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底氣說出糧草充足這句話自然是因為幾天前曹家傳來消息,說南唐的富商會賣給北楚幾百萬石的糧食。這么提高士氣的消息自然是第一時間告訴了全軍上下了。楚凡幾人聞說,便輕輕一笑,這木家還真是把準了楚國的脈啊,知道他會買,這一次狠狠地宰了一筆吧。
楚凡幾人自是關(guān)心不上楚國和木家的交易的具體內(nèi)容了,此時幾人已經(jīng)是走在了前往酆城的路上了。五到十人的小隊的禁令自然對于楚凡幾個領(lǐng)軍將來說是不管用的。
齊魯便奇道:“小二,既然有一個月的期限,為什么我們還要這么急著趕過去呢?我們應該不算是遠的吧?!?p> 楚凡便笑著答道:“大個,我們本來就是相當于外調(diào)來領(lǐng)軍的,還不做好了,怎么能帶的好兵呢?再說了,我們不是最遠的,那是相當于北面來說,西面和南面去往酆城的路,可都比我們要近些呢?!?p> 齊魯想了想說道:“那豈不是兵都到了,我們這些將軍還沒到?那可不行,我這可是第一次當將軍,那必須得做好了表率,免得被人詬病。”
說著齊魯就要拍馬上前,楚凡便連忙伸手抓住了他的韁繩,說道:“急什么?我們是從楚都出發(fā)的,只要比楚都的那幾萬士兵到的早就行啦。而且我們有著很大的優(yōu)勢,完全不用著急?!?p> 齊魯聞言便奇道:“我們有什么優(yōu)勢?人高馬大?”
楚凡便笑了,說道:“人高馬大也算優(yōu)勢?我們還算是江湖中人,行軍時間更自由,那些士兵被伍長、什長吆喝著前進,有好些還是沒有馬的步卒,晝伏夜行的,哪有我們自由?況且我們可以早點出發(fā),晚點休息,他們就不行了啊?!?p> 楚凡正說著,身邊呼啦啦的飛奔而過好幾輛馬車,一個個跟競賽似的吆喝著往前飛奔而過,而后面漸漸的也趕上來幾個騎馬的。楚凡幾個好奇的回頭一看,居然認識其中一個,就是那個之前將幾人擋在轅門外的那個門衛(wèi)兵什長。
楚凡便上前幾步攔住那個什長一伙人,問道:“不知道幾位這是往哪去?”
那什長顯然是記得楚凡的,也是知道楚凡的職位的,聞言便勒了馬,他身后的一眾也紛紛勒了馬,好奇地看著楚凡幾人,他們看著楚凡幾人一身的勁裝,典型的江湖中人的裝扮,便以為幾人是什長的老相識。
那什長聞言便拱手答道:“我們哥幾個要到酆城去進點貨?!?p> 楚凡便奇道:“怎么走的這般急?”
那什長便笑著答道:“最近天氣乍暖還寒,很多人生了病,需要一味藥,叫做‘茯苓’的,只有酆城產(chǎn),早些去,價會高三成,水路陸路都是人去販藥,不去早一點,怕是搶不到價啊?!?p> 楚凡聞言便皺眉想了想,然后對著那什長說道:“既如此,我就不當你財路啦,一路順風。”
那什長便笑著說道:“您客氣,您也要多多保重啊。”
楚凡便一擺手,放那一行人過去了。齊魯幾個便圍住楚凡問道:“有什么情況么?這般急行,可是提前開始了?那邊先動了?”
楚凡止住越說越激動,越離譜的齊魯,輕聲說道:“這里說話不方便,先往前走一段再說吧?!?p> 于是楚凡便帶著幾人一路加快速度飛奔而去,來到一處人煙稀少的地帶之后,楚凡幾人便將馬往路邊河灘上一放,先在河里灌了點水,然后掏出干糧坐在河灘上慢慢吃起來。遠遠看著,就像是個出門踏春的小公子一般,當然齊魯梅氏兄弟自然是打手兼保鏢。
楚凡見沒人注意自己四人,便壓低了聲音說道:“剛才那個什長說,上頭有命令下來,先到目的地的人軍餉加三成,而且不論使用什么方法,只要不走漏風聲就行?!?p> 齊魯聞言便皺眉道:“你是怎么聽出來的?就那一句什么販藥的話,里面還有這么多的內(nèi)容?”
楚凡便笑道:“茯苓,可不知是酆城產(chǎn),不過也在那附近就是了,兩個字拆開來看,草字頭一去,再將那三個字連起來讀看看。”
齊魯聞言便一字一頓的說道:“人,犬,令?”
楚凡頓時翻了翻白眼,說道:“那個點也把他去了行不行?”
梅左便叫道:“我知道了,是人犬今,對不對?這字謎好簡單啊。”
楚凡不由一拍腦袋,說道:“好吧,被你們打敗了,是人大令啊,再換個位置就是大人令,也就是說這是上頭下的命令,命令的內(nèi)容就是:無論使用任何方法,提前到達酆城者,軍餉加三成。”
齊魯便震驚了,嘆道:“這樣的命令你都能領(lǐng)會到?我算是服了你們這幫想象力豐富的人了?!?p> 楚凡便無奈的說道:“這不是想象力豐富好嗎?這就是軍中傳遞信息的一種方式,類似于黑話,但是比黑話要簡單一些,只要稍稍動動腦筋就好了?!?p> 梅左便一拍手叫道:“那這么說是不是所有人在一個月之內(nèi)到了酆城都有獎礪?”
楚凡便笑道:“怎么可能?我看他一定是規(guī)定了名額的,一定是前多少名到了有獎勵。”
梅左便耷拉著腦袋,說道:“這下完了,剛才一會兒工夫已經(jīng)過去五波了,還只是騎馬的人,這一路的馬車就更不計其數(shù)了,看來我們是基本拿不到獎勵了啊?!?p> 楚凡便笑著說道:“想拿獎礪還不簡單,抄近路唄?!?p> “近路?”齊魯三人便立馬來了精神呢,畢竟那可是錢啊,白花花的銀子誰不喜歡?
楚凡便笑著在地上指著一塊石頭說道:“現(xiàn)在我們在這邊?!痹僦钢甘^另一側(cè),說道:“我們的目的地在這里?!庇帜檬种缸云瘘c繞著石頭到達終點,說道:“而楚靖的國界是這樣的,這座山是靖國的。”
齊魯一看便問道:“我們要出楚入靖,然后再入楚?”
楚凡便笑著答道:“對頭,就是這樣。”
齊魯便問道:“我們知道這近路,難道別人不知道?我們能走,別人不也能走么?”
楚凡便笑道:“我們能走得,別人還真走不得,我們可以是江湖大俠,他們可以是么?”
齊魯便笑道:“是哦,江湖人的身份倒是給了我們很大的便利呢?!?p> 楚凡便笑著說道:“走吧,下一個路口就能拐到楚靖交界的那個路卡了?!?p> 齊魯幾人便轟然應了,齊齊踩鞍上馬,興高采烈的就上了官道。楚凡看著精神面貌截然不同的幾人,不禁佩服起下達這個命令的人來了。幾十萬士兵行軍起來,必然會有些拖沓的情況,但是現(xiàn)在有這個**之后,一個個的爭先恐后的,效率提高了不知幾分。相比而言那三成的軍餉,也就沒那么重要了,反正國家給你的,自然有本事收回去。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當真是至理名言啊?!背部粗宦房癖级?,不再像之前那般還問為什么要早去的齊魯幾人,不禁搖搖頭,想到。
果然,幾人很順利地通過了檢查,畢竟這時候還沒打起來,而且楚凡擺出一副紈绔子弟“我上頭有人的”神情,甚至抬出了王朗他老爹的名號,便一舉鎮(zhèn)住了幾個邊關(guān)小卒,匆匆就放行了。
幾人過關(guān)之后,齊魯便問道:“小二,剛才那個什么王御史,是什么來路?”
楚凡便笑著說道:“哪個朝廷沒有御史的?據(jù)調(diào)查,御史大夫之中,姓王的居多,以后只要遇到刁難,就擺出一副我有人罩著的姿態(tài),必要時候高叫一句,王御史是我靠山,你能怎么樣?基本就能過關(guān)的。不信等下次出靖入楚的時候你試試?!?p> 楚凡半開玩笑的就掠過了這茬,齊魯皺眉想了會兒,便沒有再說什么。
倒是梅左暗暗上了心,嘴里念念有詞:“王御史是我靠山......”
楚凡聞言便笑道:“我那只是說著玩的,你當真要說‘王御史是我靠山’吶?只要稍微點一下就好啦,就像我剛才那樣,鼻孔朝天的淡淡說一句‘你家上司是誰?不怕王御史找他麻煩就扣我吧?!托辛恕Uf的太白了反而顯得自己很傻?!?p> 梅左便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進了這山之后,路便有些陡峭了,不過還好,還有一條盤山路也不算難走,不然楚凡還真不會選擇走這條近路,就是因為他有條穿山而過的盤山路。
齊魯便奇道:“還真沒想到這山上居然有條路,也不知道是誰修的哈,修來干嘛的?我還以為要徒步爬山呢。”
楚凡便輕聲說道:“沒文化真可怕啊,這里就是當年蠻族第一次入侵時漢族名將季步兵敗身死的地方啊,后人為了紀念他在山上建了個冢,所以才有這條路的啊。”
齊魯便叫道:“季步冢在這里啊,我還一直以為......哦,對對對,祁云山,就是這里哈?!?p> 楚凡還以為齊魯會說出什么奇葩的地名呢,原來是想岔了。
梅左便奇道:“季步......季步是誰?”
楚凡便奇道:“兩位沒聽過他?”
梅左便說道:“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季天王倒是知道。聽人說書的說過?!?p> 楚凡幾乎吐血,忙說道:“你以為季天王是誰?不就是季步么?我就說么,當年他率軍大戰(zhàn)蠻兵,一度將蠻兵趕回去了,后來因為國家分裂才被蠻兵擊敗最后率幾百人在這山上被蠻兵包圍,寧死不屈,最后身死,被蠻子都尊為天王的人會沒聽說過?”
梅左便說道:“哎呀,我們都聽人說季天王,季天王的,哪里知道他老人家的全名?我們又不知道他葬在哪里,要不是今天機緣巧合的撞進來,我們還真不知道我們一直敬仰的季天王叫季步,而且埋身在此呢?!?p> 楚凡便無奈的說道:“現(xiàn)在記住了吧,以后別再說這樣的話了,會叫人笑掉大牙的,漢人的英雄,身為漢人那是必須要記得的?!?p> 梅左便點頭道:“那是,自己的祖宗難道還指望別人上香不成?”
幾人不久就來到了山頂,只見山頂光禿禿的,就只有一座大孤墳在那里,幾人便來到墳前拜了拜。
楚凡便說道:“據(jù)說當年天王的尸體與幾個蠻兵分不開了,就只好一起埋了,那些漢人士兵也一并埋在這里。這個墳還是蠻子起的,碑也是蠻子立的......”
梅左看著碑上的蠻文便說道:“以前聽說我還不信,我們漢人的英雄的碑,居然刻的是蠻文?,F(xiàn)在看到了,我才算是相信了。這么些年怎么就沒人給他推了重立呢?”
楚凡便說道:“刻的好。推倒了重立一塊干什么?自欺欺人么?”
梅左便瞪大雙眼看著楚凡,激動的說道:“怎么好了?怎么會好了?這就是在玷污我們天王!”
楚凡便說道:“這就教育著我們,強者為尊,不自強,必會仰人鼻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