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親人見面

　　張慕陽站在別墅玄關(guān)，掌心沁出的汗水將書包帶攥得發(fā)白。

　　水晶吊燈在天花板投下冷冽的光斑，傭人們魚貫而過時裙擺帶起香奈兒五號的氣息，混著窗外飄落的櫻花，甜膩得令人窒息。

　　張牧宸的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發(fā)出清脆的回響。

　　“回來了？”

　　張牧宸從螺旋樓梯上緩步而下，金絲眼鏡后的瞳孔像淬了冰的玻璃彈珠。

　　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樣式，定制款領(lǐng)口繡著家族徽章，領(lǐng)帶夾的祖母綠與張慕陽藏在貼身口袋的玉佩紋路驚人相似。

　　“聽說你在孤兒院學會了偷東西？”

　　他抬手調(diào)整眼鏡，鉆石袖扣折射出冷光。

　　張慕陽盯著他手腕上的百達翡麗，表鏈縫隙里卡著半片櫻花花瓣

　　——這讓她想起葉頌齊用彈弓打下櫻花送她的那個春日。

　　隨著書包帶“咔嗒“斷裂的聲響，她藏在夾層的焦黑玉佩滑落在地。

　　張牧宸突然蹲下，金絲眼鏡幾乎貼到她的眼睛。

　　“母親留給你的？真巧，我的這塊...”

　　他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另一半玉佩，裂痕處還沾著陳年血跡。

　　張慕陽盯大著哥哥袖口若隱若現(xiàn)的百達翡麗表鏈，低聲道“我沒有。”

　　五年前福利院失火時，她確實藏起了半塊焦黑的玉佩——那是母親的遺物。

　　“父親在書房等你?！?p>　　張牧宸的聲音像手術(shù)刀劃開空氣。

　　“當然，如果你更想先去祠堂跪祖先的話?！?p>　　他忽然傾身，古龍水混著雪茄味籠罩下來，“畢竟我們張家不養(yǎng)偷東西的野種?！?p>　　二樓傳來慵懶的口哨聲。

　　穿著 oversize衛(wèi)衣的張牧遠倚著欄桿，腳邊散落著拆開的限量版球鞋盒。

　　“哥，你嚇唬小孩的樣子真像管家婆。”

　　他脖頸上的骷髏頭銀鏈晃出細碎流光。

　　“慕陽，要打游戲嗎？我房間有 PS5。“

　　張慕陽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陣香奈兒五號的氣息襲來。

　　穿米白色針織套裝的三姐張沐雪快步下樓，珍珠耳釘在耳際輕顫。

　　“牧宸，父親說要準備接風宴?！?p>　　她忽然頓住，目光落在張慕陽裙擺沾著的孤兒院泥土上。

　　張牧宸冷笑：“接風宴？不如先帶她去驗 DNA，免得認錯了人?！?p>　　他轉(zhuǎn)身時西裝下擺掃過張慕陽的舊行李箱，鱷魚皮紋路與行李箱上的補丁形成刺眼對比。

　　“牧宸！”

　　三姐張沐雪的呵斥隨著鎖骨處的鉆石項鏈折射出冷光。

　　“妹妹剛回來......”

　　“夠了！”

　　父親張耀的威嚴聲線從二樓樓梯盡頭傳來。

　　他穿著筆挺的高定西裝，袖口金線繡著張氏圖騰。

　　“慕陽，明天去國際學校報道?！?p>　　櫻花在夜風中簌簌作響。

　　張慕陽攥緊口袋里的玉佩，冰涼的棱角刺進掌心。

　　她望著水晶吊燈在每個人臉上投下的陰影，突然想起福利院鐵門上的倒刺

　　——那里雖然寒冷，但至少陽光能毫無保留地穿透鐵欄。

　　暴雨說來就來。

　　張慕陽看見傭人們慌亂地拉上窗簾，玻璃上蜿蜒的雨水像極了福利院鐵窗上的銹痕。

　　張牧宸突然笑了，露出整齊的烤瓷牙。

　　“歡迎回家，小偷妹妹?！?p>　　他的聲音混著雨聲。

　　“不過要記住，這里的生存法則可比孤兒院殘酷得多。”

　　餐廳落地窗正對著精心修剪的櫻花林，粉白花瓣掠過防彈玻璃，像極了福利院鐵窗外飄飛的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