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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神淚

鈴蘭降世

冰神淚 浮屠葬真 3056 2024-04-03 15:31:41

  ‘‘只有將災星與王朝分離,才有一線生機。’’老者答。

  ‘‘本王當然知道,只是如何分離呢?’’戰(zhàn)覺不耐煩的說。他走到老者跟前,雙手搭在老者本就不平坦的肩上。

  ‘‘陛下莫慌,也莫急,我對宮中一處宮殿略有耳聞,據我所知此地陰寒兇險,正好能搓一搓這災星的煞氣!’’

  戰(zhàn)覺身形一頓,心中不禁謹慎思考起來。宮中兇險的地方實則多了去了,人們只是看到其表面的繁華。大多數的人根本猜不到這看似富麗堂皇的殿宇之下,到底埋藏了無數的嶙峋白骨??蓱?zhàn)覺乃是至高無上的大元皇帝,宮中大大小小的奇人異景,他心底跟明鏡似的。

  于是戰(zhàn)覺試探性的問道:‘‘您說的....是宮中的哪一處?’’

  老者見戰(zhàn)覺這只魚兒已上勾,嘴角彎出了一個得意的弧度,笑道:‘‘宮中不是有個專門為廢妃罪嬪建造的獄子嗎?’’

  戰(zhàn)覺回心一想:好像是有這么個地方。他又看了看老者,突然用凌厲眼神審視著面前這老頭。心中不免疑惑,圣仙宗的大仙怎么會這么清楚宮內建筑呢?

  隨后他回道,‘‘確實有,叫洗罪宮,可那地方已經荒廢幾十年了,建造的時間能追溯到上一代先人。您是世外仙人,天上游龍,是如何得知這小小宮閣的呢?’’

  老者帶著嘲諷的意味說:‘‘陛下之前說我通天曉地,能為元朝大運出謀劃策。如今又說我與世隔絕,不與凡世相交。陛下您不覺得矛盾嗎?’’

  戰(zhàn)覺轉念一下,好像真如老者所言,于是抱歉道,‘‘是我唐突了,您確實像我方才說的是無所不知啊?!?p>  ‘‘無妨,不過這機會難得,話又要說回來。災星若在三年內不封鎖起來,這后果誰來了都承擔不了!若陛下想要祈求太平,下一步要做的,實則已經明了了,便是將其關入洗罪宮。’’

  ‘‘仙師,您說的沒錯,區(qū)區(qū)舞女所生的下等貨,為了皇室的繁榮即使是賠了命又有何妨?可是只是將她們關進洗罪宮真能化解了寒潮?未免太簡單了吧?’’

  ‘‘當然能化解寒潮,陛下不必擔心,天意會來幫忙?!?p>  戰(zhàn)覺鄭重點了點頭,‘‘好,仙師說什么本王就信什么,本王隔日便下令?!?p>  “陛下,英明?!崩险咝χf。

  從此,無論朝廷還是尋常百姓家,都有一個說法:皇帝因為一位仙人的勸誡,便將其妃子和被認為災星的女嬰打入冷宮——洗罪宮。

  翌日清早,萬里碧空,處處散發(fā)著活力。

  而冷寂的皇宮卻散發(fā)著凄寒的戾氣。

  烏鴉落檐,漆黑一片。與此同時,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打在梅樹枝葉上,落雪的脈絡清晰分明,真乃雪打花冰墜。

  灰暗色的余光從天邊掩去,其紅油幕墻走廊邊的木格柵的倒影拉長……長而遠……團花錦簇,卻遮掩不住一陣徹骨的凄涼悲情。

  屋中有一床榻,垂下來的帷幔零零灑灑。

  床榻上是一散發(fā)女子,靜靜躺在床上,看樣子是剛生產完。

  她面色蒼白,眉頭緊蹙,嘴唇干裂,后背冒著虛汗。

  女子的旁邊,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此時她正緊繃嘴唇,漲紅著臉,淺青琉璃般的眼波流轉于眼眶之中,睜大藍色眼睛看向四周,明亮清澈。

  沿著窗戶縫隙,幾束溫熱刺眼的光線打在女人臉上——她緩緩睜開了眼。

  淩緋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汗水被拂她去了。

  “嗯……”她坐起身,摸著自己滾燙的臉頰,看向周圍有些不知所措,“這……這是哪?”此時,她先前梳的長麻花辮早已在搬弄之中松散開來,還有些毛燥。

  粗略的觀一遍房內裝飾,她發(fā)現(xiàn)周圍環(huán)境與之前大不相同:書閣不是原來的書閣,只是一破爛木堆。屋外不再是紅墻珠壁,只是一獨立小院周圍雜草繽紛。自己的床榻不再是原來的床榻,只是枯榮一片狼藉。

  “這是何處?我不是該在宮中嗎?”她用幾乎細到無法聽見的聲音自問道。

  她身旁的嬰兒也發(fā)出細微的響聲,淩緋的耳朵很尖銳,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她趕忙起身去查看女嬰的狀況,撥開布,嬰兒此時正瞇著大眼睛,嘴角流著口水擺弄著小被子角角。

  淩緋慈愛得笑著,整個人都要被萌化了,看到孩子安然無恙自己就像吃了個定心丸。

  她略有些困難的站起身,懷中抱著對著她笑的嬰兒走去屋外面。

  屋外更像是一處小院子,但雜草亂長,還有諸多碎石殘沙在周遭,看樣子似乎荒廢很長一段時間了。淩緋向身后轉頭,赫然發(fā)現(xiàn)這破舊屋外門前掛著一牌匾,寫著“洗罪宮”三個大字,心里大感不妙。

  ‘‘洗罪宮....這是?’’她望著這個大匾十分疑惑。雖然這是什么地方她并不知道,可她已明確知道這并不在自己就寢的地方。

  淩緋搜攏自己腦海里的記憶與信息,大約回憶起這個地方——

  洗罪宮,便是人們常說的冷宮,但與冷宮不同的是,此地是歷朝歷代用以懲戒犯過大過的皇氏妃嬪所建。懲戒的方法就是將她們永遠囚禁在此,永遠不能邁出洗罪宮半步。

  據說大元皇宮中每至午夜時分,到處回蕩著這些被囚禁致死的妃子怨魂。民間也有傳聞,說她們罪孽太深導致轉世投胎不成,于是便積怨為厲鬼前來皇宮尋仇。

  而這洗罪宮雖位于宮中,可是離各大宮殿都很遠,是一偏僻凄涼之處。所以基本無人來此地,也就無從探究民間傳聞的真假。

  可如今,站在這里的不是犯大過的嬪妃,而是她這個優(yōu)柔寡斷的弱女子。

  淩緋抱著女嬰,望著四周一切,心中依然明了:我這是被被送入地獄了!

  不知是恐懼或是傷感,她兒兩腿一軟,身一歪,直接跪坐了在地上。

  ‘‘到底是誰要害我!”她的內心難以抵制的落寞,最終兩行熱淚順眼角流下。

  淩緋落淚之時,懷中的嬰兒竟也細聲叫嚷起來,她似乎也在為母親打抱不平。泠緋聽到嬰兒發(fā)出的動靜,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感嘆這孩子是有靈性的。低頭看去,一瞬間她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

  她發(fā)現(xiàn)那嬰兒眉宇間竟然有一顆菱形額花,當時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呢?淩緋顧不得感嘆,直接用手輕輕觸摸,‘‘竟.....竟然是冰蝶神毒!’’

  “父親曾說的冰蝶神毒血脈!”淩緋驚坐起,她快速擦拭掉淚水。

  自己的孩子竟然遺傳了家族中最尊貴同時也是最恐怖的血脈。

  ‘‘這個血統(tǒng)在家族幾百年不曾出現(xiàn),如今卻在你這個小家伙身上?!瘻R緋低垂睫毛,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你可真是既幸運又不幸啊……’’

  她又開始輕輕地啜泣起來,心里五味雜陳。

  想起自己兒時的那段時光,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游歷大好河山,如今卻再也回不去了。

  她一邊感慨萬千,一邊低下頭對懷中懵懂的嬰兒說:“一切終究會離去,你也會離去的,對嗎?”

  “離,元離!”淩緋突然想起這嬰兒未起名諱,突發(fā)奇想說出了這個名字。

  “我是三點水的泠,你便是三點水的漓。元漓,這個名不錯!”她看向懷中漱口水的的嬰兒。

  心想一定好極了,因為嬰兒此時正對著她笑,雖然笑的很傻,可依舊融化了老母親的心。

  “你就叫戰(zhàn)元漓了呀!畢竟元朝皇族是姓戰(zhàn)的。”淩緋道。

  “你父皇一定是被誰所惑,或是朝中那些大臣慫恿,咱娘倆才到這地兒來了。戰(zhàn)郎救過我的命,他絕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淩緋思考后自我安慰。

  懷中的嬰兒又咯咯笑了起來,像是在贊同一樣。

  “娘相信你父皇過不了多久,就會把咱娘倆接回宮中的,你說是不是,嗯?”

  一片荒蕪院子的地上,一女子和懷中的嬰兒就這么有了羈絆。

  時間如流水,輾轉即逝,如白駒過隙,仿佛只是那一瞬間的事。

  風吹草動,一波輕塵飛揚,捻雜著花香鳥語,晨波寥寥無幾,風之所向劃過漫漫長夜。

  這漫長的時間覆滅了人心的恐懼,皇族卻沒有淡忘了這所謂的“災”。

  穿過一白沙鋪地的彎彎小道,入眼的是一方簡陋木屋。屋外樹葉瀟瀟作響,枯葉落地,水面清流流過石供洞時泠泠作響,那脆耳的聲音妙極了。

  冷宮雖破瓦殘垣,但卻也能為居住之人遮風避雨,只是不比宮殿那般富麗堂皇,可也是一處安穩(wěn)所在了。

  屋內裝飾明珠點綴,古樸質樸,少有幾件陳設,一股子書卷的氣息。

  屋外圍繞著一圈木柵欄桿,深深插入地下,不必擔心會不會被風刮走。

  一切,算是干凈整潔。

  里屋放一專供閱讀書卷的條桌,一女童端坐在那,她用一只手里捧著聞著文章,眼神迷離。

  距離那神鳥飛天和寒潮來襲已經過去了大約七年之久。

  清風掠過發(fā)絲,扶過衣縷,搖搖晃晃。

  這小女童有一雙很清澈的眼眸,睫毛如蝴蝶的雙翼,湛藍的眼波凝練在其中。

  可她看起來很不耐煩,因為除了她拿書的手,另一只手總是攥著不同的物件擺玩。

  沒過一會兒她便垂頭喪氣道:‘‘娘,我不想讀了,好無聊啊?!龑畔?,一手托腮,另一只手仍把玩著一個小核胡。

  ‘‘哎?漓兒,這可不行啊?!瘻R緋聽到動靜,在一旁桌子上站起后走來。

  可能淩緋為了圖簡便,于是把秀麗的頭發(fā)都梳在了后腦勺,一起編成了一個長長的麻花辮。前面兩頰處留了兩絮卷卷的短絲,身穿一素色衣服。

  女童聽到泠緋的回答,表情瞬間失望了,只能眨巴著大眼睛望向自己的母親,乞求能得到淩緋的憐憫,“別嘛~娘!”

  淩緋輕笑,忽然想到對策,便對其說:‘‘好吧既然讀累了,那就先不讀了.....’’

  戰(zhàn)元漓高興得歡呼雀躍,一把抱住了淩緋。

  “歐耶!娘親太好了!”她開心的呼喚著。

  ‘‘誒?我話還沒說完呢——不讀書就得去泡藥浴子。’’淩緋突然反轉,用食指一側輕輕劃了下戰(zhàn)元漓的鼻尖。

  藥浴是淩緋小時候聽族人所述,取之于母血,滴入水中,不過爾爾,便可壓制所謂的極寒血脈。為了使自己的孩子看起來像正常的幼童那樣富有色彩,付出多少苦都值得。

  戰(zhàn)元漓的表情瞬間挖苦起來,畢竟她從小到大不知泡了多少回那滾燙的藥浴子,泡到水里什么都不能干。

  ‘‘啊?——不要啊。’’欲哭無淚。

  二話不多說,淩緋拉著戰(zhàn)元漓肉乎的手來到里屋。中間擺放這一寬大的木桶——上面熱氣沸騰,水面咕嘟冒泡,原來藥浴子已經泡好了,一切都是娘早有預謀!

  戰(zhàn)元漓感覺好無語,又有點痛恨自己,恨自己為什么會得??!

  大約在自己四歲半的時候,淩緋說她得了一種病,這種病導致全身血液流通受阻。所以她必須每天泡藥浴來活血化瘀,維持身體正常功能。

  她有時在想,如果自己沒有病,是不是就不用受這藥浴子罪了?

  淩緋見女兒發(fā)呆,于是用手碰了碰戰(zhàn)元漓的后背,提醒她道:‘‘怎么了,漓兒?發(fā)什么呆呀?!?p>  她來到浴水旁邊,伸手拉住戰(zhàn)元漓想跑的手,為她解衣,一件件脫落,最后只剩下粗布里衣。

  淩緋不等戰(zhàn)元漓的反應。

  ‘‘娘!’’

  來人迅速將她按在藥浴桶里,水中撲騰的小人兒,只能半個腦袋露出水面。

  “乖啦!~”淩緋拍了一下戰(zhàn)元漓露出水面的半個腦袋。

  無奈,戰(zhàn)元漓只能妥協(x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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