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晚,蘇昡依舊住在了許爰家,住在了她從小住到大的房間,合法同床。
當(dāng)然,白天已經(jīng)發(fā)生了該發(fā)生的,夜晚雖然長夜漫漫,但蘇昡體貼地沒舍得再累許爰。
第二天清早,蘇昡輕輕起床,他動作聲音雖小,但許爰還是醒了,睜開眼睛看著他,迷迷糊糊地問,“幾點了?”
蘇昡看了一眼腕表,說,“六點?!?p> 許爰揉揉眼睛,看著他,“直接去公司嗎?”
蘇昡笑著點頭,俯身吻她眉心,又溫柔地摸摸她的臉說,“下午我過來接你?!?p> 許爰點點頭。
蘇昡走到門口,伸手要拉開房門扶手,又撤回手,轉(zhuǎn)身走回來,蹲在床前,捧著她的臉對她低聲說,“小叔叔昨夜回來了,就住在家里,不管他對你說什么,都要相信我好嗎?”
許爰看著他微微擔(dān)憂認(rèn)真的眸子,想起那個一直放在她包里的光盤,伸手也捧住他的臉,低聲笑著說,“蘇少把美色都賣給我了,一輩子的賭注呢,下這么大的血本,不相信你我又該相信誰?”
蘇昡輕笑,點點頭,“對,你要時刻記著,我不但心賣給了你,人也賣給了你,沒有什么再比這個血本下得最大的了?!?p> 許爰也跟著笑了起來。
蘇昡站起身,又低頭吻了吻她的唇瓣,戀戀不舍地出了房間。
房門關(guān)上,許爰聽著外面她奶奶已經(jīng)起了,在與蘇昡說話,讓他吃了早飯再走,他說今天有記者招待會,需要提前準(zhǔn)備些東西,不吃早飯了,又說他下午會來接她,她奶奶笑呵呵地送他出了門。
許爰躺在床上,身邊還殘留著蘇昡的體溫,但她已經(jīng)困意全無,索性也穿衣服起了。
她出了房門后,老太太笑呵呵地對她說,“爰爰,你也起了???小昡已經(jīng)走了,這孩子昨天陪了你一天,今早連早飯也沒吃就忙著走了。”
許爰點點頭。
老太太湊近她,笑瞇瞇地悄聲問,“昨天你們睡得還好嗎?”
許爰臉騰地紅了,嗔著老太太,“奶奶!”
老太太一看她這模樣,頓時歡喜得跟花兒一樣,拍拍她肩膀,笑呵呵地說,“睡得好就好,小昡這孩子被你撿到,可真是賺到了……”
她正說著,不遠(yuǎn)處房門打開,云澤穿著一身睡衣從里面走出來,眼神又涼又冷地看著許爰。
許爰坦然地看著云澤,露出笑意,打招呼說,“小叔叔什么時候回來的?”
云澤沒說話。
老太太打住話,樂呵呵地看著云澤說,“他昨天深夜到的家,都快凌晨一點了,小昡出來與他打了招呼,真是個有禮貌的孩子,小昡說你睡得沉,便沒喊醒你?!痹捖?,對云澤說,“睡得那么晚,怎么這么早就起了?不再多睡會兒了?”
云澤搖頭,“不睡了?!?p> 老太太笑著說,“你是餓醒了吧?每次非要趕上深夜下飛機,什么破習(xí)慣?既然都醒了,我這就去給你們準(zhǔn)備早飯?!痹捖?,對許爰說,“你媽媽昨晚沒回來,與小昡奶奶和爸媽商量你們的婚禮,太晚了,就住在小昡家了?!?p> 許爰點點頭。
老太太笑著去了廚房。
云澤依舊站在門口,眼神又涼又冷地看著許爰,在老太太離開后,他看著她開口,“你就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許爰搖搖頭。
云澤抬步走近她,眼神以一種壓制的冷冽說,“你好得很,大學(xué)沒畢業(yè),就著急先去民政局領(lǐng)了結(jié)婚證,你是生怕自己嫁不出去嗎?”
許爰低頭看了地面,又快速地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笑著說,“小叔叔說對了,我的確是怕自己嫁不出去,我這么沒出息的一個人,學(xué)業(yè)有什么重要的,嫁人才重要?!?p> 云澤忽然抬手,一把扣住她手腕,一個過肩摔,許爰遂不及防,被他摔倒在冰涼的地板上。
她悶哼一聲,身子砸地,感覺到骨頭幾乎都摔裂了,疼痛從某一處蔓延全身。
老太太聽到動靜,從廚房跑了出來,驚呼,“爰爰,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摔倒了?”
云澤看著許爰,不理會老太太大呼小叫,對她面無表情地冷笑,“從小到大,你確實沒出息,這么多年,還是一樣?!痹捖洌D(zhuǎn)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許爰趴在地上,看著他穿著睡衣脫鞋,打完人后,干脆利索地離開,就如他的人,無論做什么,從小到大,說一不二,干脆果斷。她忍著疼,笑著說,“小叔叔說得對,我就是沒出息,從小到大,沒出息習(xí)慣了,我沒想著自己成為女強人,無所不能,我只想抓住個男人,趁著他愛我,嫁了就行了,管它有沒有出息?!?p> 云澤猛地停住腳步。
老太太這時伸手扶她,“摔哪兒了?快給我看看?能起來嗎?”
許爰由老太太扶著,掙扎著站起身,搖頭,“奶奶,我沒事兒,皮糙肉厚,摔一下也摔不壞?!?p> 老太太扶著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沙發(fā)上坐下,看著她腿被摔青了,破了皮,“哎喲”了一聲,說,“都摔腫了?破皮了?還說沒事兒?你這么大的人了,怎么走路不小心點兒?怎么好好的就摔倒了呢?”
許爰說,“地板太滑了?!?p> “地板是有點兒滑,可你這么大的人了,也太不小心了,我去給你拿藥?!崩咸贿吢裨怪?,一邊去找藥了。
許爰坐在沙發(fā)上,想著真他媽的疼,果然不是小時候了,好幾年沒挨打,肉皮子嬌嫩了。
云澤轉(zhuǎn)過身,對許爰冷笑,“果然跟以前不一樣了,連哭都不會了。”
許爰頓時升起怒意,看著動手摔人還冷眼旁觀冷嘲熱諷的云澤,也回之冷笑說,“是啊,我早就不會哭了,小叔叔不知道吧?在你出國的那一年,你登機之后,我在機場把一輩子的眼淚都哭完了。”
云澤一怔。
許爰收回視線,看著膝蓋破皮流血,想著最少半個月不能穿裙子了。
這時,老太太找來急救包,打開,里面有酒精、創(chuàng)傷藥、棉球,紗布等,她一邊絮叨地給說許爰,一邊給她做簡單包扎。
許爰看著為她忙活的老太太,心情雖然很差,但還是打趣說,“奶奶,您不愧是軍區(qū)醫(yī)院退休的人,如今這手藝還沒丟嘛?!?p> 老太太笑罵,“做了大半輩子的職業(yè),就算退休了,到死也丟不了?!痹捖?,又說,“我讓你學(xué)醫(yī),你不聽我的,若是也學(xué)醫(yī),這簡單的包扎自己就能做?!?p> 許爰想起小時候,她問云澤,“小叔叔,你長大了想做什么?”
云澤說,“金融。”
于是,她在那時也決定了自己的職業(yè),做與他一樣的人。可是后來發(fā)現(xiàn),她做不成與他一樣的人,甚至是連腳步都追不上他的。
老太太又絮絮叨叨地說了什么,許爰沒用心聽,直到她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訓(xùn)話說,“又走神,我剛剛說了什么,你聽到了嗎?”時,許爰才回過神,問,“奶奶,您說什么?”
老太太無奈地瞅著她,又說了一遍,“我說你摔的不輕,這兩天腿估計會疼,幸好沒傷到骨頭,不過沒結(jié)疤前,不能沾水。洗澡就別想了,到時候拿濕毛巾擦身上,將就幾天吧?!?p> 許爰點點頭,“嗯,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p> 老太太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又?jǐn)?shù)叨她,“你說說你這孩子,小昡前腳剛走,你后腳就摔成了這樣。等他下午來接你時,指不定怎么心疼呢?!?p> 許爰頓時噴笑,“一點兒小傷而已,不至于也扯上他吧,有您心疼就夠了。”
老太太又笑罵了一句,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許爰坐在沙發(fā)上,疼的懶得動,見云澤依舊站在原地,她也懶得理他,便拿起茶幾上的報紙,看了起來。
她剛拿起報紙,云澤忽然抬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抽掉了她手里的報紙,看著她,“你說我出國那一年,你在機場……”
許爰抬眼,看著云澤,他一雙眼睛涌動著什么,她忽然覺得,說這些都沒什么必要了,過去的事情在她心里早就過去了,那時哭的撕心裂肺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如今提起來,都覺得空白得很。
于是,她認(rèn)真地看著他說,“小叔叔,我嫁給蘇昡,是真的喜歡上了他,我雖然不覺得自己嫁不出去,但卻覺得,及時抓住愛情,是一件很對的事情?!?p> 云澤眼底涌動的東西一瞬間沉寂了下去,他嘲諷地看著許爰,“你確定你抓住的是愛情?你當(dāng)真認(rèn)為蘇昡喜歡你愛你?不是利用你對付我?”
許爰想起那盤光盤,聞言扶著沙發(fā)扶手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衣帽間,從包里拿出那盤光盤,又一瘸一拐地走回來,將光盤遞給云澤說,“小叔叔,麻煩你將這盤光盤交還給高峰,告訴他,我謝謝他了?!?p> 云澤看到那盤光盤,瞇起了眼睛,沒伸手去接。
許爰見他不接,便隨手將光盤扔進(jìn)了垃圾桶,又坐回沙發(fā)上,對他說,“若是一個人,拿自己一輩子的婚姻來做賭注,我有什么道理不相信他愛我之深?”
云澤冷笑,“蘇昡在國外將并購重組的公司做的風(fēng)生水起,他一直懂得怎樣將利益最大化,賭注從來就不小。不狠的人,能玩得轉(zhuǎn)國外市場?你以為他拿婚姻做賭注,就是愛你之深嗎?”
許爰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小叔叔,你是不相信世界上有愛情這種東西嗎?”
云澤臉色莫測地看著她,未答話。
許爰看著他的眼睛,不想與他再探討蘇昡是否愛她是否利用她這個話題,輕聲說,“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的親小叔,從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知道你不姓許,不姓云,你姓蘇。你與我們家,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不過是寄養(yǎng)在我們家而已,我們家的戶口本也沒有你的名字,我可以堂而皇之地喜歡你,哪怕長大后嫁給你?!?p> 云澤抿唇,眼底染上一汪黑色。
許爰平靜地說,“可是,在你出國那年,這個夢就碎了,我早就決定,無論你將來做什么,都與我沒有關(guān)系。你是云澤,我是許爰,你可以是我的小叔叔,我永遠(yuǎn)都不會再喜歡你了?!?p> 云澤目光狠狠地縮了縮。
許爰看著他,用再認(rèn)真不過的神色對他說,“小叔叔,我不相信那些年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只不過在你心里,始終覺得,你不需要愛情,你需要的是怎么把云天奪到自己的手里的實力。我不知道你們蘇家上一代人的恩恩怨怨,但我卻知道,我是你的可犧牲品?!?p> 云澤忽然怒道,“離開之前,我讓你等我,區(qū)區(qū)幾年而已?!?p> “區(qū)區(qū)幾年嗎?”許爰看著他,搖搖頭說,“小叔叔,在你看來是區(qū)區(qū)幾年,但在我看來,是我的整個青春?!?p> 云澤看著她,“所以,你讀了大學(xué)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去追林深?”話落,他說,“你別對我否認(rèn)你追林深是因為他長得與我有幾分相像?!?p> 許爰點點頭,“是,我最初見到林深,發(fā)現(xiàn)他的確與你有幾分相像。后來我找了私家偵探查了他,林深的媽媽與你的母親是姐妹,你們有些相像也不奇怪?!?p> 云澤盯著她,“你大學(xué)喜歡他三年,別告訴我你不是因為想念我?!?p> 許爰頓時笑了,“小叔叔,現(xiàn)實的愛情不是言情小說,我開始因為他有點兒像你,是有些好感,但后來,他一邊完成學(xué)業(yè),一邊自己支撐著公司,我欣賞他身上堅毅的品質(zhì),的確是喜歡上了他。哪怕我如今不喜歡他了,也不能因為這樣,就否認(rèn)我對他是出自真心的喜歡過?!?p> 云澤不語,目光沉涌。
許爰又說,“小叔叔,我喜歡你時,不過是個小姑娘,我決心不喜歡時,就如玩具,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我喜歡林深時,正當(dāng)青春,小心翼翼,不夠勇敢,累了,自然就不追了。我喜歡上蘇昡,是走過整個青春后,發(fā)現(xiàn)我在他面前更真實,他任何地方都恰到好處,無論是做事,還是做人,更值得我喜歡。這沒有什么可矛盾的,也沒有什么可質(zhì)疑的。”
云澤臉色沉暗,“所以,你的意思是,哪怕蘇昡欺騙你,你也甘之如飴了?”
許爰說出這些,讓一切暴曬在陽光下,覺得心里一下子就輕松了,她點點頭說,“哪怕他欺騙我,我也沒什么可虧的。蘇昡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與他比起來,我才不夠,色不夠。真覺得沒什么能值得他欺騙的。”話落,補充,“另外,我早就不喜歡你了,他早就知道?!?p> 云澤冷笑,“好,那就讓我們看看,他既然不是欺騙你,他喜歡你的價值能值多少?!?p> 許爰點頭,“我與小叔叔一起拭目以待?!?p> 云澤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許爰重新拿起報紙,新聞早報的頭版頭條已經(jīng)不是關(guān)于云天股市崩盤的消息,而是她和蘇昡在民政局領(lǐng)結(jié)婚證的消息。這一份報紙,極盡能事地扒了她的家庭背景,以前,都說她配不上蘇昡,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上了云天的蘇少,如今反而話鋒一轉(zhuǎn),說論家庭背景來說,他與蘇昡還真是門當(dāng)戶對。
又說這一次云天不見得會完,因為許家和蘇家是世交,如今這個風(fēng)口上結(jié)婚,顯然對于云天出事兒,許家不會袖手旁觀。
她看了一會兒,聽到動靜抬頭,見云澤已經(jīng)穿戴整齊,從房間出來,看樣子要立即出門。
云澤出了房間后,沒看她,徑直出了門。
老太太聽到動靜,追了出來,對云澤喊,“你這孩子,這是不吃飯了?又要走了?”
云澤說,“不吃了!”
老太太還要再說什么,云澤已經(jīng)上了車,將車“嗖”地一下子開出了院子。
老太太“哎呦”了一聲說,“開得這么快,多危險啊!”
許爰放下報紙,對門口喊,“奶奶,他不吃我吃,您快回來看著鍋吧,一會兒烙餅糊了?!?p> 老太太聞言連忙跑進(jìn)屋,又回了廚房。
吃過飯后,許爰坐在沙發(fā)上等著今天的新聞。云天開記者招待會的時間很快就要到了,她知道,新聞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出來。
她正等著,外面有一輛車開進(jìn)了院子,她循聲看去,見是孫品婷的車。
孫品婷停好車后,沖進(jìn)了屋,見到老太太,喊了一聲奶奶,然后,走到沙發(fā)前,一把揪住許爰的領(lǐng)子,惡狠狠地說,“領(lǐng)結(jié)婚證這么大的事兒,你丫的怎么沒跟老娘說!”
許爰翻白眼,“領(lǐng)結(jié)婚證是我自己的事兒,干嘛要跟你說?難道也要拉上你一起嗎?你將你那根木頭搞定了?也想結(jié)婚?”
孫品婷拽著她領(lǐng)子猛地晃她身子,啊啊啊一陣怪叫后說,“我就是這個意思?!?p> 許爰被她晃得頭昏眼花,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她的手掰開,沒好氣地說,“再被你晃下去,我要散架了?!痹捖?,好奇地問,“你還真把那根木頭搞定了?他不是臉盲嗎?”
孫品婷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說,“狗屁的臉盲,他是故意不理我的?!?p> “咦?”許爰看著她,“不是臉盲啊,這么說,他已經(jīng)被你征服了?”話落,好笑地說,“哪天讓我見見唄!我還不知道他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誰?”
孫品婷搖頭,“沒被我征服,正在征服中。他跟你一個姓,姓許,叫許非,沒準(zhǔn)三百年前你們還是一家子?!?p> 許爰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說的木頭竟然是許非?”
孫品婷點頭,“是啊,怎么了?看你這表情很驚異,你認(rèn)識他?”
許爰問,“他除了上學(xué)外,業(yè)余工作是不是珠寶設(shè)計師?”
孫品婷點頭,“是啊?!?p> 許爰想著這個世界真小,想起蘇昡給她講關(guān)于許非和他女朋友以及他的珠寶設(shè)計的故事,那時沒有想到許非竟然就是孫品婷口中的木頭,她想起她似乎說了一句他跟孫品婷是一個學(xué)校。
“怎么了?看你這副表情,讓人心里怕怕的?!睂O品婷瞅著許爰。
許爰轉(zhuǎn)頭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姐妹兒,眼光不錯。不過頂級珠寶設(shè)計師的愛情早就埋葬在了他十五歲那年,但愿你能讓他的愛情死而復(fù)蘇。路漫漫其修遠(yuǎn)兮,你好好上下求索吧?!?p> 孫品婷立即問,“什么意思?”
蘇風(fēng)暖將蘇昡給她講的關(guān)于許非的故事說了一遍。
孫品婷聽后,嗷嗷怪叫,“十五歲就懂愛情了,媽的,比老娘我還……”她話說了一半,見老太太從廚房里出來,頓時打住了要爆出的粗口。
許爰說,“十五歲的愛情,能保鮮多久?如今已經(jīng)過去十年了,你很有希望?!?p> 孫品婷敲敲自己的腦袋,有些苦惱地說,“我得好好想想?!?p> 許爰好笑地看著她,“想想怎么攻克他嗎?把你鍥而不舍的精神拿出來,鐵杵磨成針。”
孫品婷搖頭,“我得想想我是真喜歡他嗎?他這樣的人,十五歲就被一個女孩給坑了十年,若是二十五歲,我若是真追上他后,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真正的喜歡他,豈不是又把他給坑了?”
許爰愕然了片刻,摸摸她的腦袋,佩服地說,“可以啊,懂得思考人生了,你什么時候有這個良知了?以前甩了一個又一個,可沒見你認(rèn)真思考過這么深奧的問題?!?p> 孫品婷劈手打掉她的手,不客氣地反擊,“你都不聲不響地給人家領(lǐng)了結(jié)婚證,我難道還原地踏步不知上進(jìn)?”
許爰噴笑,“也是。”
孫品婷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所以然來,不知道自己是真喜歡許非,還是見了他之后一時興趣,她是個想得開的人,索性干脆不再想,重新對許爰問,“你還沒回答我呢?怎么就和蘇昡突然地領(lǐng)了結(jié)婚證了?”
許爰對她說,“是有點兒突然,是我提出來的,蘇昡同意了,就去了民政局。”
孫品婷睜大眼睛,“不會吧?你對蘇昡求婚?”
許爰笑著仰起臉,“女人就不能求婚嗎?”
孫品婷傻了傻,一把又揪住她衣領(lǐng),惡狠狠地說,“是不是好閨蜜?快如實招來,否則要你好看!”
許爰受不了她這副模樣,連忙點頭。
孫品婷放下了手。
許爰想了想,便將她追去上海,發(fā)現(xiàn)喜歡上了蘇昡,林深給她打電話說有重要的事情,回來后,她約了林深,林深給他了那盤關(guān)于蘇昡和云澤談判的光盤,之后她突然對蘇昡提出結(jié)婚,然后蘇昡立馬開車載著她去了民政局,以及今早云澤離開前發(fā)生的事兒,都跟孫品婷小聲說了。
孫品婷一邊聽著,一邊咋舌,在許爰說完后,她用敬佩發(fā)光的眼睛瞅著她說,“姐妹兒,我以后誰都不服,就服你了?!?p> 許爰噴笑,翻了個白眼。
孫品婷摟住她肩膀,對她抱怨說,“你也太不夠意思了,你喜歡云澤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啊,我就知道你怕他,總是躲著他,我也不知道林深的媽跟云澤的媽竟然是姐妹,這地球可真小啊,還有,云澤竟然也姓蘇,哎呀,他們蘇家人果然厲害,一個個厲害的不是人……”
許爰聽著她絮絮叨叨地說著,無語地不接話。
孫品婷又說,“蘇昡說那年在機場,他對大哭的你一見鐘情,這場景怎么這么像言情小說吶,要不然云天真倒閉的話,你勸勸蘇昡,無以為生的話,寫言情小說得了,一準(zhǔn)大賣?!?p> 許爰笑出聲,“行,回頭我跟他說說?!?p> 孫品婷又說,“作為你的好姐妹兒,我也覺得蘇昡是真心喜歡你的,一個人的眼神騙不了人。我支持你。什么光盤不光盤的,什么上一代的恩怨,商海廝殺,關(guān)你屁事兒啊?!?p> 蘇風(fēng)暖點頭,“我就是這樣想的。”
二人又挨著說了一會兒話,手機“嘟”地一聲響,許爰伸手拿了起來,見是即時新聞。
她打開新聞頁面,孫品婷湊過來與她一起看。
大概意思是,云天低價拋出所有股份,云天易主,接管云天的人是云澤會館的創(chuàng)始人云澤。
記者們沒想到蘇昡沒有救云天,反而因此將云天轉(zhuǎn)手易主,眾所周知,云天是家族企業(yè),他不對云天救市,意味著一個家族數(shù)代人創(chuàng)下的基業(yè)垮塌。
新聞視頻里,攝像機鏡頭對準(zhǔn)的蘇昡說了這樣一句話,“大家可能都很好奇,我為什么不對云天救市?那是因為,我找到了比守護(hù)云天更讓我想要抓住和愛護(hù)的東西,我不想因為云天而耗費盡精力,云天會有更適合的人來接管它,而我,也有對我來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p> 孫品婷“哇”地大叫了一聲,“蘇昡好帥!”
許爰彎起眉眼,他果然沒有騙她,眼底蒙上一層濕潤,不臉紅地說,“他本來就帥!”
孫品婷難得地沒有嗅她,對她好奇地問,“他說對他來說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是什么???”
許爰眨眨眼睛,笑著說,“結(jié)婚典禮吧!”
孫品婷又哇哇大叫起來,“我要做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