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覺得今天這出戲好像是故意演給咱們兩個看的呢?冉冉,你有沒有覺得不太對?”宋佳眼中滿是疑惑。
“昨天我和白羽提出讓寨子里的人連夜進山找你的時候,剛才出事的那幾個人反對聲音是最強烈的,尤其是跟我對罵的那個女人,一口咬定家里沒人說什么都不肯幫忙?!?p> 宋佳神情鄙夷,“不過人家不愿意幫忙,咱們也不好說什么,也不能趕鴨子上架就不了了之了,可今天你回來之后就出了這檔子事,你覺得會是巧合嗎?”
我低頭不語,也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可什么樣的人因為了設計兩個素不相識的人,把自己弄成重傷,但凡當時爆竹的威力再大一點,他那條胳膊可就炸廢了。
“就為了在我們兩個身上潑盆臟水,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我小聲地嘀咕著。
宋佳也有些懷疑,“說得也是啊,傷口那么深,都見了骨頭,我看著都疼,他們就算真想栽贓陷害,也沒必要拿自己人的身體來做局吧?要不,咱們還是報警吧?”
我斜了她一眼,“理由呢?報假警可是要被抓進去的,你可想清楚了。”
“要不……把洞女失足落水的事說出去?”宋佳猶豫道。
“倒也是個法子?!蔽艺f著,就看見宋佳摸出了手機。
可還沒等她要把電話打出去,樓下突然傳來了一陣異響,就像是有人要麻袋拖著一袋子鐵疙瘩,在圍著我們的房子繞圈。
當當當?shù)穆曇袈犞裢庠幃悺?p> 這會兒天還沒黑,夕陽打在廣場上,將那幾根柱子的身形拉得老長,上面飄散著的彩色飄帶細極了少女的長發(fā),再配上那聲響,讓人的心里發(fā)毛。
我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壯著膽子推開窗,想看看是什么東西在搞鬼。
可我剛把頭探出去,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甲蟲就從窗棱上掉了下來,順著我的衣領就爬了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傷口處的血腥味吸引了甲蟲,它居然沿著我后背直奔肩膀上的那處傷,我甚至能感覺到這甲蟲在傷口上啃食!
我尖叫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想把甲蟲從身上甩下去,剛換好的衣服也被我扯得亂七八糟。
宋佳被我突然的反應嚇了一跳,“這是咋了?”
“有蟲子掉進我衣服里面了!”我上下亂竄著,手胡亂地拍打著。
其實我原本不怕這些東西,蟲子老鼠我都無感。
可不知道是不是在這樣的地方待久了,總覺得這里的東西透著邪氣。
宋佳說了這話,立馬起身在我身上檢查了一圈,就連我身上的外衫都被她順著窗戶丟了出去。
可足足過了十幾分鐘,那順著我衣領掉進去的甲蟲,硬是沒了蹤影。
“這不應該呀,我感覺到它爬進去了。”我伸手在剛才甲蟲掉落的位置摸索著,那帶著倒刺的腳踩在皮膚上爬動的感覺,到現(xiàn)在都殘留在上頭。
宋佳掃了我一眼,“你都快脫光了,壓根就沒有甲蟲的影,是不是什么別的東西掉進去了,被你這么一折騰,不知道滾哪去了?”
我皺著眉,扭頭看著肩膀上的傷口,原本結痂的位置,這會已經(jīng)被扯開了,手臂上的傷也沒躲過去,纏好的紗布透出了血色。
這么一頓折騰,早已經(jīng)沒什么感覺的肋骨也開始疼了起來。
我生無可戀地坐在椅子上,情緒愈發(fā)地煩躁。
宋佳訕訕一笑,“冉冉,之前從沒見你這么急過,我還以為你遇到什么事都能跟個沒事人一樣呢,你不是不怕這些東西嗎?”
“不怕是不怕,可這里是苗族的古寨,你確定這里頭的東西沒被這些人做過手腳?”我橫了宋佳一眼,被順著窗戶竄進來的冷風吹了一個激靈。
“看這天氣八成是要下雨,快去把我衣裳撿回來。”
文姨之前給我和宋佳送了不少當?shù)氐膫鹘y(tǒng)服飾,可穿著太不方便了,我又換回了自己的。
就在我換好衣服,準備地毯式搜索,看看那個甲蟲到底掉在什么位置的時候,宋佳的一聲尖叫,嚇得我汗毛都炸了起來。
“啊——!冉冉!你快來看!”宋佳聲音顫抖。
我生怕出事,抓著手機就出了門,可一走到樓梯下,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到了。
剛才被宋佳順手丟到窗外的衣服上,爬滿了螞蟻。
黑紅色的螞蟻在上面不斷穿梭著,白色的T恤已經(jīng)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
而順著螞蟻形成的那條線再往里看,赫然是一個鐵制的罐頭盒子。
里面有更多的螞蟻在翻滾著,因為重心的原因,那鐵罐頭盒子被這些螞蟻折騰得叮當作響。
就是我剛才在路上聽到的動靜!
“不行,我有點惡心,我密恐犯了……”宋佳扭頭就吐了起來。
她臉色煞白,“到底哪兒來的這么多螞蟻?”
我扯著她退到了樓上,順手抓起了上次回市區(qū)買的殺蟲劑,最快的速度沖到樓下,對著那群螞蟻就是一頓狂噴。
殺蟲劑冒著刺眼的白煙,嗆得我鼻涕眼淚一起流。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室外的緣故,殺蟲劑收效甚微。
除了最上面的一層螞蟻以外,其他裹在衣服和鐵罐頭盒上的螞蟻居然紋絲不動!
我攥著殺蟲劑的手抖了抖。
真他娘的活見鬼了!
這時,文姨聽到了動靜,從窗戶探出了頭,“小冉,這是干啥呢?”
“文姨,我這樓底下鬧螞蟻了,不知道哪兒來的罐頭盒子,招了一堆螞蟻過來,我怕它們爬到樓上去,你有法子把這些螞蟻弄走嗎?”我扯著嗓子道。
文姨立刻應聲,“等等哈,我這就過來!”
幾分鐘后,文姨拎著一個塑料袋,隔著老遠就把里面白灰色的粉末撒了出來,“小冉,你站遠點,這里邊摻了石灰,別灑你身上?!?p> 我連忙退了兩步,保持了安全距離,手里的粉末一把一把地往那段螞蟻上丟著。
而原本紋絲不動的螞蟻,在碰到那些粉末后,頓時四散開來,以極快的速度朝一旁干凈的地方躲去,可沒過幾秒鐘,最先沾上粉末的螞蟻就死了。
原本活蹦亂跳的螞蟻蔫了下來,接著大片大片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