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楚凡來到劍閣前門的廣場之上時,遠(yuǎn)遠(yuǎn)便見著一個青衣身影在等著自己,楚凡滿臉笑意,便走了上去,那人正好也看見了楚凡,嫣然一笑便迎了上來。楚凡叫了一聲,“依依,怎么來這么早?”便一手抄起了木依依的手,將那冰冰涼的小手握在掌心里,真是分外的舒爽。
木依依說道:“好多人都叫我依依的,你也叫就不特別了?!背惨宦牐肓讼胝f道:“難不成教你‘依兒’?”木依依頓時眼神一飄,楚凡摸摸腦袋說道:“開玩笑,開玩笑的,那就叫小依好了,小依,小依,小鳥依人,嗯,不錯。”“好啊,”木依依笑道:“我是小一,那你便是小二,而且永遠(yuǎn)都是我的小二哦,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的那種哦?!?p> 楚凡不禁瞠目結(jié)舌,居然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但是小二就小二吧,至少是獨一無二的一個稱呼。楚凡將木依依的另一只手也拉過來,因為兩人的另一只手都握著劍,所以楚凡便只是輕輕碰了一下,便說道:“小依,你是不是穿少了?手這么涼?冷不冷?”
木依依聞言說道:“沒有,我穿很多了,只是我天生便是寒體質(zhì),一到冬天,整晚整晚膝蓋都是涼的,怎么也焐不熱?!背猜勓孕奶哿艘幌?,便抬手摸了摸木依依的額頭。在楚凡家這種手勢是祝福的意思,每當(dāng)老爹要出門回戰(zhàn)場的時候,奶奶還沒去世之時,便會拿手撫著父親的額頭,對著父親說:“兒行千里,你父在天,為國戍邊,流血不失?!?p> 奶奶此時并不會說什么好好為國出力之類的話,而是告訴父親,去戰(zhàn)斗吧,以鮮血捍衛(wèi)祖國的疆土。而在奶奶離世之后,每當(dāng)父親出門的時候便會撫著自己這個最小的還沒有送出去歷練的小兒子的額頭,父親卻不會說什么,只是撫著自己的額頭,目光似乎穿越了時光與當(dāng)時撫著父親額頭的奶奶對視著。
楚凡當(dāng)時懵懵懂懂的,只覺得父親的手心里滿是老繭,摸著自己的額頭就像是粗布遮在上面似的,現(xiàn)在想來,那感覺是何等的溫暖和安全。這是自家的習(xí)慣,此時用了出來,楚凡便覺出不同來,原來撫著對方的額頭,感受到對方的體溫,便像是感受到了對方的心似的,這種全心全意的去呵護去珍惜的感覺,真是再美好不過了。
木依依怔怔地看著楚凡,任他摸著自己的額頭,他的手抵在自己額頭之上時,只覺得他的手好暖,暖到了自己心里似的。一時間,兩人都靜靜的沒有說話,只有一種兩人才能感受到的溫暖在兩人心間流轉(zhuǎn)。
半晌之后,楚凡收回了手,對木依依說道:“小依,以后多去泡泡溫瀑,體寒也是能改善的?!闭l知木依依卻說道:“不是有你么?你手這么暖,還有你焐不熱的?是不是,小二?”
楚凡莞爾一笑,答道:“是。”同時在心里說道:“一定讓你暖到心里,再也不受涼?!?p> 木依依忽然怪叫了一聲,說道:“再不進去,比賽就開始啦?!背惨惑@,便被木依依拉著往人群里走去,見木依依在前面艱難的推擠著,楚凡便將她往后一送,自己在前面開起道來。
兩人來到第二十八號擂臺,便聽見昨天那劍閣子弟站在擂臺之上在那扯著嗓子喊著,“第三七二八號,楚凡,有沒有來?來了速來簽到!”楚凡一驚,便上前叫道:“來了來了......”剛準(zhǔn)備說抱歉來晚了呢,只聽那人又叫道:“第三六三三號,終無南,有沒有來?來了速來簽到!”楚凡頓時一愣,敢情原來不是自己一個遲到了呀。
楚凡的心情變放松了下來,人也是個奇怪的生物,什么事情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便會忐忑不安的,只要一聽說還有人跟自己一樣,便立刻就坦然多了。楚凡來到擂臺邊簽了個到,便拉著木依依往旁邊走了走。這時木依依便乘著還沒比賽的間隙對楚凡說道:“小二,剛才就把我往身后一扔,便不管我啦?還說是我的小二呢,現(xiàn)在就這樣對我,以后還不反了天?”
“什么?”楚凡一愣,這孩子看不出來好賴么?但看著木依依眼里的笑意,楚凡便明白過來了,便配合著道:“大小姐說的全對,小子的錯,小的該死啊?!蹦疽酪姥谧煲恍Γf道:“真貧嘴,油嘴滑舌的,洋腔怪調(diào)的,真是,之前怎么看都是老實人呢,現(xiàn)在怎么看怎么是紈绔子弟啊?!?p> 楚凡心中一笑,可不就是紈绔子弟么?但是嘴里說道:“對了,剛才小依你說反了天,誰是天?”木依依將頭一昂,理所當(dāng)然道:“那必須是我啊。”楚凡叫道:“你這才叫反了天了好吧?!蹦疽酪勒f道:“怎么?不行么?厚德載物那是地,虛無縹緲那便是天,你覺得我不像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不應(yīng)該在天上?”
楚凡連忙搖頭稱不敢,并點頭稱是,“必須是天仙吶,否則怎么配我這個癩蛤???”木依依一聽這話忍俊不禁,嫣然一笑,隨后說道:“知道就好,癩蛤蟆,別說,還真有點兒像唉?!闭f著,還煞有介事的上下打量了下楚凡。楚凡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就覺得自己像是沒穿衣服似的。
正好此時那劍閣子弟在臺上叫道:“今天的比賽分為上午五輪,下午兩輪各十二場,一個輪空名額,明天將誕生本擂臺的前十名,后天便會開始本屆‘比劍大會百強’的角逐?!贝搜砸怀?,便叫臺下眾人明白了這幾天決賽賽程,對于后天的比賽,也憧憬起來,劍閣百強,便會在那時誕生。
楚凡也激動起來,再過兩天便會誕生新的劍閣百強榜了,自己能不能上榜呢。還真是期待啊。只聽那劍閣子弟接著說道:“請昨天最后一輪最后一場獲勝者編號一三九五的付晨上臺來一下。”一時間臺下眾人都你看我我看你的,只見人群里忽然冒出來一個長得非常有特色的人來,只見那人一躍躍上了擂臺。
那人什么長相?長相倒是看不清楚,但是膚色真是太有特點了,太黑了,黑的只能看見眼白,和咧嘴時的白牙,長的這么有特色,想冒充都很有難度啊,辨識度太高了,簡直是鶴立雞群嘛,怎么劍閣還有這種奇葩的?
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人會長的這么黑,但是楚凡倒是對劍閣又多了幾分認(rèn)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啊。連特殊人種都有。縱觀整個天下的歷史,還真沒見哪本典籍里提到過有皮膚這么黑的人,真是長了見識了。
一見那人上臺,那劍閣子弟二話不說,便自地上端起那箱子,對他說道:“來,請抽一個號碼?!蹦歉冻繉⑹稚爝M箱子,攪和了一下,然后摸出來一個紙條來,那劍閣子弟將紙條打開了,念道:“請編號為三三五五號的李礪上臺一下?!?p> 另一個長相普通的人上了臺,那劍閣子弟請付晨下了臺,便對李礪說道:“請抽出第一輪的十個號碼來。”李礪一愣,仔細(xì)想了想,卻明白這是為了防止作弊,才會采取這樣稍顯復(fù)雜的辦法。便愉快的抽出了十個號碼來。
十個號碼里沒有楚凡,楚凡便心里稍稍松了口氣,遲到了,剛來便上臺比劍,狀態(tài)肯定不好,還是在之后幾輪比要好一些。之后的程序與昨天一樣,依次抽簽決定了場次,便留下兩人在臺上,馬上就要開始今天的第一輪第一場的比賽了。
在楚凡的角度,看到的便是左右兩邊的人,只見左邊那人執(zhí)一柄看起來貌似普通的劍。但細(xì)看的話,便會發(fā)現(xiàn),他的劍,白的有些太過了,看來也不普通,他擺了個簡單的起手式,只兩腳微微一分,手里劍隨意的往地上一指。而右手那人手握一柄淡紫色的劍,楚凡一驚,細(xì)看那人,居然正是昨天的紫劍之人,還真是人品好,連續(xù)兩天都是首輪首場被抽中,今天倒要看看他會怎么比。
兩人互行一禮,互報了姓名之后,便準(zhǔn)備開斗了。只見那紫劍之人仍是一副輕視的姿態(tài),一手扶在腰上,一手將劍收在背后。楚凡一見便笑了,今天還用這招,能行么?看對面那人似乎不為所動的樣子,楚凡便在心里說道:“這孩子的如意算盤今天算是打錯了啊?!?p> 眼見著對手不為所動,依舊擺了個有攻有守的起手式,紫劍之人不由眉頭微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便緩緩的換了個起手式。只見他右腳向后撤了一步,變成了微弓步,身子微微向前傾,左手也移到了劍柄之上,變成了雙手持劍,身子一側(cè),將劍斜向上指著,端在胸前,扭著頭,眼睛直盯著對面之人。
對面那人一見他如此,不由得自嘴角扯出了一個微笑,似乎早料到他會變起手式,一副胸有成竹,果然如此的高深模樣。那紫劍之人一見,便有些氣悶,居然不知不覺,受了對方算計,著了對方的道,還沒打,自己在氣勢上便落了下乘。不行,自己要找回來,而辦法,便是出招了。一念及此,紫劍之人便欲出劍。
但是對面的人卻是搶先一步,往前猛地一沖,一劍刺來,紫劍之人不禁吸了口氣,剛才自己一走神的這一小小戰(zhàn)機都緊抓不放么?用不用主動攻擊這么謹(jǐn)慎?倒要看看是怎么個厲害法。
紫劍之人避也不避,也是一劍刺出,兩人的劍看起來氣勢十足,但是在場邊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兩劍,刺得都是綿軟無力的,象征的意義倒是大于威力,只是為了威懾對方而已,就像是貓受到威脅時會發(fā)出呼聲然后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似的。這兩人此時便是在虛張聲勢,目的嘛,便是刺探對手虛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