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眠,錦南的音容笑貌把我的大腦填得滿滿的,對他的想念終于就這樣無法控制泛濫成災,并且強烈的感受到他就在我身邊隱匿著,等著我去找到他。
好幾次在不同的地點被他緊緊抱住的感覺依然清晰,那不是錯覺。盡管所有人都告訴我他已經(jīng)不在了,但是我終究沒有親眼看到,現(xiàn)在更加抱著一線希望。
我要找到那個在我身邊出現(xiàn)的錦南,一定要找到他,我不知道找到他會怎樣,要做什么,但我就是想找到他!
把眼淚擦干,我把家里所有屬于錦南的筆記都翻了出來,終于在一本筆記里找到他的一張照片,穿著藏青色校服上衣的1寸照片,沒有笑容,眉頭微蹙著,目光中的憂郁是那么明顯。
這張照片應該是畢業(yè)前夕照的,那時候我在干什么?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讓他傷心的事?不能再想了。
想到遲旭昨晚目光躲閃的表情,他是不是在有意的提醒我,錦南在我的生命里始終是跨不過去的一個坎?他很了解我的個性,可是這樣的提醒,如此殘忍,對我對他來說都是,他一定也很痛苦……
是的,我迷失了!迷失在張皓帶給我的溫暖和希望里越陷越深,張皓始終是一個無關的人,我不能把他拉到我們痛苦的深淵里來……
盡管全身都沒有力氣、頭痛欲裂,可還是要打起精神來生活,特別是我又有了新的目標,找到錦南。
打開門看到張皓、遲旭和李明哲在走廊席地而坐昏昏入睡,我開門的聲音驚動了他們,三個人慌亂的站起身,緊張地看著我。
李明哲揉著眼睛說:“文靜,你沒事吧?這倆個家伙瘋了,坐在這一夜了。”
我搖了搖頭,看著他們疲憊的樣子,很后悔昨天情緒失控得直接就把門關上了。
我抬頭看向張皓,什么也不想說,心里全部都是歉意,我的生活從來就不應該與他有太多的交集。從第一次見到他,他就總是在我需要的時候保護著我,照顧著我,我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竅一而再的讓自己麻煩著他,我覺得自己很卑鄙,很對不起他。
我心里居然還幻想著我和他的未來,他是有未來的,可我有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難過得無以復加,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看著我,輕輕地幫我把眼角的淚擦掉,他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他一直都是這樣,對我的心思一目了然。
我不需要說什么了,強行轉過身,讓自己不再去面對他。
遲旭看著我,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和我說些什么,我看到了他眼里的痛苦和內(nèi)疚,還有一份執(zhí)著,他知道自己很殘忍,但并沒有悔意。
我不忍心看著他受這種煎熬,他同樣不應該糾纏在我和錦南的過去中,這對他來說太不公平。
“我沒事的!我知道你是想幫我、保護我,遲旭,我都了解,謝謝你!”我真誠地說,轉身推開安全門走了出去。
遲旭突然沖過來從背后緊緊抱住了我,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有很多話想說,其實并不需要。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讓他知道我已經(jīng)釋然了,然后用力把他的手拿開,按開電梯走了進去。
走在郊外路上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的迷茫和無助,只知道此后我會一個人面對一切,從來不應該有人走進我的生活,不能再有任何幻想。
車來了,只有我一個乘客,我坐下來趴在前面座位的靠背上,困倦昏沉,靜靜地什么也不想,有片刻,居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當周圍漸漸顯出高樓大廈的輪廓時,我想到自己是去往上班的路上。
中午匆匆吃完飯,我就拿著錦南的照片去街邊小巷從第一家店鋪開始一家一家的問他們,有沒有見過這個人,可是沒有任何一家店員見過,我不甘心。又推測著他來時的路,擴大范圍去問,一無所獲。
回公司的路上有一個戴著個面罩的男人,背著個超大號的旅行包,追上來說:“美女留步!”
“有事嗎?”我很奇怪。
“你現(xiàn)在連口罩都不帶,對身體不好的,不健康!”他說,“我這有一些最新型的防霧霾面罩你要不要?”
“不要!”
“那新鮮空氣你要不要?一罐7.7升,吸滿130次,120一罐,買三罐贈一罐,很超值的,而且品種齊全。取自新西蘭天然牧場、瑞士鐵力士雪山、日本富士山,應有盡有!”他一股腦說了一大堆話,連氣都沒喘一下。
“謝謝,我不需要。”我急著繼續(xù)去找錦南。
“如果你都不喜歡,我這還有高大上的二萬米高空精品,珠峰頂極珍稀空氣,吸一口絕對保你健康開心一整天,價格就貴了點,不過一分錢一分貨!”
我不理他,繼續(xù)往前走。
“我跟你說,我們公司剛成立,現(xiàn)在價格還便宜呢,就現(xiàn)在這鬼天氣,以后肯定要瘋漲的!”他纏著我,不讓我走。
我想了想,把錦南的照片給他看:“你如果能幫我找到上面這個人,我就買!”
“嘿!你算找對人了,我這個人就是有一雙慧眼,過目不忘。要不你先買上一罐,等我找到了,你再買幾罐?”
“不跟你討價還價,你把他給我找到了,我就買,說話算話!”
“好咧!你等著?!彼屑毧戳丝凑掌檬謾C把它拍了下來,跟我擊掌為約,并且互留了電話號碼。
傍晚下班之后,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去茶水間續(xù)咖啡,又聽到衛(wèi)峰在跟楚嬌嬌吵架。
我偷偷把耳朵貼近辦公室的門,衛(wèi)峰說:“楚嬌嬌你搞清楚!我可不是蔣森林,被你耍得團團轉!文靜早晚會想清楚,我看你到時候怎么辦?”
“你管好你自己的嘴,其他的不用你管!”楚嬌嬌沉著地說。
我聽到衛(wèi)峰的腳步聲響起來,趕緊一路小跑溜走了。
回到辦公桌前,回味著他們的對話。衛(wèi)峰說蔣森林被楚嬌嬌耍得團團轉,那么說蔣森林是與楚嬌嬌有過接觸的,那為什么又說讓我把證據(jù)還給他?他到底找沒找過我?頭大了,想不出個所以然,還是一會回家告訴張皓好了。
下班的時候,已經(jīng)七點了,還不算晚,我鎖門的時候看到遲旭辦公室的燈還亮著,趕緊快走幾步上了電梯。
出去想著距離最后一班車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可以試試在附近找找錦南。
算好時間,沿著主街走,每一家都進去問一下。路過一家西餐廳的時候,看到窗邊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靠窗的位置,是張皓和一個漂亮女孩。那個女孩在說著什么,看上去很健談、很活潑,張皓專注地看著她,邊聽她講話,邊思考著什么。
我看得有點出神,這才是應該跟張皓在一起的女孩,陽光下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