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并無冤情,何須自辯?如果閣下是要我陳述當(dāng)時的事實,我倒是樂意說一次。”
莫逆看著前方空無一人的桌椅,嘴角帶著嘲諷之意,神情仿佛在說,刑罰院也不過如此。
“莫要錯過了自辯的機(jī)會?!?p> 前方桌椅上依舊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只是聲音更冷了幾分。
“呵!”
莫逆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自辯不過是對被懷疑之人才稱之為自辯,我一個被動防御甚至將兇手打趴下的功臣,歷盡艱辛最后幸運(yùn)的活了下來,竟然被懷疑到需要自辯的程度?這就是刑罰院的規(guī)矩?莫要讓人寒心!”
大帽子誰不會扣?
只是要看誰更有理罷了。
“……,”對方沉默了一瞬,似乎從未有人在這個地方說過這樣反駁的言論,他們的開場白一向如此,但卻是第一次被人質(zhì)疑自己說話的不穩(wěn)妥。
雖然心中隱隱有一絲被冒犯的不悅,但刑罰院向來主張公正,所以面對明顯不是壞人的莫逆,卻也沒有立即動怒。
“陳述事實?!?p> 聲音依舊冷冰冰的,明明壓抑著怒火,卻又絲毫讓人感覺不出來。
但莫逆卻像是真的沒有顧忌了一般,自信的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果然,有些人不能慣著,自己該強(qiáng)的時候就必須強(qiáng),否則在氣勢上就輸了,只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了。
“好?!?p> 只要不是被定義為需要自辯的嫌疑人,莫逆還是很樂意將自己的豐功偉績講出來的。
為了活命搶了青青解藥的事她不會否認(rèn),只說兩人打斗的時候,青青自己運(yùn)氣不好摔到了自己扔出去的毒藥小瓷瓶碎片上,而她好不容易脫險,自然不會好心的去救她,畢竟她可是說過修士中毒是不容易死的。
而且青青曾言,她準(zhǔn)備的解藥,其蔓延的范圍只夠一個人使用。
莫逆可不會傻傻的,上前去將她給救了,讓自己死。
她可不是一個傻子,別人想要害死你,你還想為了救她而犧牲自己,這就不是救人的圣母,而是一個真正的傻、逼了。
從莫逆口中說出的劇情除了這里與事實不一樣外,其余的話倒全是真的,而這些都可以在當(dāng)時找到目擊證人。
“如此說,是青青想要收你做記名弟子被拒絕后,又見你防御力驚人,心生怨恨,這才對你動了殺心?”
“是?!?p> 莫逆極為坦蕩的抬起頭目視前方,眼神清亮干凈。
瘦小的身姿裹在青青寬大的衣袍下,在偌大的主殿內(nèi)更顯得頗為渺小。
盡管經(jīng)過一場大戰(zhàn)很是狼狽,特別是那露出來的腳指頭更是異樣的顯眼,但整體依然給人極為干凈通透的陽光少年形象。
“你身上的衣物分明就是青青的,你一個少年竟然去扒一名內(nèi)門女弟子的衣服,這是何居心?”
一名中年男子從旁邊走了出來,指著莫逆身上的衣物,神色冰冷的說道。
這人卻是之前一見面就對莫逆不友善的那個中年男人,也不知道和青青師徒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然而聽到她的話,莫逆卻是嘴角露出嘲諷之意,“你有何資格問我?在這刑罰院還輪不到外人質(zhì)疑這里的公道!”
“退下?!?p> “是?!?p> 中年男子不甘的走了過去,眼神冷冰冰的看著莫逆,恨不得用眼神將她給凌遲了,但就在下一瞬間,他聽到了讓人心情愉悅的話。
“你身上的衣物?”
卻是桌椅后面那看不見之人說話了,那語氣比之前更冷了幾分,一股無形的壓迫力朝著莫逆席卷而來。
不過一瞬間就讓她差點窒息。
心中怕的要死,臉上卻是一種視死如歸絕不屈服的倔強(qiáng),冷汗不受控制的冒出來,又不斷的滴落,她卻并沒有絲毫要開口求饒的意思。
而那威壓在堅持了半刻鐘的時間后逐漸退去,莫逆卻感覺整個人都有些虛脫起來,好可怕!
這分明比煉體院的林海副院長給她的壓力還要大上很多倍!
這一次莫逆沒有急著開口,只是眼神冷漠嘲諷的將在場的所有人掃視了一圈,甚至連那張桌椅后面看不見的存在也被她狠狠的瞪了好一會兒,這才伸出手,一把扯掉了頭發(fā)上的束縛。
一頭黑亮的青絲瞬間落了下來。
原本清秀卻顯得男性化的臉頓時變得柔和了很多,看上去分明是女子的清秀純美。
“我身上的衣物也和這腳上的鞋子一樣,身為一名女子自然要誓死保護(hù)自己的隱私,而她又不愿給我一套別的衣物,我一個沒有靈力修為的人就算奪了她的儲物戒指也沒有用,也只能做出扒她的衣服蔽體的事情了?!?p> 這話說的不卑不亢,卻又顯得理所當(dāng)然。
再加上說這話時莫逆那雙清亮干凈的眸子充滿著屈辱與羞憤,讓人無法忽視從一個少女口中說出衣不蔽體四個字到底有多艱難。
那些自持身份的世家小姐,天之嬌女,也許一輩子也不可能說出這四個字。
莫逆微微昂著頭,似乎在無聲的責(zé)問,既然世間給了女子這樣的束縛,難道自己維護(hù)一下自己的清白又有錯了?
總不能一群修士趕來的時候,她是衣不蔽體的?
她既不是罪人,又如何要去承受衣不蔽體帶來的殘忍羞辱?
這一切難道不該是罪魁禍?zhǔn)讘?yīng)該承受的嗎?
那無聲的責(zé)問,讓桌椅后的聲音沉默了,久久沒有說話。
“你先下去吧,此事自有定奪?!?p> 主殿在寂靜無聲很久之后,那聲音再次響起。
“是。”
莫逆依舊微微昂著頭,聲音淡淡的,顯然還在不滿剛才的質(zhì)問。
一個少女想要維護(hù)自己的清白之身有何錯?竟然還被人給問了出來!
這又是怎樣的一種羞辱,就連之前那神色冰冷的男子此時也不做聲了。
莫逆轉(zhuǎn)身出了主殿的門,正準(zhǔn)備循著原路返回,卻被一名童子攔住了去路。
“殿主讓你在這里住幾日,等出了結(jié)果再回去?!?p> 莫逆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一副備受屈辱的模樣,倒是讓那張清秀的臉看起來楚楚可憐起來。
“師姐,你不用在意,殿主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而我們刑罰院也不會讓人隨意的冤枉任何一個人!”
這牌坊立的喲~讓人心中微微有些心潮澎湃啊~
莫逆挑眉,那就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