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鳯來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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鳯來儀 淺醉笙歌 5500 2024-12-08 23:40:14

  這日是個大好的晴天,蜀都城街道,行刑臺上,跪了賈家五十口,申家八十口,辛家一百口。待斬犯還有申柄提拔到南陌各地去當(dāng)官的學(xué)子一千多人。

  這一千多的學(xué)子,都是從五州兩城里抓捕回來的,這一千多學(xué)子里還包括了他們的家人,他們是第二批行刑的對象。

  這兩百三十口人里面皆是賈、申、辛三家的丫鬟小廝,仆人下人。

  最前方跪著的是申詩詩、曾錦、賈漣、賈磊、石頌之和還帶著面具假扮的辛舜辭。

  曾錦對著一旁的申詩詩泣不成聲道:“娘,我不想死,阿娘,我不想死??!”

  申詩詩沒有理會曾錦,她只是輕輕合眼,心中悔恨不已。

  都怪他蠢,一心只想保曾錦的性命,竟忘記了那份犯罪的證據(jù)一旦被上交,申家就會被屠三族。

  可是,申詩詩也只是一個身居后院的婦道人家,她不懂什么朝廷政治,她只知道,那時若不將罪證交給賈瀾,她的女兒就必死無疑。

  申詩詩一直以為,申柄權(quán)大勢大,無人敢動他分毫,可她沒想到,有朝一日,申家竟會被誅十族。

  這都是她愛女無度的罪過。

  申詩詩落下淚來,是她錯了,她對不起申柄,對不起申家,死后她又怎么去面見她的爹娘?

  高坐上座的監(jiān)斬官鄭斌,一臉嚴(yán)肅道:“犯人申詩詩、曾錦、賈漣、賈磊、石頌之皆已驗明正身?,F(xiàn)午時三刻已到,斬!”

  鄭斌語畢,只聽啪嗒一聲,令箭被鄭斌扔于地面。

  膀大腰圓的劊子手將申詩詩等人身后的亡命牌扔在地上后,才一手拿刀一手拿著酒壇,只見劊子手將酒喝了一口后,又將壇中酒水清洗了一遍大刀,才將申詩詩等一眾人強行壓在木墩上。

  劊子手高舉大刀時,眾人皆都認(rèn)命。

  一旁的石頌之卻是輕輕閉上了眼。

  宮濤,你逃走了,我死,也就沒有遺憾了。

  石頌之嘴角剛揚起一抹苦笑時,只聽咔嚓一聲,劊子手手起刀落,臺上的所有人都只在瞬間人頭落地。

  臺下人山人海,熙熙攘攘,大伙擁擠著,都在議論申、賈、辛三家血案,只有某個不起眼的角落里,辛楚一身黑衣站在眾人身后。

  辛楚在看著臺上的人一個個死掉時,他一顆心如萬箭穿心般痛的快要碎掉,他紅到滿是血絲的一雙眼中,淚如泉涌。

  極致的心痛讓他想放聲大哭,可他不能,因為辛家滿門抄斬,若官差發(fā)現(xiàn)還有漏掉的,一定不會放過他。

  辛楚死死咬著唇瓣,只覺整個人如墜冰窟般,冷的徹底。

  “辛楚,回家吧!”

  身后傳來一陣熟悉溫柔的聲音,似勸慰似安撫,又似一團溫?zé)岬幕鸾o他冰冷的身軀增添了幾分熱度。

  辛楚轉(zhuǎn)身,只見朱湘站在他身后,他不由分說一把將朱湘緊抱在懷中,雙手不斷環(huán)緊他的腰身,頭深深埋進她的脖頸。

  朱湘能感覺到他溫?zé)岬臍庀姙⒃谒鳖i上,辛楚哽咽道:“阿湘,總有一日,我會殺了蕭瑾年,替父報仇!”

  辛楚雖哭的泣不成聲,但他說話的語氣卻是決絕陰狠,好似發(fā)誓一般堅決。

  朱湘為安撫他的情緒,雙手抱住他,一遍遍撫摸他的后背。

  朱湘在此刻原諒了辛楚,因為上天無情,帝王無道。

  麻繩專挑細(xì)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朱湘和辛楚本就是同病相憐,身、心、命皆都不由己的苦命人。他們從出生起,就家世顯貴,但到后來,都被滿門抄斬,最后一個人孤零零的存于這天地間。

  朱湘細(xì)想辛楚的過往,他除了和親沒有帶她離開外,也從沒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

  和親一事,是君命,君命難為,他不敢違抗也屬正常。

  朱湘心里輕嘆,造化弄人,命運多舛。人生無常,世事難料。

  從今往后,只要辛楚不棄朱湘,那朱湘就會陪在辛楚身側(cè)。他們將會在辛舜辭死后成為彼此的救贖,互相舔舐著彼此的傷口。

  空中下起了茫茫大雪,而行刑臺上的人早已全部殺完。

  尸體被板車拖走,而鮮血卻遍地皆是,在冷空氣的凝聚下漸漸結(jié)冰,與白雪相融。

  崇德宮內(nèi),容燁坐在軟椅上,桌子上全是堆成山的奏折。

  可是他此刻頭腦昏昏沉沉,根本無心批閱奏折。

  門外,王石端著一碗熱氣滾滾的雞湯,緩緩走到容燁面前。

  王石將雞湯放在桌子上,輕聲關(guān)心道:“陛下,天冷,喝點湯暖暖身子吧?”

  容燁一手端起碗,一手拿起調(diào)羹,他一邊喝湯一邊問道:“王石,你說,朕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是感覺頭暈眼花想睡覺?!?p>  王石看著被妖后禍害后還一臉懵懂無知的容燁,心中知道,這大興的天要塌了。

  大興出了那么多任英明神武的帝王,為后世子孫打下了一片牢固的疆土,也掙下了一份偌大的家業(yè)。

  只可惜,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天子之廟,七世而祧。

  物壯誠有衰,勢雄良易極。

  大興五百年的天下,終是要在容燁這一代終結(jié)了。

  自奚夢兒掌權(quán)以后,整個朝堂都被奚夢兒控制,已經(jīng)沒有人愿意對容燁說真話,大家都在巴結(jié)奚夢兒。都不把容燁當(dāng)一回事了。

  而王石是因先帝提拔,才能在宮里安身立命多年,他感念先帝對他的恩德,不愿背叛大興。

  王石今日想豁出去,對容燁說一句實話。他對容燁行了一禮,“陛下,這大興朝已被皇后掌控,您現(xiàn)在對皇后而言,就是一個傀儡,陛下,您快醒醒吧!救救太后娘娘,救一救興朝滿朝的忠臣良將吶!”

  王石字字懇切,句句哀求,字句里滿是心酸與勸告。

  王石話音剛落,便聽見一個刺耳囂張的聲音傳到王石和容燁耳中,那聲音帶著譏諷嘲笑,“喲!王公公這是對本宮很不滿呀?”

  王石是個既膽小又畏死的人,但他知道奚夢兒心狠手辣,他在容燁面前說了實話,奚夢兒未必會放過他。

  士可殺不可辱

  與其向奚夢兒跪地求饒,卑微死去,倒不如硬氣一回,在臨死前做一回興朝的脊梁,挺起腰桿,堂堂正正的死去。

  這樣即便死了,下去見到先帝,他也算對得起先帝對他多年的提拔之恩。

  王石對容燁跪地行了一禮,厲聲哀嚎,“陛下,妖后誤國,還請陛下早做決斷啊!”

  王石的聲音凄厲尖銳,傳入容燁耳中時,好似一跟銀針刺穿耳膜,讓他昏沉的頭腦因刺痛而瞬間清洗了幾分,他第一時間想到了蔣婷。

  自那日蔣婷給他送過粥后,容燁已經(jīng)好些天沒見到蔣婷了,他連忙問奚夢兒,“夢兒,你告訴朕,母后在哪?”

  奚夢兒溫柔一笑,“太后這幾日病了,不能來看陛下?!?p>  “病了?”容燁有些不可置信,“那朕得去看看她?!?p>  奚夢兒冷笑一聲,臉上的溫柔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陛下,您最近也病的厲害,也不要去打擾太后了。您現(xiàn)在就跟臣妾回宮吧,好好休息,保重龍體才最要緊??!”

  容燁搖搖頭,極力否決,“不,朕沒??!皇后,我根本就沒有病!”

  “哈哈哈哈!”奚夢兒譏笑,“陛下既然沒病,那又為何天天昏昏欲睡,腦袋日夜昏沉,全身有氣無力?”

  王石怒斥道:“那是因為你這個妖后,日日在熏香里下毒,陛下聞過后,所以才會天天昏昏沉沉,精神不濟。”

  王石一句話點醒了容燁,容燁有些不可思議問道:“皇后,王石說的是真的嗎?”

  奚夢兒忍了四年,如今大事將成,她自然不愿再忍。

  奚夢兒大大方方承認(rèn)道:“不錯!”

  奚夢兒一句話讓容燁一顆心沉到谷底,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容燁眼圈通紅,“皇后,你為什么要這樣做?難道,朕待你不好嗎?”

  憑心而論,容燁這四年將奚夢兒確實愛到了骨子里,對奚夢兒言聽計從,百依百順,就算蔣婷要刁難奚夢兒,容燁也會站在奚夢兒這邊。

  但可惜啊,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

  奚夢兒不愛容燁,這便是原罪!

  “這四年,陛下待臣妾確實很好,但可惜??!臣妾是匈奴人。臣妾的母親是匈奴公主呼延楓,父親乃大興權(quán)臣——周灝?!鞭蓧魞貉笱蟮靡獾慕忉尩溃骸捌鋵嵆兼恍辙傻?,臣妾姓周,叫周夢。”

  奚夢兒一通解釋,容燁才如醍醐灌頂般開了竅,“所以,你和周灝都是匈奴王派到朕身邊的奸細(xì),目的就是要顛覆興朝,好讓匈奴王一統(tǒng)天下?”

  奚夢兒嗤笑一聲,“容燁,你也不蠢嘛,只是不愛動腦子罷了。但是容燁,你現(xiàn)在明白過來又有何用?不覺得晚了嗎?”

  容燁此刻心里又慌張又恐懼。

  大興的江山不能真的就毀在了他手中,他似猛然醒悟一般,厲聲吶喊,“來人,來人吶!救駕!救駕!”

  奚夢兒看到容燁撕心裂肺的吼叫,只覺他既可憐又可悲。

  奚夢兒打斷道:“陛下,別叫了!穆振華戰(zhàn)死沙場,江秋羽投靠御王,六部皆因你的誤判而感到心寒,逃出牢獄后至今下落不明,穆槿之擇明主而棲,投靠了我,韶衡被人劫獄,隱居山林,吳丹被你處死,裴子衿和陸孚已經(jīng)辭官,至今杳無音信,而容雅也被陸孚帶走。二皇子容淮被你逼出京畿。你手中的虎符一半在我手上一半在裴子衿手里,御林衛(wèi)的腰牌,我在你昏昏沉沉入睡時已經(jīng)拿走了。最后就是十萬錦衣衛(wèi),錦衣衛(wèi)的腰牌在陸孚手中。”奚夢兒輕笑調(diào)侃,“陛下,你身邊可用之人好像都離你而去了,至于兵權(quán),你如今手上早已沒了實權(quán)。還有你的國庫,你向百姓強征的稅都已被我掌控,但可惜啊,你的那點國庫根本不夠我養(yǎng)活手中的九十萬兵,所以我決定了,陸孚和裴子衿只帶走了虎符和錦衣衛(wèi)腰牌,但這五十萬大軍和十萬錦衣衛(wèi)還在宮里,我如今已經(jīng)派人去將他們暗殺了。只要他們死了,我就把他們做成軍糧,養(yǎng)活我那九十萬人?!?p>  經(jīng)奚夢兒一解釋,容燁漸漸冷靜下來。原來興朝早就大勢已去。

  容燁到此刻才明白,那日蔣婷給他送粥時問的那句話。

  容燁只覺全身都好像失了力氣般,一下軟了身子,癱坐在地。

  權(quán)臣為亂多如此,亡國時君不自知

  “呵呵哈哈哈哈……”

  容燁苦笑出聲,笑中帶著凄涼與絕望。

  容燁笑著笑著,淚水決堤,心中痛不欲生。

  “娘娘!”

  一個侍衛(wèi)的聲音傳入容燁和奚夢兒的耳中,奚夢兒回頭,“事情辦好了?”

  侍衛(wèi)嚇的瞬間跪地,他滿臉惶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稟報道:“娘娘,東苑內(nèi)有一條被火藥炸毀的地道,那東苑的五十萬大軍和陸孚掌控的十萬錦衣衛(wèi)全都從地道逃出去了?!?p>  奚夢兒怒由心起,她厲聲問道:“那地道通向哪?”

  “回娘娘,被炸的凌亂一片,根本無從查起,那地道通向哪?”

  奚夢兒怒斥道:“你們這群廢物,在皇宮里炸地道,動靜這么大你們聽不見嗎?”

  奚夢兒不知道的是,宮里早就亂套了。夜晚在宮里巡視的宮人們在得知容燁大勢已去后,伺候容燁時,玩忽職守,欺上瞞下,甚至有些宮人還會從崇華門逃跑,追尋自由。

  以前宮中紀(jì)律嚴(yán)明時,掌管宮女太監(jiān)的女官每隔七天就會點一次人名,少一個就會上報給皇帝,然后派錦衣衛(wèi)出宮去追,一旦捉回來,下場只有一死。

  但現(xiàn)在這些管他們的女官自己都自顧不暇,想著逃命,又有誰會去管他們呢?

  跪在地上的侍衛(wèi)看著奚夢兒那張氣的發(fā)黑的臉,他磕頭行禮,“小的辦事不力,請娘娘責(zé)罰!”

  奚夢兒此刻正是用人之際,他只能斂了怒火,平靜道了句,“下去吧!”

  侍衛(wèi)聞言,如蒙大赦般趕緊謝恩退了下去。

  奚夢兒看見癱坐在地一臉頹廢的容燁,她也不想搭理容燁,剛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去時,只見容燁似瘋了一般,連滾帶爬的挪移到奚夢兒身邊,他抱著奚夢兒的雙腿,哭著哀求道:“夢兒,我知道你已經(jīng)掌控了朝堂的一切,但你能不能看在我當(dāng)年對你好的份上,我求求你,放了我娘,求你放了我娘好不好?”

  容燁說著,聲淚俱下,泣不成聲。

  奚夢兒不解,“容燁,你不是最討厭你娘了嗎?如今你自己的小命難保,你不為自己求情卻為你娘求情?哈,還真是稀奇!”

  “母愛無所報,人生更何求?夢兒,我娘就算對我再不好,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害我。她對我嚴(yán)厲是因為她太在乎我了,她想讓我出人頭地,所以才對我嚴(yán)厲。哀哀父母,生我劬勞。她盡心竭力養(yǎng)了我一場,這份恩,我自然要報答。所以夢兒,求求你,放過我娘吧,只要你放了我娘,你殺了我都行!”

  奚夢兒滿臉冷漠,見容燁沒再說話,她伸腳一把踢開容燁,容燁見奚夢兒沒松口答應(yīng),他為保蔣婷,一遍又一遍跪著去抱住奚夢兒的腿,聲嘶力竭的哀求,哭泣,磕頭,但奚夢兒卻無情將他踢開,且一腳比一腳重。

  此刻的容燁頭發(fā)散亂,衣冠不整,還被奚夢兒用腳踢的身上到處都是青紫一片,哪有一點帝王的樣子。

  可容燁卻不管不顧,依舊磕頭哀求。

  一旁的王石實在看不下去,他連滾帶爬的來到容燁身后,他大著膽子怒聲訓(xùn)斥,“陛下,您是興朝的皇帝啊!您怎么能給匈奴人磕頭呢?陛下,身可危也,而志不可奪也。陛下,您不能這般自甘下賤???”

  容燁根本聽不進去王石的話,看著奚夢兒越走越遠(yuǎn)的背影,他此刻只想救蔣婷,他欲起身去攔住奚夢兒,想以哀求磕頭的方式讓奚夢兒放了蔣婷,可王石卻一把抱住容燁,“陛下,陛下……”

  王石一聲比一聲叫的堅決。

  容燁見奚夢兒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眸中時,他心底的怒火再也隱忍不住了,他對著王石聲嘶力竭的怒罵,“你這個狗奴才,你敢攔朕?你不怕死嗎?朕要殺了你,朕要殺了你……”

  容燁近乎瘋魔,王石卻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他哽咽著勸慰道:“陛下,您是大興的皇帝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您怎么能跪匈奴人呢?老奴方才是在阻止您不要為大興丟臉。人有逆天之時,天無絕人之路。陛下,您啊,是大興的真命天子,上天會眷顧您的,而且您要相信御王,奕王和二皇子他們一定會來救駕的。畢竟,這是容家的天下,他們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所以他們一定會進宮來救您的?!?p>  王石的話似一顆定心丸般讓容燁平靜了下來,他附和道:“你說的沒錯,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不會不明白,他們一定會來救朕,一定會?!?p>  王石擦了擦淚水,安撫道:“所以呀,陛下此刻就應(yīng)該要保重龍體,等著他們來。”

  容燁微微點頭,“對,朕得保重身體,等著他們來救朕?!?p>  容燁走到王石面前,雙手將王石扶起,他囑咐道:“王石,朕身邊也只有你對朕忠心耿耿了。日后,你就留在朕身邊,千萬不要離開朕!好不好?”

  容燁表面雖鎮(zhèn)定,但那張焦急的臉和慌張亂瞟的眼神,王石一看便得知,容燁此刻心里怕的要死,他就像是個沒了主心骨,失了方寸的稚童。

  沒有主見的他,現(xiàn)在在得知興朝被奚夢兒掌權(quán)后,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容煦、容淮和容熙身上,而在宮里容燁也只能倚靠他身邊這個對他忠心的王石了。

  王石忠于興朝,他對容燁行了一禮,一字一句似發(fā)誓般,說的認(rèn)真堅定,“陛下放心,從今日起,老奴會日日寸步不離的跟在陛下身邊,誰要是敢動陛下一根汗毛,就先從老奴的身上踏過去?!?p>  容燁聞言,他心里既感動又欣慰,疾風(fēng)知勁草,板蕩識誠臣。

  大興時局危難之際,竟還有此忠臣愿與自己同甘共苦。

  老天真是待朕不薄?。?p>  但同時他又自責(zé)起來,“萬方有罪,罪在朕躬?!比轃钪雷约捍丝桃驯卉浗囊踩ゲ涣?,什么也做不了。于是,他只能輕嘆,“朕坐皇位四年,有負(fù)祖父對朕的重托,走吧,隨朕去祖廟,向祖父懺悔吧!”

  希望祖父能保佑,大興能安全渡過此劫。

  容燁語畢,轉(zhuǎn)身離去,王石也緊跟容燁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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