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夢出了雅閣,大廳內(nèi),那校書樓管事急忙迎了上去,剛才還耀武揚(yáng)威的管事大人,如今卻是恭敬的像一條老狗。
“見過郡主……”二人見面,他恭敬拜道。
得了江閻的授命,云夢根本懶得和這管事廢話,她連招呼也懶得打,開口便道:“嘿!我要帶走這人,他是你校書樓的馬夫,他這命值多少銀子,報個數(shù)吧!”
云夢一點(diǎn)也不喜歡姬重八,如今她心情也不怎么好,說話間,卻是帶著一股子火氣。
聽了云夢這話,那管事忙是望向了姬重八,見他相貌丑陋,也沒有修為,這管事臉色倒是浮出了一絲驚異,他卻是不明白,為何云夢會想他討要一個馬夫。
“怎的,你不愿意?”見這管事不說話,云夢眉頭一皺,呵斥道。
“豈敢,這馬夫的契約稍后我便命人送到郡主府,郡主大人,既然您發(fā)了話,小人豈敢不從……”密云侯爺坐下有十萬大軍,云夢更是他掌上明珠,校書宗比起密云侯府根本不值一提,他豈敢拒絕。
“那就這樣吧!兩個時辰內(nèi),把契約送到我府上……”說罷此話,云夢看也沒看那管事,作勢欲走。
“郡主,我明白了,我會按時送上的……”見云夢絲毫不給自己面子,這管事臉上亦是浮現(xiàn)出了一絲難堪,不過他城府頗深,很快便是把這絲難堪壓下了,他嘴角擠出一絲笑意,又是鞠躬拜道。
二人定下此事,云夢也不多說,她勉強(qiáng)道了聲好,轉(zhuǎn)身便是離去了,見事情已辦妥,江閻暗暗點(diǎn)頭,亦是跟上了她。
此番,江閻亦是安心了。
“姬重八,區(qū)區(qū)一個馬夫,為何會受云夢郡主關(guān)注?此事或有什么秘密,會是什么呢?”云夢離去,那管事暗暗思慮了一番,他心頭卻是浮上了一絲疑惑。
校書宗名為正道,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此番,這管事心頭卻是有了幾分莫名的擔(dān)憂。
“執(zhí)事大人,那夏侯天易,今日大大掃了我校書宗的面子,要不要我結(jié)果了他?”那管事思考之際,他身后,一位年輕修士忽地說了這話。只見此人面色陰沉,目露寒光,他便是今日奪得文會第一的修士,他正是校書宗門人。
今日夏侯天易的辭賦實際上,是壓了他一頭,今日雖是靠著內(nèi)定奪得了大比第一,但他一點(diǎn)也不覺得高興,此番,他竟是起了歹心。
“夏侯天易?確實,此人留不得……”
“把事情做的干凈點(diǎn),莫要留下把柄,那小子敢拒絕我校書宗,我等豈能容他猖狂……”見身旁那人問來,這管事偏了偏頭,冷冷言道。
“放心吧!執(zhí)事大人……”那修士行禮一拜,嘴角亦是不由浮現(xiàn)了一絲冷意。
校書宗向來霸道無理,他們根本不把那些散修放在眼里,此番,他們還不知,他們要倒霉了,江閻要的人,他們還動不了。
……
話說自校書樓離去,江閻命云夢帶著姬重八回了郡主府,而他獨(dú)自一人卻是去向了城郊方向,此番,他要去見一見夏侯天易。
五帝之后,未來的天武國右相,如今,江閻已是下定決定要招他入地府了。夏侯天易身份低賤,不入民籍,他的家在城郊南江山,此行,江閻便是要去那兒。
一路趨行,夕陽西下時分,江閻到了南江山下。
南江山十分荒僻,這里約莫有幾十戶人家,乃是一個破敗的小村莊,一路行來,到了此地,江閻暗暗傳音給了五位鬼將。
“帝君,那夏侯天易剛剛到家,他們家正在準(zhǔn)備晚飯,帝君抬眼看看炊煙便知道了……”鬼將傳音而來,說了一句奇怪的話,聽了這話,江閻看了看前方村落,但見只有一處有寥寥炊煙。
小村里,村民大多是不吃晚飯的,若不是夏侯天易是修士,他家也是吃不起晚飯的,這小村里,只有他一家有炊煙升起。
見那炊煙,江閻頓時明白了,他快步而去,不多時,便是與五位鬼將會合在了一起。
“帝君,這夏侯天易自小父母雙亡,他家中只有兩位長親,祖父、祖母,如今他們正在吃晚飯……”一行人碰面,閻山恭敬拜道。
待閻山說罷夏侯天易的身世,江閻默然不語,只是微微嘆息了一聲。
自古寒門難出人才,夏侯天易能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成為天武國右相,即使是江閻,也不由對他起了三分敬意,自強(qiáng)不息,亦是地府之心也!
“祖父、祖母,今晚我得了書館賞賜,特意買了些東西回來,不知祖父、祖母可喜歡……”殘破的土屋內(nèi)傳來一聲笑聲,但見屋中夏侯天易端坐木凳之上,放聲笑道。
殘破的屋子好像紙糊的一般,這種房子根本擋不住聲音,站在房檐下,江閻準(zhǔn)備敲門的手,卻是放下了。
“天易,下次可別帶東西了,你看你,又是買燒雞、又是給我們買衣裳,這錢以后還是留著給你娶媳婦吧!”屋內(nèi),一位老者嘆息道,此人正是夏侯天易的祖父。
但見屋內(nèi),那桌上擺著兩件麻布衣裳和一只金黃黃的燒雞,這些便是夏侯天易帶回來的,而燒雞旁邊,放著兩塊番薯,這就是他祖父母平日的晚飯。
“知道了,祖父,下次我不帶了??上?,有菜無酒……”夏侯天易給二位長親夾了幾塊雞肉,放聲大笑了起來。
“老婆子,上次天易帶的那壇酒我還沒動過呢!今日正好開了……”老人家不愛喝酒,也喝不起酒,見夏侯天易提及了酒,他也笑了一笑。
古之成英雄者,皆有豪氣,飲酒作樂者固然下鄙,但若無酒,豈能抒懷。
酒來,夏侯天易給祖父倒上了一碗,撕下一根雞腿,滿飲一杯濁酒,此刻,他大笑三聲,已是忘卻一切煩惱了。
“有酒有肉,有家可歸,天下還有什么比這更爽快的事嗎?祖父大人,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們二老過上好日子的……”屋內(nèi),又是一聲大笑。
聽到這兒,門外,江閻渾身一震,端是一驚。
“有肉有酒,有家可歸……”,這話他曾聽過,地府一位帝君也說過同樣的話,江閻可沒想到,夏侯天易竟然和“明義帝”有一樣的理想。
江閻身后,五位鬼將聽到這話,也是不由點(diǎn)了點(diǎn)頭,忠義仁孝,這夏侯天易確是個人才。
“祖父、祖母,我已鋪好了床鋪,入夜早些歇息吧!“吃罷晚飯,收拾了桌椅碗筷,屋內(nèi),夏侯天易又是細(xì)細(xì)打理好了床鋪。此番,江閻對他的好感,更是比先前上升了不少。
農(nóng)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刻,月光熹微,萬家燈火泯。
懸舜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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