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難不成你喜歡她?
自她回到寧家后,住的一直都是客房。
剛開始,寧母倒還哄她,說等以后就給她換個房間,只是一直都沒有實現(xiàn)過,如今更是提都不提。
好在寧懷枝對此并無多少期待,更不會有失望。
“啪!”
房間的燈被打開,冷白光芒照亮房間的每一處。
客房整體以素色為主,看著干凈卻沒有家的溫馨氛圍,寧懷枝的東西不多,只有寥寥幾件,連張桌子都擺不滿,衣柜更是一大半都空著,只有這個季節(jié)穿的衣服。
即便不在寧家,寧懷枝的生活也沒好到哪里去。
常年酗酒的父親,刻薄尖酸的母親,發(fā)霉和腐爛的氣息混合著怒罵聲,在那間破敗的小屋常年彌漫,凝聚成寧懷枝的過往十八年。
對了,那時候的她還叫趙懷枝,被帶回寧家后才改的名字。
她還以為,改名成為寧懷枝,會有一個新的安寧的生活。
可惜,改名不是改命,她的命還是那樣。
她從小到大穿的衣服,多半是從鄰居姐姐那里撿的,對方看她可憐,經(jīng)常會拿著沒穿過兩次的衣服過來給她,寧懷枝每次都不會拒絕。
因為如果拒絕,她就不會再有衣服穿,趙母不會給她買的。
如果受困于家庭環(huán)境,不得不這樣,寧懷枝或許還不會有多難過,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趙母后面生了個兒子,也就是她弟弟,生活和她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寧懷枝想過很多次,為什么她會這么對待自己?或許自己不是她的孩子吧?
上天就好像跟寧懷枝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她真的不是趙母的孩子。
但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
因為不管是趙母還是寧母,對她都不好。
寧懷枝脫掉外套,癱倒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強烈的燈光刺激眼睛,讓她有些想流淚。
重生后最大的危機解決了。
可她的生活不止由這一件事組成,還有很多事等著她來處理。
先洗個澡吧,然后睡一覺,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寧懷枝這般想著,然后真的遵從內(nèi)心想法,轉(zhuǎn)身進了浴室。
客房的條件雖然一般,但好在這張床還是柔軟的,足以叫她躺上去睡個好覺。
……
清晨六點,溫暖的陽光灑到寧懷枝的身上,催促她睜開眼。
等她洗漱好下來時,就發(fā)現(xiàn)寧父幾人都已經(jīng)回來。
客房雖然也有小廚房,但并不會開給她使用,她如果要吃飯,得去主樓的小餐廳。
王媽看見她來,立刻放下手里的活,笑瞇瞇問好:“三小姐好?!?p> “嗯?!?p> 不一會,餐桌上就多了幾個盤子。
“昨天宴會回來的晚,先生太太都還沒起呢,聽說昨天宴會出了事情,你肯定沒吃多少,早上也就多吃些,別餓著了?!?p> 寧懷枝向來早睡早起,像這種她醒了,而其他人還沒醒的情況,并不少見。
“謝謝王媽?!?p> 寧懷枝禮貌道謝,低頭認真地吃了起來。
她吃飯不慢,卻少有細碎的聲音,很安靜,這是她前世四年帶出來的習慣。
生活在寧家,少不得和寧家那些人碰面,尤其是吃飯時候,無可避免。
于是她總會讓自己吃得快些,再快些,早早離開,減少和他們相處的時間。
沒多久,寧懷枝就吃完了。
“王媽,我先回去了?!?p> “哎,好嘞?!?p> 回到房間,寧懷枝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
她如今在京市大學就讀生物醫(yī)學工程,如果沒有意外,在宴會回去后,她就會遇見改變她一生的老師。
前世在遇見老師時,她的模樣很是狼狽,后來老師笑著跟她說,那時候的她就像是落水小狗。
她當時是怎么說的?
她說,那還好有老師,把我這條落水小狗撿了回去,不然她就要無家可歸了。
寧懷枝的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這一世和前世不一樣,她也不會再讓自己狼狽地出現(xiàn)在老師的面前,總應該讓老師看一看,她那不一樣的學生。
是的,即便是重來一世,寧懷枝還是想成為老師的學生,彌補前世的遺憾。
老師待她如親女,對她素來關(guān)心備至,也不知道老師看見她的尸體時,該有多么難過。
掌心的刺痛叫寧懷枝回過神來,她這才發(fā)現(xiàn),上面已經(jīng)多了四個月牙印,滲出星點血絲。
寧懷枝將手放了下去,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這一刻,她對老師的想念達到頂峰。
房間的門被篤篤敲響,寧懷枝站起來還沒有兩秒,門外的人就不耐煩地再敲了一次。
這個風格,她大概已經(jīng)知道來的人是誰了。
打開門,寧懷枝果然看見了張熟悉的臉。
“是二少爺啊,找我什么事?”
寧二少穿著運動裝,頭發(fā)沒有好好打理,有些凌亂,應該是出門時隨手抓了兩把。
比起寧大少對事情認真且一絲不茍,寧二少要隨性很多,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寧家無人敢招惹他,別說是那些傭人,就連寧父寧母也不愿意。
用他們的話來說,二少爺就是生來討債的,好在還有寧大少和寧樂寶,能給他們心里慰藉。
可就這么一個人,被寧樂寶哄得跟條狗一樣,心思都撲在她身上,寧樂寶指東,他不會往西。
“寧懷枝,你昨天做的那些小把戲,我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不然樂寶能原諒你,我可不會?!?p> 昨天?
寧樂寶又跟他說了些什么?
“如果你指的是昨天晚上宴會上的事,我覺得,你更應該和寧樂寶說,叫她不要隨便誣陷他人,若她昨天沒有做出誣陷我的事情,之后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何必來我面前多嘴警告?”
“你還狡辯,昨天的事情你原本可以不追究,你為什么非要樂寶對你道歉,你知不知道樂寶昨天哭了多久?”寧二少被她的話激怒,往前走了一步。
他生的高大,站在門邊,能將人的視線都遮蓋住,眼神向下盯著人時,更是壓迫感十足。
前世他沒有這么少盯著寧懷枝,即便是重生回來,被這么壓著,寧懷枝依舊覺得喘不過氣來。
但她不愿意就這么屈服。
寧懷枝輕哼一聲,笑了:“二哥,人總不能這么不辨是非吧?我一沒有報警抓她,二沒有當著所有人的面罵她,只是叫她和我道歉,這也是我做的過分了?反倒是二哥你,怎么對寧樂寶這么關(guān)心?難不成你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