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林念兒偷吃挨打
等到莊蘭收工回家，林開民林開武家的女眷和孩子已經(jīng)先到了。
岳秋芬和兩個堂嫂在水井邊幫著洗菜擇菜，林四寶和幾個孩子在堂屋前玩紙飛機。
看到林盼兒中午居然煮的是干米飯，而不是燜南瓜飯或者紅薯飯，莊蘭肺都要氣炸了。
可當著外人她又沒法罵，顯得她摳門，只能把火憋在肚子里。
等到燒菜時，可能是怕林盼兒多用油，莊蘭說什么也要自己掌勺。
林盼兒樂得輕閑，轉(zhuǎn)身去了院壩里跟幾個堂嫂堂妹說話。
期間林念兒跑出來喊她去灶房里燒火，她直接一句“你先燒我跟堂嫂她們說幾句話”將林念兒打發(fā)了。
堂嫂堂妹們都察覺到了她的變化，紛紛笑她舍得讓林念兒林志杰干活了。
林盼兒苦笑，“沒辦法啊，等我一走家里面就靠他們姐弟倆個了?！?p> 堂嫂堂妹們又問她是不是真的要嫁給羅彪，林盼兒還是那句話：一切都憑莊蘭和林開祥做主。
被問起供銷社的工作是不是要讓給林念兒，林盼兒回說沒這回事。
正說得熱鬧，林四寶跑來的找林盼兒要紙折紙飛機。
林盼兒讓林四寶自己去林念兒屋里拿。
不多時，林念兒屋里傳來孩子的打鬧聲和哭聲。
等大家跑進林念兒屋里，發(fā)現(xiàn)是因為爭搶一塊花生糖打了起來。
“兔崽子，你從哪拿的糖？”
劉紅梅提著兒子林四寶，啪啪就往對方屁股上拍了兩巴掌。
以她的經(jīng)驗，老幺必然又闖了禍，她自己先把兒子收拾了，也免被莊蘭拿著話柄說閑話。
林四寶指著林念兒的床放聲大哭，“五姐的床底下拿的?！?p> 劉紅梅掀開草席一看，好家伙，花生糖綠豆糕水果糖藏了老不少。
這年景，買糖是要糖票的，農(nóng)村人想搞到一斤糖票難如登天。
林念兒藏在床底下的這些東西，還不知道怎么來的呢。
“秋芬，去把你二叔二嬸喊進來！”
林盼兒趕在岳秋芬之前應聲，“我去吧，灶頭上還燒著菜呢?！?p> 聽到劉紅梅喊自己出去，莊蘭頭也不抬的回絕，“她又在抽啥瘋，我忙著呢，沒空搭理她?！?p> “四寶去念念屋里拿紙，不小心翻到一些東西?！?p> 一聽林四寶翻了自己東西，林念兒立刻找借口跑了出去，不愿繼續(xù)燒火。
大夏天的燒火能熱死個人。
莊蘭問林盼兒翻到了啥東西，林盼兒含糊其詞，讓莊蘭自己去看。
莊蘭把鍋鏟扔給她，轉(zhuǎn)身出了灶房。
林盼兒拿著鍋鏟熟練翻炒鍋里的菜，嘴角為接下來要上演的大戲止不住的上揚。
林四寶會從林念兒床下翻到糖，本就在她的算計中。
紙飛機是她事先折好了放在堂屋里的。
好幾個娃，一個紙飛機哪里夠玩，想要折新的新飛機需要紙，家里的書本報紙都被她事先收了起來，林念兒屋里更是半張紙片都沒有。
林四寶找不著紙，自然不肯罷休的四處亂翻。
……
林念兒屋子被一大家族的人擠得滿滿當當。
她平時睡的草席被整個掀開，藏在下面的東西盡入眾人眼簾。
“二弟，二弟妹，實在對不住，我沒管教好四寶，把你們念念的屋子翻得亂七八糟的，你們檢查看看有沒有少啥東西?！?p> 劉紅梅嘴上拉著林四寶道歉，臉上卻是一副看好戲的神色。
床上的這些糖果糕點，平時能吃上一塊都實屬難得，林念兒悄無聲息藏了這么多，肯定有名堂。
林念兒看著床上的東西，人都是傻的。
“這些是哪來的？這不是我的?！?p> 林開祥反手甩她一個大嘴巴子，“狗東西，還在這跟老子裝象，你把你媽留著中秋送人的東西都偷來吃了？”
“我沒有，不是我！嗚嗚嗚，這些不是我拿的！”
林念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里快委屈死了。
她雖然經(jīng)常偷莊蘭柜子里的糖吃，可她沒偷這么多?。?p> 她哪敢偷這么多?。?p> 可事實擺在眼前，她的哭訴和辯解在所有人看來都不過是嘴硬和狡辯。
本就不喜歡孫女的周桂英抄起拐棍往她身上狠戳，“我們林家是做了啥孽，出了你這么個女賊娃子，真是家門不幸吶。當初老娘就該把你溺死在尿桶里，也免得丟人現(xiàn)眼。”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嗚嗚嗚，我是被人冤枉的！姐，姐，你快來??！”
聽著林念兒屋里傳出的哀嚎，林盼兒右胸的第三根肋骨處隱隱作痛。
那根肋骨曾被林開祥踢斷過。
林念兒不僅從小就愛偷吃，開始上學后更是染上了偷錢的毛病。
一開始偷的不多，2分5分的，偷了后到學校門口擺攤的小販那里買瓜子或者泡泡糖吃。
后來隨著年紀長大，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有一次竟然偷了家里5塊錢去買涼鞋。
那一次，她如往常一樣擋在林念兒面前，被盛怒的林開祥踢斷了一根肋骨，在床上躺了兩個月才養(yǎng)好。
可林念兒是怎么回報她的呢？
在她第一次下定決心逃離羅家時，林念兒不僅偷走了她攢的路費，還將她要逃跑的事告訴羅彪。
當晚，她被羅彪打斷了一條腿。
跟她上輩子所經(jīng)歷的背叛和傷害比起來，林念兒受的這點罪，連利息都算不上。
事情以糖果糕點被幾個孩子瓜分，林念兒被罰鎖屋子里閉門思過不準吃午飯而結(jié)束。
這頓飯，除了莊蘭和林開祥外，其他所有人，包括林盼兒自己，都吃得十分滿意。
兩輩子加起來，她都沒這么痛快的吃過一頓白米飯。
事后被莊蘭林開祥問罪，她也應對自如：
“昨晚奶奶鬧那么一場，惹得村里都在背后說你們摳門，舍不得給老人吃。今天爺爺奶奶吃得這么高興，回去后肯定要炫耀顯擺，以后就不會再有人說你們摳門小氣了?！?p> 雖然她話里話外都是在為兩口子盡孝，可兩口子并不領(lǐng)情。
那半缸米可是全家半個月的口糧，林盼兒一頓就給霍霍完了！
尤其是莊蘭，簡直氣到想爆炸。
她剛才檢查過柜子了，藏的東西少了一大半！
她知道二女兒愛偷吃，但她不覺得二女兒有膽子偷吃這么多，她懷疑林盼兒也偷吃了，但她沒有證據(jù)！
她眼神如凌厲的刀一樣瞪著林盼兒，“你是不是也偷吃了我柜子里的東西？”
“大姐怎么可能會偷吃，這個家會偷吃的就只有林念兒！媽，你偏心也要有個限度吧，二姐偷嘴都被抓現(xiàn)行了，你還非得往大姐頭上扣屎盆子，不曉得的，還以為大姐是你撿回來的呢。”
林盼兒還沒替自己辯解，林志杰倒先替她說話了。
看著莊蘭和林開祥兩人比吃屎還難看的臉色，林盼兒費了好大力氣才強忍著沒笑出聲。
她可不是被撿回來的么？
林開民家。
岳秋芬一邊給小兒子喂奶，一邊同婆婆劉紅梅小聲說林盼兒的親事，“羅家就給了200塊彩禮，早曉得，還不如把林盼兒說給我幺弟，這200，我娘家也給得起。”
劉紅梅白了岳秋芬一眼，“你信她才200？”
“三妹是這么說的，三妹的性格媽你又不是不了解，她啥時候騙過人了？”
劉紅梅冷笑，“盼兒沒騙你，不代表你二叔二嬸沒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