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打點
敬事房
汪海富坐在桌前,挾了一筷子涼拌去骨鴨掌,放在嘴里嚼了起來。
桌前侍立的小太監(jiān),忙殷勤地給他倒了杯酒,腆著臉笑道:“干爺爺請用!”
汪海富睨了那小太監(jiān)一眼,笑了:“你小子倒是有眼色。”說罷,接過酒,美美地喝了起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fù)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汪海富喝到興頭上,還掐了蘭花指唱了一段,他搖頭晃腦,眼神迷蒙。
“干爹,有得公公來了。”一名綠衣小太監(jiān)走了進(jìn)來,笑嘻嘻地說道。
“喲!還不快請!”汪海富眼神瞬間清明,也不唱曲兒了,趕忙放下酒杯。
“海富老哥喝著呢!”一名紫衣太監(jiān)進(jìn)了屋來,掃了一眼屋內(nèi),目光在桌上停頓了一下,笑瞇瞇地說道。
“有得老弟,稀客?。 蓖艉8恍Φ暮┖?,恭維道:“今兒是什么風(fēng)把老弟你都吹來了?!?p> “老哥這話可折煞我啰!”林有得苦笑一聲,隨意坐在根凳子上。
“還不給你有得爺爺滿上?!蓖艉8粵_青衣小太監(jiān)使了個眼色。
小太監(jiān)會意,忙殷勤地倒了一杯酒,諂笑道:“有得爺爺請用!”
林有得接過酒杯,滋了一口,又挾了一塊子涼拌耳葉放在嘴里嚼了:“新收的?”
汪海富嘿嘿一笑,又親自拿了酒壺給林有得滿上:“可不是,就是人笨了點?!?p> “老弟來是所謂何事?”汪海富又問道。
“唉~老弟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還不是這上頭的事兒?!绷钟械煤攘艘豢诰?,又指了指上頭。
“哦~這事兒……”汪海富明了,心中思量了片刻,若是燙手的山芋他是不接的。
“不是什么為難的大事兒?!绷钟械煤屯艉8慌隽吮?,哪能不知道汪海富心中所想,知道那老小子心中打了退堂鼓。忙開口道:“不過是個小御女罷了?!?p> “哦~”汪海富放下心來,卻不接這話茬,又自顧自的挾了筷耳葉。
林有得心中腹誹,明白這老小子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從懷里拿出個荷包,接著敬酒遞給了汪海富。
汪海富喝了酒,摸了摸荷包的厚度,滿意地笑了,親切道:“老弟的事兒不就是我的事兒,說吧,誰得罪淑妃娘娘了。”
“娘娘的意思是,這綠頭牌總有爛的時候不是,這元御女……”林有得使了個眼色,意思不言而喻。
汪海富嚼了口花生米,眼睛一瞇,這元御女一個月也不見得有一次恩寵,和有子的淑妃,孰輕孰重還用選嗎?
他嘆了口氣,似是感嘆道:“這可不就是巧了,這元御女的綠頭牌上次掉地上把漆都摔掉了,新的還做著呢!”
這一做,就不知道多久了。
也不知道這元御女是哪里得罪淑妃了。這不得寵的,又沒門路的妃嬪,這綠頭牌對她們可是能獲得圣寵最有力的一條路嘍!
牌子在哪兒擺著,皇上總有翻到你的那天,若是連牌子都沒有……
“嗨~那還真是巧了不是?!绷钟械眯闹袧M意,又和汪海富推杯換盞起來。
飛霜殿
淑妃跪坐在案桌前,桌上擺放著一套茶具。她正素手提著茶壺將沸水澆在壺上。
“娘娘,有得公公回來了?!卑仔g(shù)進(jìn)來輕聲回道。
“知道了?!笔珏忠活D,將壺放在桌子上。
白芷趕忙擰了塊帕子給淑妃凈了手。
淑妃擦了手,坐在上首的黃梨花木椅上,淡淡地說道:“讓他進(jìn)來回話。”
白術(shù)得了令,忙轉(zhuǎn)身出了門。
不一會,林有得便進(jìn)了屋來。
“奴才見過娘娘?!绷钟械霉Ь吹?。
他是淑妃宮里的總管太監(jiān),也是極得淑妃的信任的。
“起吧!”淑妃淡淡地說道,似是不經(jīng)意:“事兒辦妥了?”
“奴才親自出馬,這事兒哪又不成的?”林有得笑道,似乎頗為自得。
“呵~”淑妃被逗得一笑,對于林有得的能力她還是比較認(rèn)同的。
她點點頭:“這次方方面面都打點到了,愿能有個好結(jié)果吧?!?p> “元御女能得娘娘垂青也是她的福氣了?!绷钟值糜中χ溃骸澳锬锬ゾ毸彩菫榱怂??!?p> 這話說的倒是真情實意。
若是元御女聽到恐怕會說:“真的,我真是謝謝你全家了?!?p> “奴婢不明白,娘娘不是更看重蘇才人嗎?怎么不趁機(jī)將她收服了?”說話的是白芷,聯(lián)想到這兩天的事,她滿心疑惑。
“不急。”淑妃淡笑,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她還在后頭呢!現(xiàn)下還不是最好的機(jī)會。”
白芷雖納悶,但也不在追問,轉(zhuǎn)而笑著道:“明日宮里要舉行宮宴了,到時候娘娘穿了那件石榴紅繡芍藥花襦裙,再戴上太后娘娘親賜的翡翠頭面,必定艷壓群芳?!?p> 淑妃紅唇一勾,扶了扶自己的發(fā)髻,媚眼一挑,神態(tài)中有三分自得。
“呵~你這小嘴倒像是摸了蜜一般。不過本宮這把年紀(jì)了,還和那群新人爭什么呀?端莊穩(wěn)重就行了?!笔珏f道,神態(tài)慵懶。
她已經(jīng)身處高位,還有了唯一的皇子。皇上的寵愛對于她而言,重要卻又不那么重要。
以色侍君這回事,她如今自然不需要了。
“是奴婢想岔了?!卑总泼πχ孀铮骸澳锬锬睦镉帜芩愕媚昙o(jì)大?娘娘的成熟與氣度,闔宮又有幾人能比上。”
“可不是,論起大方穩(wěn)重,誰又比得上娘娘?!绷钟械媒舆^話,笑著道。
“哦~”淑妃媚眼一挑,臉上帶著三分興味,微微小笑:“那若是本宮要和皇后比呢?”
“這,自然是娘娘您更勝一籌了?!绷钟械妙D了半秒,飛快地答道,話一出口更是從善如流。
“她如今再怎么尊貴,又哪里比得上您呢?她如今就是面上瞧著好看,哪里比的上您好處都落在了實在上?!?p> “且不說太后不喜她,卻喜歡您了。就說子嗣上了,那位如今不過就一個公主,便是再看的如同眼珠子一般,又有什么用呢?就是公主,沒個兄弟這日子也不好過???古往今來,這例子還少嗎?”
“娘娘就不一樣了,咱們小殿下獨(dú)一個兒呢!太后娘娘愛的跟眼珠子似的,誰能比得上?”
淑妃聞言,笑了,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如今倒是獨(dú)一個兒,不過很快就不知道是不是了……”
暗月MOON
這幾天很忙,寶寶又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