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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在中唐

第二十四章 牢獄之災(zāi)

謀在中唐 韋小凡 2625 2017-12-01 13:31:53

  不覺又過去了十幾日。楊柳依依,桃紅柳綠的季節(jié)了。

  當(dāng)然,提到春,很自然就想到了雨。春雨沙沙,種豆種瓜。

  隨風(fēng)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這是杜子美對春雨描繪的神來之筆。春雨也似乎如此,激烈、急躁、粗暴似乎沒有她的份兒,淅淅瀝瀝,霧霧濃濃,煙雨霏霏,就像夢一般,輕柔飄渺,又似牧童笛音,清幽悠遠。

  春天,總是惹人遐想的季節(jié)。

  公子小姐們騎馬郊游,飲酒賦詩,好不熱鬧。

  這天下午,好不容易又輪休半天,蕭衡一個人,就在街上隨便逛逛,享受這大唐的春天。

  “咦?”蕭衡正逛間,卻發(fā)現(xiàn)遠遠地停著一輛華蓋車。當(dāng)然他的關(guān)注點不是車。

  那不是元宵節(jié)那個小丫頭么?蕭衡遠遠看見,小丫頭穿著鑲黃帛,下著深色曳地長裙,頭間垂鬟分肖髻,引人注目。此刻一個王公貴族模樣的男子正在對她說著什么,小丫頭十分不情愿,鬧了好一會兒,才上車走了。

  這小丫頭,來歷不簡單啊。

  “這是儀王呢?!彪s亂聲中,蕭衡聽到有人在得意洋洋地向眾人吹噓自己的見識。

  儀王?誰啊,蕭衡一點印象都沒有,不過,那個男子是儀王,那小丫頭可能就是什么郡主?我的媽呀,蕭衡歪了歪嘴。

  “砰”然后就是瓷器碎裂的聲音。

  “啊,我的上好河北刑窯瓷器,值好一百多兩銀子呢,你賠我,你賠我?!?p>  “什么?”蕭衡還在發(fā)愣時,一個尖臉瘦猴男子就抓住了他。地上散落一地的瓷器碎片。

  蕭衡明明記得,他可什么都沒做,是那個男子故意碰上來的。

  碰瓷,蕭衡苦笑。

  “我沒有?!笔捄夥裾J,道,“兄臺,是你弄錯了吧?!?p>  “弄錯?我怎么會弄錯?”尖臉男子高聲道,“你還賴,我要報官,對,報官?!?p>  霎時周圍聚集了很多人,指指點點,卻沒有人出來說話。尖臉男子顯然是輕車熟路,不容蕭衡反抗辯解,就鬧到了縣衙。

  縣衙大廳,一個圓臉長須的人坐在上面,衙役分散兩排。

  “堂下……呃……堂下何人?!笨h老爺一拍驚堂木,打了個咯,似乎中午半醉未醒。

  “回稟老爺,小人何二生,今日在路上行走時,被這個人撞到,撞碎了小人上好刑窯花瓶,大人,這可值一百三十兩,是小人的心頭肉啊,請青天大老爺一定要為小人做主啊?!焙味殿^連連,眼淚鼻涕留下,似乎慘不忍睹。

  “胡說,一個花瓶,哪里值……”縣老爺也不是那么好欺騙的,但是馬上一個八字林主簿立刻在他耳邊說了些話,縣老爺爺就立馬轉(zhuǎn)變了。

  “啪?!币慌捏@堂木,縣老爺?shù)?,“兀的被告,你有何話說。”

  “大人明鑒,小民冤枉啊,是他自己碰上來的。”蕭衡只好老實申訴,這驚堂木,聲音真大,拍得他心里一抖一抖的。

  “有誰能證明?”縣老爺問。

  “小民剛才在那里,應(yīng)該有人目睹?!笔捄獾?。

  縣老爺立刻傳喚了幾個人,不過誰都說沒看見,蕭衡心里不免絕望,看來是有人要對付自己,這個何二生肯定不好惹,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說不知道。不過還算他們有良心,只說看不清楚,沒顛倒黑白說是蕭衡去撞的。

  “先押下大牢,待找到證據(jù),再行問審?!笨h老爺一拍驚堂木,就將蕭衡下了獄。

  蕭衡被兩個差役押入了牢房中。

  才進牢房,一陣惡臭撲鼻而來。這可不比現(xiàn)代社會,牢房設(shè)施齊全,住得比普通貧民還好。這時候的人對犯人可沒什么好待遇。只要進來,甭管你之前地位顯赫還是平頭百姓,不管你是罪大惡極還是無妄之災(zāi),都是犯人,若沒有人在后臺照應(yīng),定然常受欺凌,忍受生不如死的感覺。

  牢房狹小,犯人不少。許多都是十幾人關(guān)押到一間,里面就是發(fā)了霉的干草和破爛的枕席,連如廁都在牢房內(nèi),吃住都在那一間,那臟亂的情景可想而知。

  蕭衡被帶上手銬,進了牢房。牢房中間是一條走道,兩邊才是每間七八個平方的房間,說是房間,其實極其簡陋,都是用大木樁訂住,用鐵鏈鎖上,犯人都帶上手銬,有的還有腳鏈、枷鎖。內(nèi)被束縛,外有牢役看守,想越獄,那是極其困難的。

  受夠了過堂時的各種大刑,也在牢房受夠了差役的折磨,很多人都是遍體鱗傷,有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牢房內(nèi)眾人見到牢役又押著蕭衡進來,一些人麻木的看了一眼,一些人看也不看,仿佛習(xí)以為常,又添了一個“伙伴”。有個別的則小聲喊了聲冤枉,牢役橫眉一眼,出聲的人立馬縮了回去。

  走過了十幾間牢房,一直到了最后的兩間,這里與剛才不同。里面只是關(guān)押一個人,因為是走道盡頭,那里有一扇高高的窗,通風(fēng)較好,里面除了雜草,還有一張蕭舊的席子。與剛才的大雜間相比,算是極好的待遇了。

  想不到自己還來“享受”了一下真定城的頂級牢房,蕭衡暗自苦笑。縣令越是這樣安排,他心里就更加清楚,這遠不是碰瓷那么簡單。縣令的變化,就是林主簿的耳語,肯定是那林主簿做的手腳,只是他為什么要陷害自己,自己一無所有,不至于有什么值得他惦記的啊,蕭衡百思不得其解。

  兩個牢役把門開了,推了蕭衡進去?!袄蠈嶞c?!崩淅湔f完,然后嘩啦用大鎖把門鎖上了,之后出了牢房,到旁邊另一間干凈的看守房里喝酒。

  “兄弟,犯了何事?”蕭衡正在查看自己的處境,隔壁牢房傳來聲音。

  蕭衡回頭看,這小子,這人面如冠玉,目若星辰,好一個大帥哥。自己見過的王小姐的表哥林少爺已經(jīng)是千中無一了,這家伙,萬中無一啊。讓人更加嫉妒的是,他身穿凌羅,腰間佩玉,顯示家世不凡。但這人看上去并不文弱,反而炯炯有神。穿著還有些樸實,更加顯出此人的不簡單。

  犯了何事?蕭衡苦笑,難得有個聊天的。就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

  其實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就是自己走在路上,被人訛了。

  “就這樣?”那人愣了半天,上下打量蕭衡,想來蕭衡這打扮,有什么值得訛的,更怪異的是,還關(guān)押到了這優(yōu)待的牢房。

  “怪也,怪也?!蹦侨肃钸叮鋈荒X洞大開,“我說兄臺,你莫不是搶了別人的相好吧,別人想動你,卻又顧忌自身身份,這樣逼你這個小子離開了?!?p>  呃?蕭衡滿頭大汗,這說的什么跟什么???看著帥哥一臉戲謔,蕭衡不得佩服這個家伙,進了牢房還這么悠閑,跟過小日子似的,心態(tài)不錯。他一攤手,笑道:“誰知道呢。”

  “哈哈。”那人笑了起來。

  “兄臺,你又是為何?”蕭衡反問他??催@帥哥渾身沒有半點傷痕,精神十足,就差哼小曲了,想來一直是受到極其優(yōu)待,坐牢坐得很滋潤。

  那人眉毛一挑,滿不在乎道:“本公子看到一個廢物調(diào)戲一位姑娘,揍了那廢物一頓?!?p>  “仗義?!笔捄庳Q起大拇指,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有劇情啊。

  哪知那公子換了苦臉,道:“誰知那女子是那廢物的小妾,反而維護那廢物,這不……”他說不下去了。

  蕭衡愕然,感情劇情歪了,幫錯了人。在丈夫和幫助自己的恩人,那女子選擇了幫丈夫,報了官,幫自己的恩人卻下了獄。不過看來這公子來頭不簡單,縣令也奈何不得,所以才受到了特殊的照顧。

  難怪方才這位帥哥開玩笑說自己搶別人的相好的呢?

  這世上,哪有那么多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呢?

  說起來兩人都是無端受災(zāi),又都得到了特殊照顧,竟有點惺惺相惜了,互相通了姓名,原來對方叫郭晞。郭晞?這名字怎么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難道以前有個老同學(xué)叫郭晞?蕭衡想了半天,沒有想起來。

  郭晞卻是自來熟,介紹完畢,就開始跟蕭衡稱兄道弟起來。兩人仿佛不像在坐牢,要是有酒,肯定把酒言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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