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羞辱
疑惑之際,般野已經(jīng)氣沖沖的摔門下車了,只留下一句:“你自己先找位置休息,我今天怕是一整天都用不著你接我了呢?!?p> 般野面色很不好。
這剛出了豺狼窩又要入豺狼窩的,樓憫恨不得把她骨頭都啃成碴子才好,哪里給她回家的機會了?
般野一路氣勢洶洶的闖進九樓的休息室。
果然,她一進門就看到樓憫正氣定神閑的坐貴賓椅上品茶。
樓憫見她來了也絲毫沒有驚訝,他輕抿了一口手上的鐵觀音后才開口道:“海河科技的少夫人不在你訂婚宴上好好呆著,怎么跑我這兒來了?”
“莫不是少夫人和我一樣,也走錯了地方。”
般野一把奪過他手中茶杯,樓憫抬頭望她,她正好趁機把茶全潑到樓憫臉上,然后狠狠的將那茶杯在地面上摔碎。
她指著樓憫怒斥道:“你為什么耍我!化妝間里我們說好了的!”
樓憫拿起旁邊的紙巾把自己擦干凈,修長的手指壓著紙巾一點點動作在臉上,慢慢擦干茶漬,露出他比麥色白一點的皮膚、亮晶晶的眼,莫名的欲。
般野心下漏了一拍,眸子粘在樓憫的面龐上怎么也移不開。
那雙眸子還是保持著溫潤,她知道樓憫沒動怒。
樓憫語氣慢悠悠的,帶著揶揄:“怎么,終于不裝兔子了?還是這樣的你看著舒服。”
般野感覺自己這一拳就像打在了棉花上,心頭那口氣上不上下不下的,但再過激一點的事情……她也不敢干了。
畢竟樓憫這頭狼逗急眼了是真吃人。
但她也毫不猶豫的反唇相譏:“樓總不是也不裝了?早不好晚不好的非要趁著我訂婚來鬧我,我你也弄過了,婚宴你也給我攪和黃了,既然如此‘綠康計劃’你為什么還要拖著??”
“你不是不知道嫦夜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你這樣拖下去,它隨時都有破產(chǎn)的可能,業(yè)內(nèi)大名鼎鼎的樓總就是這個信譽嗎?”
般野咄咄逼人到這個份上樓憫也沒生氣。
但語氣到底是淡了下來:“少夫人若是對我或是對夷則不滿意,大可以立即解約換一家公司合作,解約金可以夷則來賠償,這樣少夫人可還滿意?”
“再論你那文件我剛簽下兩天,一共六個億的項目,我考察個一兩天也叫拖著你么?”
般野神色稍緩,她毫不客氣的給自己扯了把椅子坐下。
解約金的1,000萬確實能解了她一時的燃眉之急,但一時飽和一世飽她還是分得清的。
僅僅查出消息源頭的發(fā)出者還遠遠不夠,知道兇手是誰后,她總得有些后備儲蓄才能將人搬倒。
那可是京都云家,天子腳下的百年名門有多大能量自是不必多說。
再者,她和夷則解約,別說魔都,就是整個業(yè)內(nèi)估計都沒人再敢接她的合作了。
樓憫這話是在點她,嫦夜在夷則面前沒有叫囂的資本,就像是她在樓憫面前照樣沒有叫囂的資本一樣。
想清這些后,般野便有些色厲內(nèi)荏了。
般野眸中劃過一絲暗色,她這趟上來起碼要試出樓憫的底,不然樓憫對她來說是太大的一顆雷了,一但炸開,后果是她控制不了的。
她準備換個與樓憫談判的態(tài)度,要知道樓憫和她一樣,向來吃軟不吃硬。
若是樓憫對她還有星點私情,那剛攪黃了她的訂婚宴,這會他脾氣大概還不錯?
想到這,她眸中劃過絲狐貍般的狡黠。
是何目的,不若一探?
“樓憫,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念舊,那怎么不給我這個老情人走個后門?說什么考察,不過是想拿捏我的借口罷了?!?p> 般野的語氣中不但沒了惱怒,反而帶上了幾分嬌嗔,那冷魅的眉眼如秋波一樣晃動著,將媚態(tài)與風情萬種拿捏的恰到好處,明艷的像只驕傲的阿貍。
樓憫看著她嬌嗔的小模樣面不改色,道:“你這是在與我討?zhàn)???p> 般野瞪他。
他輕笑,那副逗弄小動物的樣子讓般野久違的感到了急火攻心,她抱著壞心想氣他。
她直接站起來與樓憫拍桌子。
——“啪!”
“樓憫!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攪黃我的訂婚宴,但我思來想去也就那幾種可能,如果是你對我余情未了,那我可以告訴你,我與何轍不可能了,但和你更不可能!”
“如果沒你突然橫插一腳,他大概會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你我已經(jīng)分手五年了,你何必還放不下?”
樓憫手指一下一下的輕敲桌面,琉璃與指甲碰撞的清脆聲有節(jié)奏的激蕩。
“現(xiàn)在他也可以做你最愛的人。”
“他不是和你說會搞定自己父母?今晚不是要回去和他解釋我們的關(guān)系嗎?多郎情妾意啊,真相馬上就要大白了?!?p> “等他知道了你完全是被我所迫,想必一定會完全相信你吧?”
般野蹙眉,立刻道:“你監(jiān)聽我?”
樓憫唇邊勾了一點弧度出來。
“宴會不是私密的空間,大庭廣眾之下的對話知道了很稀奇?”
她觀察樓憫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心里空幽的愈發(fā)沒底。
樓憫究竟對她是什么心思呢?
他說的這番話很酸,所以她大概是猜對了。
但越是接近謎底,她的心就越沉,當初她與樓憫斷崖式分手就是因為不想讓樓憫攪進她與云家之間。
嫦夜的機密泄露的莫名其妙,云家那個殺人兇手若隱若現(xiàn),何轍背后的人是不是云家尚未可知,現(xiàn)在又攪進來一個樓憫。
真相像是掩蓋在迷霧之下,她好像能抓住什么,但一抬手,便什么都看不清了。
但是,賭一把。
她必須探清樓憫的底,不然棋盤徹底脫離而去時,她所追求的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若落得那樣的結(jié)局,她還不如留在云家做個傀儡娃娃。
般野心一橫,梗著脖子開始跟樓憫抬杠。
他們曾經(jīng)做過世界上最親昵的愛侶,般野是這世界上最知道如何刺痛樓憫的人。
她直勾勾盯著樓憫的眸子。
“你覺得我是會腳踏兩條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