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笑話???含玉姐姐,這個時候你還想什么笑話?。 鳖侅o香不解。
“這個笑話很符合剛才發(fā)生的事情?!焙褫p軟的聲音開口。
“呵,笑話就是瞎子走路吧,看不見就不要晚上出來,出來了摔跤還要怪上別人!”陸若琴薄薄的唇細(xì)細(xì)的勾著,冷笑。
顏含玉絲毫不怒,緩緩開口,“看來陸大小姐也想聽呢,那我就來講講。”她輕咳一聲,軟糯的聲音大了一些,“從前有個叫張三的人,他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積攢三百兩銀子,心里特別高興。但他總是怕別人偷去,他就想啊想啊,終于想到一個辦法,找了一只箱子,把三百兩銀子釘在箱中,然后埋在屋后面的地下。可是他還是不放心,怕別人到這兒來挖,就想了另一個巧妙的辦法,在紙張上寫了七個字,此地?zé)o銀三百兩,然后貼在墻角邊,這才放心地走了。他所做的這一切被隔壁王二看到了,當(dāng)夜就挖走了箱子,還在墻上貼了一張紙,那紙上寫著,隔壁王二不曾偷?!?p> “噗……”靜香年紀(jì)是小,可此地?zé)o銀三百兩這句話的意思她卻還是懂的,她笑出聲,說道,“這兩個人是傻子吧?”
陸若琴聽完那故事總覺得不對勁,認(rèn)為她在說自己,冷臉,“你才傻子呢!”
“有些人做錯了事情,還不承認(rèn),還要做一些無聊的事情欲蓋彌彰。這種荷包真不能撿,被它絆了一跤,還要撿起來,倒是給它占便宜了!”含玉手里的荷包一丟,就丟在了陸若琴的裙擺下。
“顏含玉,你什么意思!”陸若琴冷眉橫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含玉面上也隱隱怒氣,“陸大小姐又是什么意思?你無緣無故絆我一腳,是覺得我年紀(jì)小好欺負(fù)?還是陸大小姐的腿出了問題?腿有問題還是盡快回府找大夫醫(yī)治才是?!?p> 靜香終于反應(yīng)過來那笑話就是拐彎抹角的說陸家姐妹,她簡直太佩服含玉姐姐了,罵人不帶臟字,妙招!
陸若琴惱羞成怒,揚(yáng)起手要推她。
“住手,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刁蠻,怕是規(guī)矩學(xué)的都忘了吧?!标懹雍m然才十歲,可到底是嫡長子,能文習(xí)武,深得祖父祖母的寵愛,在弟妹面前也一向很有威信。
陸若琴是嫡女,因為被靜香剝奪了祖母和哥哥的寵愛,漸漸變得任性偏激,此刻聽大哥朝她發(fā)怒,她眼睛一紅,滿眼都是淚水,“你到底是我們的親哥哥還是她們的親哥哥,總幫著外人說話?”說完她也不等陸佑涵回答,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含玉妹妹,讓你受委屈了,我代大妹向你道歉?!?p> “涵表哥言重,含玉失禮之處涵表哥莫怪才是?!?p> 顏含玉討厭陸家大小姐不代表討厭陸家的所有人,陸佑涵的風(fēng)采在十年后也定是個翩翩公子,她并不討厭。
“哎呀,我們今天是出來玩兒的,大表哥是準(zhǔn)備跟我含玉姐姐一直互相道歉下去嗎?”顏靜香忍不住插嘴。
顏含玉這次是真的累了。她知道靜香還沒有玩兒夠,便道,“靜香,你跟他們?nèi)ネ姘?。我在這里等馬車到就回去了?!?p> “含玉姐姐?!膘o香拉著她的手,嘴里囔囔的喊了聲,“我們都從沒一起出來玩兒過呢?!?p> “以后總會有機(jī)會一起出來的?!?p> “等我下次出來一定喊上姐姐?!?p> “嗯,好。”
“我還是送姐姐一起回去吧。”
“不用啦?!?p> “那我送姐姐一起回去好了,姐姐一個人?!彼镏?,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有嬤嬤陪著,沒有關(guān)系。”
送走了顏靜香和陸家兩兄弟。含玉恍恍惚惚的站著,一時間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
“大小姐?!敝軏邒邌玖怂宦?,“可是累了?”
“頭暈的厲害?!?p> 周嬤嬤一聽,伸手敷上她的額頭,焦急道,“哎呀,大小姐這是發(fā)燒了?!?p> 顏含玉覺得這身子現(xiàn)在實在太虛,才出來了半個多時辰,人就沒有精神,而且還發(fā)燒了。若這樣下去,去外祖家的那一年,她還是得大病一場。她得在天氣暖的時候好好養(yǎng)上半年才行。
“這周青怎么還不來?”周嬤嬤兩只手握著,很是著急,“大小姐,奴婢抱著你可好?”
“不了,我還撐得住,等青叔來吧?!?p> 周嬤嬤上前把她斗篷上的帽子戴在頭上,生怕她再受了涼。
終于等來了馬車,顏含玉坐上了馬車,顛簸之下昏昏欲睡。誰知行至半路卻堵住了,馬車一停,顏含玉也清醒了過來,連忙開口問,“怎么了?”
“大小姐,前面好幾輛馬車堵著?!壁s馬的車夫胡止道。
“繞路走巷子吧。”顏含玉此刻不想等著,只想盡快回去休息。
馬車當(dāng)即折了回去,轉(zhuǎn)進(jìn)了一條寬巷。寬巷雖能容得下兩輛馬車同行,但若是跟卞城的主道寬相比,那卻是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的,主道四輛馬車并行,寬度也是綽綽有余的。
若不是因為今天是個特殊的節(jié)日,路邊擺滿了燈籠攤子,加上行人和車馬、牛車,前前后后幾輛車馬相遇,這才會遇上一年難遇的堵塞。
每到這種特別的節(jié)日,汴京就會放寬了宵禁,一夜都開著城門,方便住在城外的平民進(jìn)城同樂,也因此不管汴京的男女老少,貴族平民都會出來游玩。汴京一夜熱熱鬧鬧,直至天明。
顏含玉的馬車進(jìn)了巷子,馬車轉(zhuǎn)了兩次彎,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又停下了。
顏含玉此刻似是熟睡,周嬤嬤伸手抱緊了顏含玉,生怕她滾下馬車,輕聲問,“周青,又怎么了?”
“那邊有兩個人不對,胡止,快帶大小姐走。”周青語氣緊張,一只手握緊了劍柄,從馬車上一躍而下。
昏暗的燭光下,周青看到了兩個黑衣人快速而行,腳下生風(fēng),身輕如燕,一看就是兩個會武功的。夜里在這滿是權(quán)貴的巷子里飛速而行,非??梢?。他此刻若去找官府的人卻是怎樣都來不及的,只能自己追上去。
胡止駕車就跑。
顏含玉昏昏沉沉中感覺到馬車停了一下,又快速跑了起來,她的頭只覺得越來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