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戰(zhàn)前的準(zhǔn)備
大戰(zhàn)前一天,毒蛇堂堂主府前廳。
一位清秀小少年愁眉緊鎖,仿佛有什么解不開的心結(jié)。不一會,他的食指開始不停地敲打著桌沿,可以看得出他內(nèi)心極度的煩躁不安。
小少年正是昨夜上山的李玉清,李霸天進京面圣的假消息他已經(jīng)傳達至家里邊,滿懷著對家人的愧疚和對真相的渴望,他不得不來到五毒教,因為所有的答案以及復(fù)仇的目標(biāo),全都系在嚴云星一人身上。
一邊是命中注定的家仇,一邊是撲朔迷離的國恨,這叫他一個小孩子如何做選擇?是以,他只能暫時屈身于嚴云星手下,待真相大白之日,報仇未晚!
而在毒蛇堂后堂臥室,嚴云星穿戴起大紅袍黑蛇繡的堂主服,一頭長發(fā)肆意散落在肩頭。他感覺形象頗有些不雅,便用橡皮筋在后腦勺扎了個小辮兒。
挎起象征毒蛇堂主身份的黑色毒蛇劍,嚴云星領(lǐng)著嚴紫衣、火兒、冷鋒、李玉清去往了議事大廳。今天是戰(zhàn)前最后一天,議事堂外空地上站滿了人,眾教徒看到嚴云星來了之后,紛紛抱拳行禮,嚴云星一一點頭致意,走到了毒蛇堂堂口前站定。
花天嬌見一眾人都已到齊,從議事堂內(nèi)走了出來,在堂前站定。
她清了清嗓子,神色略微有些沉重的開口道:“兄弟們,今晚很可能……是我們一起度過的最后一個除夕夜了,明天我們就要告別父母,去保衛(wèi)我們的家園。在這里,我們曾留下過歡快的笑容,也曾流下過辛酸的淚水,我們曾經(jīng)為了一些小事大打出手,也曾一起行俠仗義快意恩仇,不管是仇恨或是友情,如今,一切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因為我們所熱愛的土地,我們所生活的家園,明天就要灰飛煙滅了,所以請告訴我,你們將何去何從?”
花天嬌一番話說完,眾人鴉雀無聲。是茍延殘喘存活于世,還是奮起反抗保衛(wèi)家園?這是每個教徒必須認真思考的重要抉擇。
花天嬌見眾人沉默不語,不禁有著懊惱,怒斥道:“江湖眾強污蔑我五毒教勾結(jié)百越侵犯大宋西南域,我的五毒教弟兄們,你們怎么能夠忍受這樣不明不白的冤枉?常恨天教主已經(jīng)因為我們的不反抗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難道你們也要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嗎!”
“我們不要這樣死去!”
“我們要反抗!”
……
教徒們聽著花天嬌的鼓舞激勵,開始有些沸騰起來,齊聲吶喊不止。
花天嬌此時才頗覺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把拔出毒王劍,劍鋒指天,大聲激勵道:“如今我教至寶毒王仙劍已經(jīng)現(xiàn)世,祖師先輩保佑,他們也不想看到我們?nèi)稳嗽赘睿晕覀円贸鲂牡椎挠職?,用你們的雙手緊緊地握住兵器,予一切來犯之?dāng)骋杂^痛擊,就算死,也要死在保衛(wèi)家園的道路上!死在我們所熱愛的土地上!用我們的鮮血告訴敵人,我五毒教可以被毀滅,但我五毒教保衛(wèi)家園的精神永遠不會消亡!兄弟們,戰(zhàn)士們!等百年之后,你們是愿意后人踐踏在你們的尸骨上咒罵著叛國逆賊?還是愿意長埋于毒王峰,墓碑之上刻滿你們英勇的姓名?大聲告訴我你們的選擇!”
“愿保衛(wèi)家園而死,至死不渝!愿守護熱土而亡,雖死無悔!”
一聲聲雄渾悲壯的吶喊,震蕩山谷響徹天際!所有人都抱著必死的決心以迎接明天的最后一場戰(zhàn)役。
或許他們會死,或許在嚴云星看來只是一場與他不甚相干的戰(zhàn)役,他只是一個過客,他死了只是在這個游戲世界里死了,但這些活生生的人,他們!他們死了便是真的長埋于地下!他們并不是憑空捏造而來的,他們也有父母,有親人,也是有感情的人。
嚴云星看著這些即將踏上生命最后征程的戰(zhàn)士們,感受著悲壯凄涼的氛圍,心頭不禁有些恍惚。這,到底還算是個游戲嗎?
……
黃昏時分,五毒教所有人在議事大堂外喝的酩酊大醉,花天嬌與嚴云星卻在六角桌旁喝著茶水。
嚴云星瞥了一眼正把玩著茶杯的花天嬌,開口問道:“難道你這么激勵一下,就讓他們白白去送死嗎?”
花天嬌放下茶杯看了嚴云星一眼,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話已經(jīng)和他們說得很明白了,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只能靠他們自己選擇嘍……”
嚴云星聽著花天嬌無所謂的語氣,不禁有些氣結(jié),“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什么計策,將傷亡降到最低嗎?”
花天嬌依舊一副淡淡的口吻,說道:“既然你已經(jīng)想到了計策,我又何必去浪費腦筋。”
嚴云星剛要張嘴反駁,花天嬌一抬手攔住了他,緩緩說道:“行了,別在這兒刺激我了,說說你的計劃吧……”
嚴云星聽著對方的語氣,似乎是早已猜到自己想好了辦法,不禁搖頭苦笑一聲:“果然還是瞞不過你?!?p> 花天嬌笑了笑沒說話,嚴云星也便正了正神色,開口道:“計策什么的,我們暫時先不要管,你只管準(zhǔn)備好戰(zhàn)時所需的弓箭刀槍等兵器。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要將‘五毒教教眾除夕之夜喝得酩酊大醉’的消息放出去,然后我要你放權(quán)給我,除了堂主之外的所有人都必須聽我調(diào)遣,包括你!”
花天嬌聽罷,蹙眉凝思起來,正當(dāng)此時,四位堂主走進廳內(nèi),一起坐了下來,詢問花天嬌明天的戰(zhàn)略部署和計策?;ㄌ鞁蓻]有說話,只是看了看嚴云星,四位堂主心中了然,轉(zhuǎn)頭詢問嚴云星他的計劃是什么。
嚴云星微微皺眉,摸著下巴開口道:“我的計劃就是在五毒山進行一場埋伏戰(zhàn),讓每個堂口的兄弟們分別占領(lǐng)一座山,等令下便一起沖下山圍剿山下的敵人,山下小路十分狹窄,我們又居高臨下,肯定能夠?qū)⑺麄円慌e殲滅!”
“好計策!好計策!”于正行四人連連稱贊不已,隨后又具體問了問包圍作戰(zhàn)的時間和作戰(zhàn)的人數(shù),便各自離開備戰(zhàn)去了。嚴云星看四人走遠,回頭給嚴紫衣四人使了個眼色,四人暗暗點頭,急匆匆走出大廳悄悄跟了上去。
花天嬌看到嚴云星自作主張的小動作,也沒說什么,而是將毒王劍置于桌上,開口道:“你拿著這把劍,從明天開始所有人包括我,都得聽你號令行事?!?p> 嚴云星笑著問道:“如此信任我,就不怕我將五毒教置于火坑之中嗎?”
花天嬌沒有回答,只是一雙美目靜靜地看著嚴云星,許久之后才緩緩?fù)鲁鏊膫€字:“我相信你!”
嚴云星聽花天嬌如此肯定的信任語氣,心里沒來由得咯噔了一下,差點就雙膝跪地宣誓效忠了。
他止住了內(nèi)心的沖動,擺了擺手嬉笑道:“毒王劍是會認主的,不戴有毒王戒的人是無法觸摸到劍的……”
花天嬌聽說如此,就要卸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嚴云星連忙阻止道:“我就和你開個玩笑,不用什么毒王劍,只要所有人聽我的就好了……”
花天嬌略微沉吟片刻,收劍歸鞘,沒再多說什么。此時廳外三三兩兩的教徒聚集在一處,把酒話離別,嚴云星聽著難免有些感同身受,便開口對花天嬌說道:“教主,如果這次能成功闖過這一劫,你能答應(yīng)我一個請求嗎?”
“沒問題,別說一個,就是一百個也答應(yīng)你!你是要上天摘月還是下海捉魚,我都幫你辦到!”花天嬌十分豪氣的滿口應(yīng)承。要是嚴云星真能幫助五毒教度過這個難關(guān),那許給他一些承諾又有何妨呢?
嚴云星笑了笑說道:“不用你上天摘月,也不用你下海捕魚,我只要你能卸下臉上的面紗,時常露出點笑容就可以了?!?p> 花天嬌聽嚴云星如此要求,明顯愣了愣,她顯然有些沒有想到,不過最終她還是點頭答應(yīng)了。
“如果我們都能活著的話,我答應(yīng)你……”
……
夜里,在毒王峰的某處房屋,鬼鬼祟祟摸出一個人影,那人抬眼看了看四周無人,便急急忙忙地下山而去。而就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樹杈上,嚴火兒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看著那人的背影冷笑一聲:“云星哥哥猜得果然沒錯,還真就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