吉安府人,為免有人說閑話,要請皇上為我等撐腰?!庇罉返壅f:“是有大臣向我提醒,要防偏心,但真金不怕火煉。讓江西鄉(xiāng)試第一名、本科排在三名之外的劉子欽和曾棨明天過來,由我出題殿試一次,比比高低也好”。

  第二天一早,曾棨便來到宮里,永樂帝見他身材魁梧,英氣逼人,心中有幾分滿意。不一會,劉子欽也來了,永樂帝說:“你倆都是江西才子,我想見識一下你們的才學,以‘梅花’為題,你們寫出百首七律來,天黑前交卷。”曾棨自幼刻苦攻讀詩文,博聞強記,寫梅花的古詩他能背出不少,他尤其喜歡吉水詩人楊萬里寫的“一枝笑看萬花摧”、“雪后精神添一半”、“也無野氣也無塵”等梅花詩句。他想到了家鄉(xiāng)山上的梅花樹,傲霜凌雪,一枝獨秀,又聯(lián)想到自己從小家境貧寒,10多歲便給人家做長工,經(jīng)受了不少磨難;更有家鄉(xiāng)先賢歐陽修,宦海沉浮但心存高遠,為國家建立了不朽功勛。這樣想著,儀態(tài)萬千、品性高潔的梅花形象便在腦中漸漸生動起來。

  于是,他從不同場景、不同季節(jié)的梅花寫起,如庭梅、江梅、早梅、寒梅等,又寫梅花的姿態(tài)、品種,如矮梅、瘦梅、盆梅、粉梅、青梅、黃梅等,再寫對梅花寄予的情懷,如問梅、評梅、別梅……解縉等監(jiān)考官開始暗暗著急,擔心曾棨寫不出百首梅花詩來,豈料過了一會,便見他手不停筆,一路寫了下去,這才松了一口氣。

  永樂帝晚飯后來到試場,曾棨呈上了百首詩稿,劉子欽也不錯,但只寫了80多首。永樂帝將曾棨的詩作一一讀去,首首詩句流暢,格律規(guī)范,構(gòu)思精巧,詩意雋永,難能可貴的是,整整800句,沒一句是重復(fù)的,詩意全在梅花,僅在第40首出現(xiàn)一個“梅”字,盡寫梅花之鮮麗,抒發(fā)梅花之神韻,形象生動,寓意深遠。文采噴發(fā),一如梅花斗雪怒放,當朱棣擊節(jié)誦吟,音律鏗鏘,口齒留香,怡情悅性,拍案稱絕,永樂帝贊嘆不已:“難得天下有如此奇才,真乃我朝大幸,狀元曾棨名副其實也!”

  成祖每每召問典故,曾棨都應(yīng)對如流;一次命作《天馬海青歌》,曾棨揮筆立就,且詞氣豪宕,深得眷寵。自解縉、胡廣之后,朝廷大作多出其手。他曾出任《永樂大典》副總裁,成祖每與諸臣論文士,總要問:“得如曾翰林否?”

  曾棨相貌堂堂,身材魁偉,善飲酒,且酒量驚人。一日,來了一位外國使臣,號稱善飲,朝中無人能陪,成祖命廷臣推舉,卻只有一個下級武士敢于應(yīng)戰(zhàn),成祖十分不高興地說:“堂堂天朝,難道就沒有一個善于飲酒的大臣?讓一個武士作陪,成何體統(tǒng)?”于是曾棨請往,成祖問:“卿量幾何?”曾棨答:“無論量”,成祖大喜,命他去陪使臣,讓那武士幫忙跑堂,三人一連喝了幾天,來使終于大醉,武士也東倒西歪,然而曾棨清醒如沒喝過酒一樣,使臣只得甘拜下風,成祖聞之大喜道:“且不以才學,只這酒量,亦堪作我朝狀元。”

  又有一次,英國公張輔想試探一下,曾棨到底有多大酒量,他兩手合拱量了一下曾棨的腹部,再根據(jù)腹部的大小做了一只木桶,置于廳堂后面,于是便邀請曾棨到家中赴宴。他喝多少,同時便往桶中注入多少,喝了一天,桶里的酒已謚了出來,便注入另一甕中,又溢了出來,曾棨神色自若,夜半回到家中,又擺酒犒勞送他的張府仆人,直到仆人都醉了,他才休息。第二天,張輔驚呼:“子棨真海量也。”

  曾棨所作詩文甚多,永豐知縣吳期照加以選錄,為《西墅集》10卷,存目《四庫全書》集部別集類,另有《巢睫集》5卷傳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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