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化繭成蝶、比翼雙飛
二百一十七名高手，不僅有正道魁首、更有邪魔外道，甚至幾個身穿黑袍、遮住頭面的神秘人，沈羽更是一眼看穿那是魔教中人，更是身居高位的護(hù)法長老。
“看來自己真是該死啊?！鄙蛴鹱猿耙恍Γ~步踏入對方所布陣法之中。
血戰(zhàn)伊始！
盡管己方有兩百余人，盡管占了地利之便，盡管已有大陣支持，盡管對沈羽的武功進(jìn)行了更高的預(yù)估。
但實際交手，眾人才知道，依舊是低估了這位絕世魔尊的實力。
前后不過一個多時辰，二百一十七位高手已然戰(zhàn)死過半，對比戰(zhàn)果，也不過是在沈羽身上留下十余道創(chuàng)傷，就連重傷都算不上。
但是，這一戰(zhàn)無論如何也要打下去。
魔尊不亡，那些邪魔外道便不能隨心所欲、殺人放火。
沈羽不死，所謂的正道高人怎么有可能高高在上，享受那種萬人敬仰、作威作福的余地。
當(dāng)然，這些真實的想法是萬萬不能直言的。
就算目的再齷齪、再無恥，也一定要扯出高尚的大旗，不然如何站在“道德”制高點？
“沈羽?！眲﹂w本代閣主，司馬無敵的次子司馬不平大喝道：“你道貌岸然，為了一己私利愚弄百姓、作威作福，令天下水深火熱、民不聊生。今日，吾等便替天行道，誅殺你這魔頭，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話雖說得正氣凜然，但司馬不平卻沒有第一時間仗劍沖殺，而是大喝一聲道：“今日誅殺次魔頭，乃造福百姓之舉，給我上。”
余等一時群情激昂，奮起死戰(zhàn)。司馬不平卻悄然后退幾步，將自己藏身在人群之中，轉(zhuǎn)眼消失不見。
沈羽微笑不語，面對沖殺上來的人潮凜然無懼，再度殺了上去。
魔教鎮(zhèn)教魔功《天魔策》在其手中出神入化，早已超凡脫俗。其威力之強(qiáng)、變化之詭，已然超脫以往范疇。
一記平凡無奇的直拳揮出，卻產(chǎn)生不同的效果，或拳勁突然爆發(fā)攻對手措手不及，或產(chǎn)生遲緩力場，讓對方的攻擊無力化，或強(qiáng)化防御，盡擋敵方殺招，一擊之下居然蘊(yùn)含數(shù)種不同效果，翻手之間，無數(shù)殺招自指尖流轉(zhuǎn)，每每數(shù)招之間便有性命隕落。
倘若歷代魔尊泉下有知，定會震驚于沈羽此刻成就，那已是超脫了《天魔策》的范疇，完全進(jìn)化成為了一套全新的絕世神功。
照此情形，對聯(lián)軍而言，最好的結(jié)局也不過就是同歸于盡而已，這還只是最樂觀的估計。
隨著時間推移，聯(lián)軍高手一一陣亡，沈羽幾近浴血，周身大小傷口多不勝數(shù)，甚至都有些站立不穩(wěn)，身軀開始微微顫抖，顯然真氣幾近枯竭。
但在沈羽對面，還能站著的高手已不足一成。就這十幾人，也都各個帶傷，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羽，就算今日我等盡皆喪命你手，后頭反抗你暴虐統(tǒng)治的人也會層出不窮，你這魔頭的殘暴統(tǒng)治注定無法長久?！?p> 從開戰(zhàn)至今，面多種種虛妄的罪名和質(zhì)問，沈羽始終一言不發(fā)，從不曾為自己辯解半句，有的只是微笑面對。
緩緩抬起右手，指尖黑氣凝聚，沈羽正在凝聚最后的力量，預(yù)備一舉格殺剩余的這些敗類、人渣。
就在這時，司馬不平陰險的笑聲響起?！拌铊铊睢?p> 循著笑聲，沈羽目光所及，只見司馬不平左手壓著一名女子，令其跪在自己身前，右手三尺青鋒此刻正橫在這女子脖頸之上。
“夫君?！蹦桥犹痤^來，赫然便是幽姬。
“幽姬。”沈羽大驚，怒道：“司馬不平，枉你自稱正道魁首，居然手段如此下作，用女子做人質(zhì)?！?p> 司馬不平哈哈一笑道：“廢話，你這種十惡不赦的魔頭，也配跟我談手段？只要能誅殺你這殘暴魔頭，還天下朗朗乾坤，自當(dāng)不必拘于小節(jié)?！?p> “夫君，幾位小叔他們，都已遭了這廝毒手，你要替他們報仇啊。”此刻的幽姬雙目泛花，早已哭成了淚人。
“哼哼，你那幾位兄弟，都已經(jīng)被我殺了，倘若你在不束手就擒，你心愛之人就要變成劍下亡魂了?！?p> 沈羽雙拳緊握、額頭青筋跳動、雙目赤紅，強(qiáng)忍著怒氣道：“司馬不平，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我想你去死，只要你自裁于此，我就放了這美人兒，怎么樣？一命換一命，公平吧？”
沈羽突然放聲大笑道：“就憑你這無恥小人，如何讓我信你？”
司馬不平冷哼一聲道：“你我之間毫無信任可言，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中握有底牌，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p> “夫君，莫要管我，只要你能殺了他們?yōu)閹孜恍∈鍒蟪穑砭退闵硭?，也值了?！?p> “幽姬......”沈羽閉上雙眼，深呼吸了幾次，讓自己激動的心情平復(fù)下來，方才開口道：“你放了幽姬，我便自裁于此。如若不然，那就死戰(zhàn)吧，看爾等有幾個可以活著離開?！?p> “哼”司馬不平喝道：“好，你也畢竟是一代魔尊，我信你一次。受我一劍，我便先放了幽姬。”
“好。”說罷，沈羽張開雙臂，以一種完全不設(shè)防的姿態(tài)站在原處。
“看劍?！彼抉R不平畢竟不敢近身，而是遠(yuǎn)距離揮出一道劍氣，轉(zhuǎn)瞬間便沒入沈羽體內(nèi)。
“噗......”沈羽胸腹間被劍氣切開一道長達(dá)尺余的傷口，深可見骨。更是壓抑不住之前的傷勢，吐血重傷。
沈羽臉色蒼白，踉蹌后退了數(shù)步才勉強(qiáng)止住身形，沉聲道：“放...人...”
司馬不平松開止住幽姬的左手，后退幾步，真的就放了幽姬自由。
只是，后退中的司馬不平笑容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險。
“夫君。”幽姬急切奔向沈羽，沈羽也第一時間張開雙臂，擁幽姬入懷。
就在幽姬入懷的瞬間，沈羽眉頭一凝，表情亦顯得有些痛苦之色，小腹則多了一柄匕首，直沒入柄。
“幽姬......”
“對不起......”幽姬抬起頭來，哭得梨花帶雨。
“為什么？”
“司馬無敵是我養(yǎng)父，我三歲成了孤兒，是司馬無敵一手把我養(yǎng)大，之后為了對付你，便讓我偽裝成歌姬，被你所救，借此接近與你。”
“原來如此。”沈羽臉上并沒有被出賣的痛苦，反而滿是柔情，伸手輕撫幽姬的面龐輕聲道：“你一定很為難吧？真是對不起你，讓你如此痛苦，我卻全無察覺。”
幽姬哭得更厲害，僅僅的抱住沈羽，哭訴道：“我真的不想這樣，真的不想。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你，這些年你對我寵愛有加，關(guān)懷備至，能嫁與你為妻，實是幽姬最大的幸福?？墒?.....可是司馬無敵畢竟對我有養(yǎng)育之恩，我......我......”
“噓......”沈羽伸出食指輕輕的按在幽姬的紅唇上，柔聲道：“我明白的，我不怪你，都是我不好，娶你那日，我便發(fā)誓，此生不讓你落淚，真是對不起啦?！?p> “夫君......”幽姬眼含深情的看著沈羽，突然溫柔一笑道：“幽姬對不起你，今生無以為報，倘若有來世，幽姬愿做牛做馬，也必將服侍夫君左右，生死不離?！?p> 話音剛落，幽姬嘴角突然溢出一絲鮮血，竟然咬舌自盡了。
“幽姬...幽姬...?。。?！”沈羽緊緊的將幽姬攬在懷中，全然不顧腹部插得更深的匕首，揚(yáng)天痛哭。
“沈羽?！彼抉R不平眼見沈羽遭受重創(chuàng)，內(nèi)心竊喜萬分，面上卻表現(xiàn)的十分悲痛，怒吼道：“你我殺父之仇在先，又有誅妹之仇在后，我司馬不平與你不死不休。”
“哈哈哈哈哈哈”沈羽突然低聲狂笑，抬首時雙眸早已一片血色，大笑中沈羽放聲道：“天下不公、爾等該死，你們......都給我去死！”
不知是重傷之后的回光返照，還是幽姬之死的刺激，沈羽一身魔功居然再行提升，進(jìn)入萬法歸一、無相無形的至高境界。
濃烈魔氣隨著沈羽的長嘯遮天蔽日，原本朗朗白日一時間被魔氣遮蔽，居然就真的暗了下來。
“這廝臨陣又有突破，快逃?！辈恢钦l高喊了這么一句，頓時還活著的十余人紛紛掉頭、四下逃竄。
唯有司馬不平站在原地、睚眥欲裂，表情猙獰恐怖。
“他怎么還能突破，還能提升？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武林盟主、號令天下的無上權(quán)利，這只能是我的，必須是我的，我的！”內(nèi)心如是想著，司馬不平卻發(fā)現(xiàn)自己持劍的手卻在不停的顫抖著，不僅是雙手，此刻的司馬不平全身緊繃，手腳完全不聽使喚。
盡管司馬不平不肯承認(rèn)，但這確實是恐懼到極點的表現(xiàn)。
下一刻，沈羽動了。
為了防止對面的這些人面獸心的畜生對幽姬尸身下手，沈羽將幽姬攬在懷中，一手懷抱幽姬，一手屠戮一眾高手。
能活到現(xiàn)在的，無一不是聯(lián)軍中頂尖的強(qiáng)人。即便是在沈羽巔峰時刻，一對一之下也足以堅持上一時半刻。
但是在此時的沈羽手下，即便戰(zhàn)意沒有崩潰，也無人是其一合之將。
揮手之間，足以開山破海的強(qiáng)絕力量洶涌而至，無論劍技、刀法亦或護(hù)體神功，無論功力多強(qiáng)、身法多妙，在沈羽那堪稱白皙、纖細(xì)的手指之前，統(tǒng)統(tǒng)土崩瓦解、身首異處。
破顱、碎心、分尸，此時的沈羽每一記殺招，都以最狂暴、最殘忍的方式擊殺對手，死者無一全尸。
前后不過盞茶功夫，當(dāng)輕功最好的一人仗著身法逃出百丈之遙，卻依舊被沈羽一道指力腰斬之后，場中唯一活著的就只有僵在原地的司馬不平一人。
沈羽懷抱幽姬，與司馬不平相隔十余丈，這個距離完全無法為司馬不平帶來任何的安全感。
“司馬不平”沈羽緩緩開口，語氣平和不帶一絲怒氣，仿佛老友相聚一般。
“無論司馬無敵出于什么樣的目的收養(yǎng)幽姬，他畢竟與幽姬有養(yǎng)育之恩。無論你做過什么，無論你犯下多大的錯，你畢竟是幽姬在這世上的唯一親人?！?p> 沈羽抬頭望向天空，烈日在濃烈魔氣之下也顯得黯淡無光。
良久，沈羽長嘆一聲，將幽姬橫抱懷中，轉(zhuǎn)身向河邊走去，只有那空曠縹緲的聲音傳來：“你走吧，殺了你，幽姬會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