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已經(jīng)很深很深了,菊花寺的天空,濃墨一樣,連一彎月牙、一絲星光都不曾出現(xiàn)。偶爾有一顆流星帶著涼意從夜空中劃過,熾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涼慘然。
房內(nèi)繼續(xù)審問,“快說姓什么?”
“俺姓……俺姓……”
小童吞吞吐吐本不想說出,見長老追問,不能得罪,否則連個擋箭牌也沒了,那是必死無疑。
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不得不說出實情;“俺姓呂,”
“什么!”花善人聞聽所言,吃了一驚,“原來不姓花,姓呂??!夫人竟然生了個孽種,不是花家的后代?!笨珊拗?,斷我花家香火,舉刀追殺。
小童嚇得趕緊向法師下跪叩頭,“請長老法師救命,協(xié)助?!?p> “協(xié)助……”
長老法師聞聽協(xié)助,立即對著金缽念動咒語,
過了一會,金缽里有了響動,隨看了看顯示,一切全明白了。
這時,花善人和朱善人見長老法師護住妖孽,心里害怕。
因為小童妨人觸及他們朱花二家,可帶來滅頂大災(zāi),所以不能留下養(yǎng)育。
見長老法師放下金缽,怕生變故,催促道;“給妖孽還談什么條件,請法師趕快處死,”
“處死……”
小童聞聽處死,竟然破口大罵起來,“天下哪有這樣的爹,豬狗不如!”
“還敢罵人,”
花善人聞聽妖孽罵自己豬狗不如,寶刀對著小童刺來:“留你何用?”
“哎,哎……”
長老法師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攔住花善人,搖了搖頭,竟然替小童回答;“殺不得,至于留下的用意嗎……天機不可泄露。”
“什么天機不可泄露,”
花善人不管這些,他要保全自己的性命,怎肯放過妖孽,再次舉起寶刀追殺。
“住手!”
花夫人見此情況,兩個大人追殺一個幼童,心疼的大喊一聲。
“媽媽!”
小童見有人保護自己,趕緊喊叫一聲媽媽,卻不能過來。
因為,花善人和朱善人他們二人擋在中間。
“我的兒啊!”
夫人聽到小童喊叫媽媽,心疼的喊叫一聲。
她看到了,自己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的是個兒子白白胖胖的,連口奶都沒吃,抱都沒抱一下,即當做妖孽殺死。
隨痛責花善人和朱善人,“你們怎能忍心殺死一個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幼童,”
“你知道什么,”
花善人見夫人阻止,即道:“他是妖孽,兒子早被他吃了,而后變成小童,必須殺死,決不能留下禍根,否則留下他,我們朱花兩家都得死,所以,必須殺死妖孽,以保全我們兩家,”
夫人哪管這些,見不能勸說他們二人,只好向長老法師求情:“作為長老法師,理應(yīng)普渡眾生,行善積德,他畢竟是一條生命,娘生的肉身,哪兒是什么妖孽,既然爹不認子,就請法師把兒子帶去,留他一條性命吧,”
“也好,”
長老法師見夫人苦求,又看了看金缽里的顯示,以不忍心傷害生靈為借口,念了句:“阿彌托福善哉善哉。”
這時,小童又哭喊起來;“救救我吧,俺不是妖孽,”
長老法師實在無奈,只好抱起小童,這樣免得朱善人和花善人一氣之下砍了小童的腦袋。
花善人和朱善人見法師抱起小童,不能鏟除了,即向長老法師追問明白,“既然是妖孽就應(yīng)該殺掉,長大難以收服,早晚會害人的,為何袒護,到底什么原因?”
長老法師見二人不肯放過,不得不說出:“他不是什么妖孽,倒是有來歷的,以后……”
感到失口,趕緊止住了。
“什么來歷?”
不管二善人怎么追問,長老法師就是不肯說出。
二善人心中害怕,盡管建造廟宇寺院,有人祖爺保佑,還是擔心妖孽會回來報仇。
趕緊離開此地,至于搬到哪兒去了。(這是后話)
再說長老法師對二善人的問話,也不做回答,抱起小童徑直走出房門。
此時,天色即將黎明,東方呈現(xiàn)出美妙蒼茫。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散布著幾顆殘星。地上漆黑一團,天上卻是全白。
他趟著露水,行走在茫茫的小道上,感覺野草在微微顫動,四處都籠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突然傳來“嘰喳!嘰喳!”的叫聲。
隨抬頭觀看;一只云雀在絕高的天際唱歌,那寥廓的蒼穹,好像也在屏息靜聽這小生命,為無邊宇宙唱出的頌歌。
他感到無比的快樂,普度眾生,畢竟救了一條性命,勝造七級浮屠,一手拿著拐杖和金缽,一手抱著小童,行走實在不便。
他艱難的走了一段路,感到吃力,即找了旅店歇息。
他放到床上逗逗,小童雖然可愛,但是必須有人照看。
出家人普度眾生,倒給自己添了個大麻煩。
自己是個行腳僧,怎么辦呢?
行腳僧到處云游四海無處安家,沒個住處,靠化齋糊口,不能給小童以充足的營養(yǎng)。
再說,抱著小童行走,實在不便,遂生念頭,何不找戶人家撫養(yǎng)。
于是,他繼續(xù)抱起小童,尋找人家。
此時晨曦中,那路邊碧綠的竹子,閃射著純潔的光澤,綠瑩瑩的光環(huán)縈繞著整個竹林。
小童又哭啼起來,“俺姓呂,請求法師協(xié)助成全。”
“姓呂……”長老法師不解的搖了搖頭,心想,小童為何口口聲聲稱自己姓呂呢,這背后一定大有故事,這個呂……,唉,不去琢磨他啦,先把小童安頓好再說:“首先在這兒休息休息。”
于是,長老法師把小童放到竹林旁,而后站起看了看;感到幼童很小,必須發(fā)慈悲立即妥善安置,否則,時間長了……
隨念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姓呂,老衲必須找一戶姓呂的人家,”
“謝謝長老!”
小童聽到法師同意成全,當即致謝。
“到哪兒找姓呂的呢?
這兒呂姓很少,”
這下可讓長老法師作了大難,發(fā)了大愁。
隨打起一只手掌,仔細地想了想,終于想起來了,上次化齋,路過玄武鎮(zhèn)東的五里處,那兒有個呂家墳,(有說李家墳,栗家墳,黎家墳,到底是李家墳,稆家墳還是栗家墳,黎家墳?作者曾前去考察,現(xiàn)在的HEN省鹿邑縣玄武鎮(zhèn)西南卻有遺址(黎合李村和欒廟附近)。
民間傳說嗎,眾說紛紛,誰知是栗家墳,黎家墳,李家墳?zāi)?。反正有個黎合李村。
作者打聽到的故事,是稆家墳,后來都是因為出朝廷一事,有稆改名為李(黎)家墳。)
于是,長老法師再次一只手抱著小童,一手端著金缽拄著拐杖,繼續(xù)往玄武鎮(zhèn)趕去。
這時,天已破曉,黎明的曙光像一湖翠蘭的湖水流動在天邊地平線上,萬籟寂靜,一片安寧。可就在這柔和與靜謐之中,那地平線的叢林后,一個黑影映入眼簾。
他抬頭觀看,前方來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此人黑黑長長的胡須,中等以上個頭,手拿一面招牌,上寫著:“論日月陰陽轉(zhuǎn)化,測生克吉兇八字”
原來是一位看風水觀面相的陰陽先生,他是早早起來趕玄武集的,天天如此,風雨無阻。
此人名叫稆灶,家住稆家墳(注;有稱栗家墳)。
此人‘命相’特別毒,是火山爆發(fā)命,犯克沖,前后娶妻三位,都被稆灶克死。
他的命相不是一般的毒,已經(jīng)毒到;養(yǎng)雞雞死,養(yǎng)狗狗死。養(yǎng)花、種菜、栽樹,一樣不成。只要與稆灶沾邊,那是必死無疑,連隔壁鄰居都犯克沖,被他一個個克死了,造成全村人都怕他,無奈,只好在村頭西北角,獨獨的一戶,什么獨居一戶,只有孤苦伶仃的兩間破舊茅草房。
這兩間茅草房可是清凈,東墻望到西墻,整個房間沒有桌椅板凳,只有一張破爛木床,連鍋灶都是用兩塊半截磚架起的,一個掉了豁子的爛碗,其他再沒有任何東西了。
只因為命毒,家里連蒼蠅老鼠都被他克死了,不用養(yǎng)貓房里不見老鼠。
哪兒來的蒼蠅,因為稆灶很少做飯,天天出去趕集趕會,掙一點吃一點,在集上喝碗豆沫完事。家里從不買米面,
因此,老鼠也怕餓,可想而知,家貧如洗,沒有糧食吃,老鼠也不傻,不會在他家等著餓死,所以,家里不見老鼠。
因為,光棍一根,弄點吃點,不搞結(jié)余,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既然稆灶是個窮苦的命,他怎么生存?
窮人有窮人的生存門路。
他稆灶不傻,十分鉆計,而且頭腦靈活,點眼即過,能說會道。
當時,得知安徽亳州姚際恒,有一套陰陽法術(shù)的本領(lǐng),而且十分有名。
他隨趕往亳州,拜姚際恒為師,學了一套陰陽預(yù)測法術(shù)。
專看風水相面,預(yù)測生辰八字的手藝,到底手藝如何?
會不會預(yù)測,反正可以糊口飯吃。
為此,在玄武鎮(zhèn)做攤,不對,附近百里,只要有廟會,他是必到,擺攤抽簽算卦,以此維持生活。
這時,長老法師抱著小童手拿金缽和拐杖,看到陰陽先生稆灶,喜出望外。
說實話,他早已走累了,已是寸步難行,隨把小童往稆灶懷里一塞道:“給你收個徒弟!”
“什么……”
稆灶接過小童吃了一驚。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塞驚呆了,因為沒有思想準備,站著愣了半天。
自己吃了上頓沒下頓,哪能收養(yǎng)徒弟呢。
長老法師見稆灶不吭不哈,也不回話,趕緊打起手勢道;“阿彌托福善哉善哉,你與小童有緣,回去好好善養(yǎng),定有回報,可為晚年養(yǎng)老送終。”
說完,長老法師即匆匆地走了。
陰陽先生稆灶抱著小童一直愣著,“好好善養(yǎng),定有回報,可為晚年養(yǎng)老送終”。
這和尚說話也不說完,弄得他莫名其妙,只好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還講什么晚年,現(xiàn)在怎么辦?一個人吃了上頓沒下頓。”
此時,他倒認為長老法師給自己出了個大難題,說實在的,自己孤苦伶仃一人,多想有個伴,哪怕養(yǎng)一只小貓小狗呢!只因命相太毒,很難如愿。
今日起了個早床,人祖爺顯靈了,半路里揀了個孩子,真是天上掉下個餡餅,倒使他一時沒了主意。
他抱著小童心里害怕,認為;自己命相那么毒,養(yǎng)什么死什么,這不把小童給克死了,畢竟是條性命,送給別人吧!
“不行!”我稆灶才舍不得呢。
他是個男孩,一定把他養(yǎng)大成人,豈不是我稆家一個后代,養(yǎng)老送終還指望他呢。
抱回家看看再說,還不知能不能養(yǎng)活呢。
“唉,”他嘆了一口氣,最后決定;趕玄武集不去了,抱著小孩回家吧……
預(yù)知后事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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