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尋找鐵牛
“燃!”那符紙就這樣徐徐燃燒,一簇暖橙色的靈力源源不斷地從那火光中流淌出來,在昏暗的屋內(nèi)畫出一道令人心安的弧線,那模糊弧線的盡頭就是李老伯的兒子。
隨著靈力的輸出,那床上男子的面上,身上的冰霜竟然真的緩緩褪去。一旁的衛(wèi)如衡看著認真施法的連江月,更覺疑慮,初次見連江月,他對她最大的印象就是過分冷淡得木訥,細長的眸子里好像結滿了冰霜,在前往西南荒原的路途中,她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很少和別人交流。
在與那魔物交手過程中,別人都是幾人結伴,她卻是孤零零地面對魔獸。真的不是衛(wèi)如衡刻意關注她,只是她實在是不合群到了突出的地步,但是她又是真的強,一個人面對魔物也能很從容。所以她為何會在關鍵時刻暈過去?
可是現(xiàn)在看她,完全不是淡漠無情的人,不然為何今日在集市上會想要伸出援手,又為何在聽完老人的遭遇后用法術幫李伯的兒子續(xù)命。眾星捧月的衛(wèi)如衡自然不會理解,他從來對人淡漠,不刻意與人深交,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少年天才,宗門里有人吹捧他,有人嫉妒他,他對此不屑一顧,只想早日修成大道。
他不懂也不理解,這樣的靈力只是杯水車薪,退散后還是阻止不了中毒之人的衰竭,就像他那群還躺著的師兄弟一樣。
那一縷靈力原本很旺盛,到了后面就變得微弱了。連江月有些疑惑,趕快調(diào)整內(nèi)息準備再輸些靈力過去,但是卻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都運轉不內(nèi)息。
關鍵時刻自己怎么又掉鏈子,連江月有些無語,她手指再次作結印狀,準備輸送靈力。
她心里有些擔心,身后一只寬大手掌突然抵住了自己的后背。
是衛(wèi)如衡。
蠻橫地有些霸道的靈力就這樣進入了她的身體,經(jīng)過她自己的內(nèi)息轉化,再次如同涓涓細流一般流淌出,她暗暗道了聲謝。
衛(wèi)如衡的靈力雖然霸道,但是卻透著少年人的清冽,就像山澗最深處的清泉,源源不絕。
原來這就是劍修的靈力,真是和自己還有小師妹的都不一樣,她心里感嘆,
這同為修道者,為何差距就這般大呢?
終于還是抑制住了李伯兒子體內(nèi)的冰毒,老人家看著兒子的身體漸漸恢復正常,再也不見幾天前那樣可怖的樣子,喜極而泣,不住地抹眼淚,連聲道謝。
連江月也算是松了一口氣,她扶起對著衛(wèi)如衡彎腰道謝的老李頭,問道:“李伯,我想問一下跟您兒子一起前往白龍雪山的那幾個年輕人住在何處?”
衛(wèi)如衡也上前一步說:“煩請老人家告知?!?p> 老人兒子的癥狀和那幾名劍宗弟子的幾乎沒有差別,這一定不是巧合?,F(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那幾個青年,問清楚跟隨商隊的路上老李頭的兒子到底遭遇了什么。
說不定這就是找到采辦弟子的線索,連江月心想,但是這個衛(wèi)如衡,他也找這幾個人?
她還沒開口問,身前背對著她的男子就開口道:“我本是瑯劍宗弟子,按理來說也該為宗門分憂查明我那同門中毒的真相?!?p> 無事,就先與他同行,看起來他也不會對自己不利,更何況衛(wèi)如衡法力高強,又是劍宗弟子,這一路上不用擔心被什么妖怪和魔物欺負了去,她心里算盤打得是清清楚楚,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一點莫名其妙的小雀躍。。告別了李家老伯后,他們二人按照老人說的方向在村子里面找人。
衛(wèi)如衡生的高大,身材挺拔如松,眉眼也極俊朗;連江月氣質(zhì)出塵,眼眸純凈,也是一個清冷的少年模樣,二人走在村中的路上,引得那些未出閣的姑娘紛紛側目。連江月以前做社畜的時候,就是個只會點頭哈腰的小透明,哪里享受過這般矚目的感覺?她微微傾身過去,低聲問衛(wèi)如衡:“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張揚了?”
衛(wèi)如衡自小便是萬眾矚目,這樣的場景他不知道要經(jīng)歷過多少次,所以對于連江月的問題,他狐疑道:“有嗎?”
連江月訕笑一聲:“沒有嗎?”
兩人就這樣閑聊著,頂著眾人的目光來到一處僻靜整潔的小院。
連江月和衛(wèi)如衡站在籬笆外往里看,院子里空無一人,地上還曬著苞谷,夏季正是農(nóng)忙時分,他們一路走過來,已經(jīng)看到好多人家在收拾自家的收獲的糧食,院中如此寂靜,這家……
倒是有幾分奇怪。
連江月不死心,隔著籬笆喊了幾聲鐵牛大哥,還是沒人應答。
鐵牛正是和老李頭兒子一同前往白龍雪山那幾位年輕小伙之一,剛才告別李伯,走的時候,李伯特意告訴他們二人,村子里的青年,就數(shù)鐵牛人緣最好,如果要找到那幾個同行的小伙,可以先從鐵牛家開始。
衛(wèi)如衡上前問了一句:“沒有人嗎?”
連江月點點頭,又看了看這寂靜的不同尋常的院子。
衛(wèi)如衡登時明白過來,他和連江月對視了一眼,兩人立刻推開院門往屋里走,才走到屋子門口,就聽見內(nèi)里有重物倒地的聲響。
連江月一把推開門,循著著剛才的聲響往里屋走去,雕刻著簡單花紋的窗口,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正準備翻窗逃走,地上躺著的年青壯漢,應該就是鐵牛。床上還躺著一個梳著婦人盤發(fā)髻的女人,懷中的嬰兒睡得正香。窗下原本擺著一個老舊的木質(zhì)大箱子,上面地布滿了磨損的斑駁痕跡,鎖頭早已壞了,一開始畫上的花花綠綠的漆也快掉個干凈。屋子里沒有血跡,連江月半蹲下來探了探鐵牛的鼻息,還有氣息!
幸好只是暈過去了。她慢慢扶起鐵牛,想要驅動靈力讓他醒過來。衛(wèi)如衡已經(jīng)順著窗戶追出去了,她看著半靠在木箱上的男子,起身檢查一下床上的婦人和嬰兒,發(fā)現(xiàn)他們都沒有什么性命之憂,也未中什么毒,心中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