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暴躁
“早年就輟學(xué)不讀書,外出打工謀生。自小家境貧寒,他是家中老三,上有一個姐姐下有一個弟弟。后來跟了一個機械廠師傅學(xué)了一門手藝,勉勉強強養(yǎng)活了他全家?!?p> 林小齊念出報告中的字詞,對陸廓山要他急急忙忙調(diào)查林郭慶的底細勒令很疑惑。
陸廓山不時翻動桌面的文件,黑眸落在紙張上,沉默不語。
林小齊瞧向站旁邊的林彥俊,林彥俊無聲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心里納悶,“神神秘秘的,還以為有什么重大的發(fā)現(xiàn)?”
徐海濤推門進發(fā)現(xiàn)辦公室還挺熱鬧。
“林郭慶的嘴真硬,軟硬不吃,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趁著陸廓山看文案的一會兒功夫,林彥俊悄悄去了趟法醫(yī)部。
除了切割均勻的刀工,林彥俊探究著手術(shù)臺上缺胳膊少腿的尸體,“尸體三分之二都沒找著,零零碎碎的肉片倒是成袋成堆的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中,內(nèi)臟和頭顱也還沒被發(fā)現(xiàn)?!?p> 旁邊的桌面上陳列著匹林馬夫浸泡著的肉片。
“人死身體便開始極速降解,如果真如神秘人所說,兇手是隨機殺人,那兇手存儲其他人體組織的地方又會在哪?”
“那這個地方需要足夠冷,少人去甚至是不會有人想去?!?p> 林彥俊總感覺暗處有一股力量推著他往更深處走。這是他之前破任何案子都沒有的感覺。
以往的案子,以拋尸地點為圓心,依據(jù)著地球是圓的,最終還是回到原點的原理,環(huán)軸心一圈的區(qū)域進行排查,不是外地人就是本地人進行逐戶排查。
這時,林彥俊腦子突然浮現(xiàn)一個畫面。
當(dāng)初陸隊突然下令把全隊警員集中并包圍九州418街道凌行車行,緊接不久就相繼發(fā)現(xiàn)水塔里的兩袋尸肉,一雙殘破的黑絲襪,一雜不明男女的頭發(fā)。
林彥俊突然幡然醒悟。
他也許可以找一個幫手。
他拿起電話,找出通訊錄那串從未撥打過的電話。
離錦海警局不遠處的閩臺民宿里,葉瀾舒服泡了一個澡,光著腳丫踩在毛絨絨的毯子上簡直不要太舒服,正打算擱優(yōu)往床上一躺,放在柜子上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葉瀾拭擦頭發(fā)的手稍微一頓,旋即像聞所未聞打開電視,背靠在沙發(fā)上又開始擦她頭發(fā)。
“我要愛愛愛不完~
燈初上夜未央~
來往的人多匆忙~
我不要太緊張~
和別人一模樣~
但是你對我望~
偏偏手機鈴聲像一把魔咒念個不停。
葉瀾每擦拭一下短發(fā),她的淡定便少一分耐心,即便她雙眼落在電視機上,臉上面無表情。
室內(nèi)微黃的燈暈撒在本就白皙的手背上,隱約可見白皙的手背上隱隱泛起的青根暴起。
“對你愛愛愛不完~”手機來電鈴聲依舊在不停的唱。
葉瀾猛得憎一下站起,三兩步走到柜臺前拿起手機,看都不看一眼一眼來電顯示,咬牙切齒向右滑動接聽鍵,罵罵咧咧說道,“你最好有急事!大半夜擾人清凈!殺千刀的缺根線的破玩意,說不出個所以然的你就是孫子!”
“殺千刀的、缺根線的、破玩意的林彥俊:“……”
“給你三秒!有話說話,沒話滾蛋!”葉瀾情緒極度暴躁,她現(xiàn)在說話的口吻極度沖動。
愛愛愛不完?
原主的品味怎么那么低,瞬間拉低了她的審美檔次,真的是有失她的身份。
她現(xiàn)在、立刻、馬上,迫切需要把原主的曲子給換掉!
“我是林彥俊?!?p> “所以?”
“自從跟您處事以來,我個人覺得您并不想表面那么簡單,相對于別人膚淺認為太您只是跑腿的,我反倒覺得您其實深藏不露,看透不說透嫌簡單的大人物,我今天貿(mào)然給您打到電話,是別無他法,迫切需要像你一樣的高人請教請教幾個問題的?!绷謴┛“旬吷迷~好句都用上去拍馬屁,為了把案件的線索和真相,他可以下刀山下火海。
“……”
“……高人?”林彥俊握著手機放在肩頭,輕聲試探。
葉瀾剛才烏云密布的臉?biāo)查g笑得像朵花一樣,忍耐著沾沾自喜的情緒,裝作沉著冷靜應(yīng)道,“嗯?!?p> 在以前葉瀾存在那個朝代,沒有電視之類新媒體的事物,每天除了跟隨知差下民間破奇案密案,不是在捉賊捉贓路上,就是在摸尸骨找尋真相路途,生活單調(diào)又無味,有時候他們作為仵作閑下來時除了跟幾位豬朋好友喝兩口白釀酒,就是互相聊聊天,解解乏。
而葉瀾就喜歡聊著聊著就開始吹牛逼,就喜歡別人看她恨得咬咬牙,卻怎么也說不過她的樣子,心里倍爽。
現(xiàn)在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世界,有人第一次這樣稱贊她,她當(dāng)然是樂意。
葉瀾走到沙發(fā)旁,白衫松松垮垮地虛掩在身前,一動作就會露出內(nèi)里雪白的裹帶,她選了個舒服位置坐下,翹著二郎腿,極其有耐心道,“你說吧。”
“沒想錯,當(dāng)初是您順藤摸瓜斷定了五樓樓頂?shù)乃嫌袞|西?”林彥俊依舊是試探語氣問對方。
“嗯?”葉瀾從水果盤捻起一只青提,拋起,昂起細長脖子接住輕叼放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讓味蕾無限放大,“你要問的,就這個問題?”
“我只是大概……猜測。”
“下水道不是已經(jīng)派人去搜了么?”葉瀾想起當(dāng)初情形,要不是陸廓山在一旁礙著不讓她跟去,想罰她錢,當(dāng)眾威脅大家私自行動還要寫檢討警示她,她早就找到有用的證據(jù),何必拖到現(xiàn)在大家都沒消息。
大動干戈后,必然是一場你追我藏的戲碼。
大量警員出動,到頭來卻沒找到半點有用的信息。
兇手不怕你發(fā)現(xiàn)他的殺人事跡,以為他比大部分人會懂得藏匿,也清楚兵不厭詐,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當(dāng)時陸廓山能以水塔為中心,在方圓幾十里內(nèi)勒令把下水道、附近冰庫,或者是冰箱這些地方都搜查一遍,也不至于除了那兩袋尸肉外,其他什么都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