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聞達都說到這程度了,坐在下面的自然沒什么好說的了,這就像是在地上揀軍功一樣的事情,誰不愿意呢?雖然有一營的人會留下來,但是誰又想當那一營呢(本書設定,一營為千人。)?一時間大家都將熱切的目光看向聞達,聞達身邊的空氣都上升了好幾度。被這樣熱切的眼神一看,聞達一時間也不知道選哪一營為好了,他忽然覺得自己叫所有人來議事是一很失策的行為,所有人都來了,選誰不選誰就成了難題了啊。因為這件事說實話,真的不難,不是誰能不能勝任的問題,這就好比自己手里有一塊蛋糕,只夠兩個人吃,但是有三個人,無論給誰吃,沒吃到的都會有微詞。
聞達不由求助的看向了軍師秦鶴。秦鶴不由笑了笑,然后輕咳了一聲,將滿座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然后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說道:“聞將軍和我都知道在座的三營之間的實力差距并不是很大,畢竟都是一樣的訓練一樣的裝備,任意兩營出馬都可以完全贏得這場戰(zhàn)爭。所以我們也很為難,不知道選誰是好。所以,我們便想了個法子,我們古豐騎兵三營內部的比拼想來是比拼戰(zhàn)陣和韜略。但是現(xiàn)在這場仗基本上不需要什么戰(zhàn)陣和韜略的,直接打就是了,就算強攻我們都不會有什么太大的損失,之前沒打成是因為太守大人沒有下定決心?!?p> “也就是說,這次出戰(zhàn)的是哪兩營,還是要著落在你們三營自己身上,聞將軍和我覺得,三營的主將,副將和裨將們每年都比試,但是從沒有比過本領。所以,這次出戰(zhàn)是哪兩營,就看哪兩營能夠在武力上更勝一籌了?!焙唵蝸碚f就是“比武選將”誰強誰上。在座的都是軍人,心里面都有股子傲氣,平日里就在明爭暗斗了,不過這一下就將這些爭斗給擺在了臺面上,這下就沒有誰不服聞將軍,而是誰不服誰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手底下見真章,才算是最公平的。
既然要比武,那自然不能在中軍大帳里了,于是大家便歡叫著來到了場外,尤其那個韓袞,叫得最歡,似乎實力也挺強的,因為他周圍的那些小將都很高興的樣子,看來他的聲望蠻高啊?;蛘咚磉叾际撬鸟詫⑴乃R屁?從扮相上來看,那個韓袞可不是主將,因為主將都是銀甲,他只是青甲,顯然不是那個級別的,但是又比他身邊的灰甲級別高,楚凡猜測,他估計是個副將。而在場的人數(shù)最多的灰甲人,自然就是裨將了。
大家魚貫而出后,聞達和秦鶴走在最后面,他兩個一來,就有人給他們搬了座椅,剛才雖然人人有座位,但是現(xiàn)在就只有他兩個有資格坐了。那些小將們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細節(jié),只紛紛叫著問軍師什么規(guī)則。秦鶴輕笑道:“沒有規(guī)則,規(guī)矩你們定,只要公平公正,聞將軍與我只想要一個結果而已。其他你們自己定吧?!?p> 這些將軍們一聽規(guī)矩自己定,便一個個得都面色怪異起來,這要是爭吵不休豈不是要定到明天了?誰知那韓袞便將披風一解頭盔一扔,提著銅錘就叫道:“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打群架沒打過???誰打贏了就出戰(zhàn)唄。來,同意的跟我來?!闭f完還極其瀟灑的往身后揮了揮手,往場中走去,一個接住他頭盔的裨將便上前走了幾步,但是發(fā)現(xiàn)居然沒人跟上來,便匆匆的退回到了人群之中。
那韓袞見身后動靜不對,轉頭看時,正好看見那人退回去,便將臉色一沉,叫道:“喂,那什么,老三,都出來了還縮回去干嘛?是不是個爺們兒?”那老三便答道:“袞哥,照理說我是應該支持你并且跟隨你的,但是這刀槍無眼的,一個不好就真的不好了,所以我覺得,我在旁邊給你加油就好了,是吧。哦,對了,說不定我上去了還影響袞哥發(fā)揮呢,是吧?!?p> 那老三說完便在韓袞的目光中躲到人群里藏了起來,再也不露面了。韓袞為之氣結,什么人吶,這時候把自己晾在這里?我這是該退回去么?那也太丟臉了吧。韓袞決定就留在這里了,并且叫道:“好吧,我就代表我們第一營,誰贏了我,誰就......就得一分?!薄芭丁辈恢钦l怪叫一聲,“原來我們鼎鼎大名的‘不服就滾’袞哥,就值一分啊。”聽到那人怪叫,一時間第二營第三營便一片笑聲?!巴圻??!表n袞一聲暴喝,“田蒙!別在一邊嘰嘰歪歪的,有本事下場練練?!闭f完還揮了揮手里的銅長錘。
韓袞話音剛落,便聽一聲暴喝,“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一個丈二身高的漢子躍入場中,只見那人披掛整齊,也是一身青甲,絡腮胡子,皮膚黝黑,手持一柄長刀。只見那田蒙將手里長刀往地上一柱,說道:“也別說我欺負你。到時候輸了不認賬!”說完便解去了身上的披風,也取了頭盔,頭盔取下之后,居然是一個大光頭,在陽光下甚是耀眼。
韓袞便擺開架勢,準備開打,誰知那田蒙陡然伸手叫道:“慢。我們打歸大,但是也要有個說法,怎么樣算贏,怎么樣算輸,還有你剛才說你輸了算一分,關于這種提議我倒是有點想法?!表n袞便嘟囔了一句,“還有什么想法?我自己都沒想法?!钡n袞還是說道:“說吧?!蹦翘锩杀阏f道:“其實我們可以定一個很簡單的規(guī)矩,三營隨便是單挑還是群毆,誰贏了誰就得一分,首先得到三分的兩營出戰(zhàn)。不問誰輸了多少,只管誰贏了多少。大家覺得怎么樣?”
大家都沉默著想了想,覺得這個想法蠻不錯的,便一致同意了,最主要的是軍師點頭了。既然如此,第一場便由韓袞代表第一營,對陣田蒙代表的第三營。兩人在場中擺開架勢,走動了幾下,顯然兩人也是挺熟悉的,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一個在第一營稱為高手,一個在第三營尊為一霸。兩人或許早就相互看不順眼了,不然田蒙也不會一上來就嗆韓袞。
正在田蒙準備動手的時候,韓袞卻將手里的銅錘一柱,伸手叫道:“慢著?!碧锩梢汇叮阃O铝耸掷锏膭幼?。在場的眾人也以為韓袞有什么話要說呢,所以頓時場上便靜了下來,大家一直想看看韓袞要說什么。但是等了半晌,韓袞都沒有說話,一直保持著伸手的姿勢,就像是愣住了一般。
田蒙皺著眉頭看了韓袞半天,然后輕聲問道:“韓袞,你到底要說什么?”韓袞便答道:“我只是覺得,你喊了聲停,我不喊一聲的話,有點不公平。其實沒什么。”說完韓袞便恢復了戰(zhàn)斗姿勢。田蒙恨恨的磨了磨牙,自己剛才的氣勢,已經(jīng)完全不見了,沒想到這個韓袞還是個外粗內細的家伙,果然是難對付啊。
見田蒙已經(jīng)擺好了姿勢,韓袞可不跟他客氣,緊走幾步就舉起銅錘就砸。田蒙見韓袞來勢洶洶,也渾然不懼,舉刀便迎,倒要試試這第一營人物的斤兩。只聽當?shù)囊宦曧懀n袞的錘被田蒙架住了,韓袞使出吃奶的勁,要把錘往田蒙肩上壓,田蒙則保持著霸王巨鼎的姿勢,死死的架住韓袞的錘。兩人陷入了拼力氣的僵局之中。
為什么說是僵局呢?因為在比斗之中,拼力氣是最不可取的,因為力氣這種東西,實在是太沒有技術含量了,若是拼招式什么的還算是靈活多變,但是拼力氣就看哪一方先退卻了,或者說拼的不是力氣,而是耐力和信心。此時兩個都很自信,都很驕傲,他們的驕傲不允許他們退卻。所以兩個人就保持了這個姿勢良久良久。
忽然,韓袞對田蒙說道:“你覺得我們這樣何時才能分出勝負?”田蒙便反問道:“怎么,你撐不住了?我還能撐得住唉?!表n袞怒道:“哇咔,看誰先撐不??!”說完又在錘上加了把力氣。但是不一會兒,兩人又對視了一眼,隨后很有默契的雙雙往后一跳。韓袞便說道:“沒想到你還真有兩把刷子,難怪能在三營混出個人樣來。”田蒙也說道:“你也不賴,在第一營能稱高手也不為過?!眱扇嗽谡f話的時候,雙手都背在身后,輕輕的抖動著,活動著手上僵硬的肌肉。
說完恭維話之后,兩人便將手拿到了身前,擺出了進攻姿勢之后,兩人同時大喝一聲,便你來我往的見招拆招起來。本來吃飯還對于這兩人的招法還蠻有興趣的,但是看了看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兩人就是你一下我一下的打來打去,也沒見到有什么新奇的招式。便頓時索然無味起來。楚凡看著同樣索然無味的那個軍師秦鶴,便忽然想到之前他說他貌似也在“莽碭山”上待過?楚凡便緩緩地挪到了秦鶴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