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聞言,二話不說伸手就在木依依腰際,將盔甲連接處兩邊扳住,輕輕一用力,就將那小布索掙斷了,依法炮制的將另一邊也弄斷了之后,便將上半身的盔甲自木依依的頭上脫了下來腰際以下的部分的盔甲就屬于穿在里面的軟甲部分了,就像是脫衣服一樣的脫下來就好了。
但是盔甲脫完之后,楚凡卻并沒有停手,只見楚凡將手往木依依衣襟上一握,雙手微分,就見木依依脖子以下露出了一點潔白的軟肉。李弈一看就不干了,怎么這楚凡腦袋都糊涂了還能耍**呢?
李弈便一把抓住了楚凡的雙手,楚凡便扭頭疑惑的看著李弈,雖然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是看眼神很是不解的樣子。李弈便說道:“行了,行了,這樣就行了,不用再脫了。”
楚凡聞言便掙開了李弈的手,小心的將木依依的衣領拉好,然后繼續(xù)保持著剛才木愣愣地看著木依依的姿勢。李弈便也站在了楚凡身邊,小心地觀察著木依依的臉色的變化。李弈看了半晌,見木依依的臉色還是如金紙一般的,便不由得皺了皺眉,問齊魯幾人道:“之前楚凡是怎么給木依依治傷的?詳細地說給我聽聽?!?p> 齊魯幾人對視了幾眼,便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一絲詭異的痕跡,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黑衣人是之前跟傷木依依的黑衣人一伙的么?但是這人看樣子是來救治木依依的,又是楚凡帶來的。齊魯幾人便有些吃不準這人是敵是友,一時沒有說話,都是看向了楚凡。
李弈心里苦笑,這時候看他有什么用?他已經(jīng)什么都不知道了,好像就只知道個木依依罷了。李弈便笑著說道:“楚凡現(xiàn)在心情不好,你們應該知道當時的細節(jié)的吧,跟我說說,我是來救木依依的?!?p> 齊魯幾人才稍稍放了心,然后齊魯就將楚凡救治木依依的過程說了。李弈聽完之后便疑惑了,這過程沒錯啊,傷口包扎的也沒問題,藥丸也沒問題,怎么會出現(xiàn)不一樣的反應呢?怎么說這也是自己配制出來的暫時壓制毒性的,應該現(xiàn)在臉色不會這么難看的???
李弈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直到楚凡在哪里喃喃的說道:“這......媳婦......也太......黑了。”
“原來是這樣!”李弈便腦袋一亮,忙叫人打來水,當然,是齊魯吩咐的。水打來之后,李弈便將一條棉布浸濕了,細細的在木依依臉上脖子上擦了一遍,擦掉木依依抹在臉上的顏料之后,終于露出了一張吹彈可破白皙晶瑩的臉蛋來。楚凡一見,便歡喜地說道:“這......媳婦......好看。”但是以去卻是還是生硬的很。
齊魯幾人就算再傻此時也看出來楚凡有些不對了,然后齊魯就湊上去叫了楚凡兩聲,楚凡聞所未聞,一直保持著那樣木木的看著木依依的姿勢,似乎他的世界里就只有木依依一樣。齊魯便伸手往楚凡肩上一拍,楚凡倏地扭頭看著齊魯,卻并沒有像之前對待李弈一樣的扭齊魯?shù)氖?,而是一雙眼睛微瞇著看著齊魯。
齊魯看著楚凡明顯不一樣的眼睛,便忙問道:“楚凡,小二,你怎么了?”
楚凡聞言,便將肩頭一抖,抖開齊魯?shù)氖终?,便繼續(xù)一瞬不瞬的看著木依依了。一邊的李弈看得心里直叫,“怎么換了個人就換個狀態(tài)了???怎么不跟這人大打一場?為什么就獨獨對我下手啊?”
自然沒有人去在意李弈在想些什么,齊魯卻是陡然轉身看著李弈,然后嚴肅的叫道:“你是誰?你把楚凡怎么了?楚凡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的?”
剛才楚凡的異狀大家都看到了,于是李弈便立刻被四條大漢緊緊圍住了。雖然李弈并不懼這四個連兵器都沒拿在手上的大漢,只要他愿意,他幾息之間就能將這幾個大漢料理了,他身上的“好東西”可多著呢。但是他并不想這樣做,因為楚凡不知道彭城的事,那么這些人說不定也不知道,也就是說他們有可能是無辜的犧牲品。
當然,也有可能全軍都知道就是楚凡不知道,那楚凡這個一軍主將就當?shù)奶吡?。李弈便笑了笑,說到:“我叫李弈,南唐李家你們應該聽說過吧,我就是李家的大公子?!?p> 李弈說完了便將胸膛高高的挺了起來,江湖上南唐李家還是小有名氣的,但是齊魯幾人一臉木然的神情,便頓時叫李弈感覺吃了顆蒼蠅。李弈便輕咳一聲,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這個,你們猜的也沒錯,那毒箭就是我叫人射的......”
齊魯便暴喝一聲,揮拳就直直的朝李弈腦袋打來。李弈將脖子一梗,快速地說道:“普天之下只有我能救得了木依依,楚凡這副模樣也只有我李家典籍之中有所記載,你看著辦吧?!?p> 齊魯?shù)娜^在距離李弈的鼻尖只有半寸不到的位置停了下來,拳頭帶起的風吹亂了李弈的發(fā)型。李弈嘿嘿一笑,說道:“我就知道你們還是有理智的人,不會輕易動粗的,大家都是文明人,早就已經(jīng)過了以拳頭決勝負的時代了不是?”
齊魯便恨恨地說道:“我不管你給楚凡下了什么藥,你要負責治好他,當然還有木依依,否則,我將追殺你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李弈便一聲輕笑道:“這你可弄錯了,我承認木依依是我下的毒,我會治好她的,但是楚凡嘛,就不關我事了,這是他自己造成的,與我沒多大關系,所以我并不保證一定能治好他。況且我也只是猜測他是那種情況,還沒有確定,就算想治也得知道他是怎么了不是?”
齊魯便忽然將背上的劍取了下來,狠狠地插在了地上,李弈便驚得向后猛跳了一步,齊魯之猛那可是舉世皆知的啊。齊魯看著李弈說道:“我才不管你說什么不關你事呢,總之楚凡是去找你之后才變成這樣的。你不負責也可以,我就滅了你!”
李弈便叫道:“哇咔,你能不能再講理一點?那我就將整件事的始末說給你們聽聽好了,你們看看我到底應該怎么負責,負多少責吧。”當下,李弈便將整件事的始末說給了在場的眾人聽了。
聽完李弈的講述,在場的眾人便齊齊安靜了下來隨后蘄川便喘著粗氣,激動的叫道:“不可能?張帥不可能做出那種事的,我大楚軍根本不會做那種事的,你騙人?我們已經(jīng)占領了彭城,為什么還要屠城?屠了城叫整個靖國軍民仇視我們嗎?那樣一來還怎么吞并靖國?你騙人?”說著說著,蘄川一個壯漢,竟然哭了出來。
李弈喟然一嘆,這個人出彭城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所感覺了吧,要不然也不會這樣的。齊魯幾人緊抿著雙唇,一語不發(fā)。李弈便說道:“然后就不知道怎么的,楚凡就變成這樣了,沉默寡言不說,腦子還不靈光了,關鍵記憶力還下降了很多,說話也說的不利索了?!?p> 齊魯便忽然說道:“你說你家典籍里記載過這種情況?是什么情況?”
李弈便點點頭說道:“我家典籍記載過一種死士,叫做‘藥人’的,似乎就是楚凡這種情況,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表達不暢。”
“藥人......”齊魯喃喃兩聲便說道:“聽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貨色,而且一聽就知道那是很長時間培養(yǎng)的結果,楚凡怎么會是跟那種人一樣呢?你誆我?”
李弈便笑道:“藥人制作過程基本跟楚凡的經(jīng)歷差不多,都是取家破人亡之人教習武功然后在最后刺激一下,使其發(fā)癲然后失去靈智......”
李弈說到這里,然后便停住了,齊魯已經(jīng)緩緩地拔出了巨劍,冷冷的盯著李弈。李弈便急忙說道:“你別誤會啊,我們可沒有培養(yǎng)楚凡做藥人的意思,關鍵是我們根本不知道怎么培養(yǎng)藥人,那只是在典籍里的傳說啊......再說楚凡也不是很聽我的話啊,你覺得楚凡會被我控制嗎?還有,只有我能救得了木依依啊,你忘了嗎?”
也不知是李弈的哪句話起了作用,齊魯最后只得憤憤的將劍插了回去。李弈便悄然松了口氣,然后他說道:“總之現(xiàn)在只有我能救木依依,然后楚凡不肯離開木依依,我也需要回家查典籍看看楚凡到底是什么情況,更要回家調(diào)制解藥解木依依的毒。所以,我就要把木依依和楚凡都帶回去了。最后再說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跟著這樣的楚軍混是沒有前途的,況且沒了楚凡,你們也蹦跶不起來?!?p> 李弈的一番話說得在場的幾人都沉默了。然后當天下午,李弈便與楚凡一人一馬將木依依綁在了兩匹馬之間就遠遠離開了這個“登云山”回南唐去了。李弈選擇的路線是一路往西,穿州過府到達渭水之后就走水路,畢竟木依依的小身板可經(jīng)不起折騰,走水路要繞遠一些,但是保險。
李弈三人走了之后,齊魯便帶著梅氏兄弟也離開了,李弈說得沒錯,將屠刀伸向了自己同胞的人,的確是不值得幫助的,此所謂失道寡助。剩下的沒了主心骨的曾經(jīng)的“楚凡軍”便撤了營寨,緩緩回彭城去了,自此,威震天下的“楚凡軍”就淹沒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第二天,蒲城軍再到達“登云山”時,便發(fā)現(xiàn)了異狀,山下昨天的戰(zhàn)場并沒有照例被焚,派人往山里搜一下,證實了楚凡軍已經(jīng)退走了,蒲城軍倒沒了勝利的喜悅,只有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的悵然......
半月之后,彭城十幾萬大軍便碰上了,敗退回來的“楚凡軍”領軍的自然是蘄川,張韜一見楚凡幾人已經(jīng)不見了,便痛心的閉了眼睛,現(xiàn)在西線已經(jīng)徹底吸引了靖國全部的仇恨,靖國內(nèi)部已經(jīng)在緊急征兵來圍剿西邊的這些楚軍了。楚凡現(xiàn)在又損失了最銳利的矛尖,整個軍團便被濃郁的死亡陰影籠罩著,似乎幾十萬彭城居民的亡魂詛咒著他們似的。更失策的是,東線并沒有因此而得到解脫,反而迎來了靖軍的瘋狂攻擊,楚靖之間的全面戰(zhàn)爭,爆發(fā)。
而此時的楚凡已經(jīng)和李弈兩人做上了渭水南下的客船之上了,這客船可不是蓬船之類的小船,而是大型客船,是從“古豐城”開往南唐的跨國航船,當然,這也是木家的產(chǎn)業(yè)。船艙分成了好多個小的船室,其中一個船室里,木依依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臉色微有些蒼白,情況還算樂觀。
楚凡靜靜地靠坐在木依依床邊,正在閉目養(yǎng)神,畢竟楚凡現(xiàn)在只是有些不正常,基本的休息還是需要的?!爸ㄑ健币宦暎业拈T被打開了,李弈鉆了進來,然后關上了門,手里拿著一個小紙包,里面濃香四溢,幾個大肉包躺在里面。
李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楚凡,便躡手躡腳的來到了木依依的床邊,,準備掀起木依依的被子查看她右臂上的創(chuàng)口,誰料此時忽然一柄連鞘鐵劍刷的一聲就抵在了李弈的咽喉上。李弈的動作便隨之一滯。
“我勸你不要動她,免得我一不小心會滅了你,其實我心里還真的很想滅了你呢?!背苍幾H的聲音響了起來,李弈便笑了笑,后退了兩步,說道:“好,我不動,我不動就是了,來......吃早飯了......”然后李弈就發(fā)現(xiàn)原本拿在手上的那個紙包已經(jīng)不見了,楚凡正一口一口,慢慢的吃著肉包,然后緩緩地收回了劍,整個過程,楚凡連眼睛都沒睜開。
“**!”李弈便在心里暗暗罵了一聲。這也怪不得他,楚凡自從上路之后便一直沉默寡言的,成天目光呆滯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有看著木依依的時候眼神才會有些變化,令人驚奇的是,上船之后沒幾天,楚凡便能夠流利的說話了,而且表達的意思很明確,不,是很準確。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楚凡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思考,已經(jīng)恢復了?
但是楚凡的行為變得很怪異,一天到晚守著木依依,不要李弈接近她,甚至要李弈教他怎么看木依依有沒有什么情況,一開始李弈自然是不會教楚凡這些,但是被楚凡狠狠揍了兩次之后,李弈才妥協(xié)了。他算是明白了,楚凡不是在要求,是在命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