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比眼快
街道兩旁的商店、小吃街很多,來往的人比來之前要多了不少。
尤其是小吃街幾百米后就有一個十字路口,周圍行走在人行道的路人像一窩蜂來回涌動。
葉瀾垂眸看了眼手上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17:50分。
剛準(zhǔn)備加快腳步。
忽然,不知從哪竄出一個人撞了她手肘,葉瀾身體條件性往前傾,周圍穿梭的人也多,好在她反應(yīng)快,踉踉蹌蹌后站穩(wěn)了腳跟。
葉瀾下意識在人群中鎖定那撞她險些摔倒的男人。
她嗅覺比普通人敏銳,最遠(yuǎn)能在十米之內(nèi)聞到普通人所聞不到的氣息。
她一眼便看下男人那頭沒打理過的頭發(fā)。
男人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二左右,身形偏瘦,他前后腳步擺動幅度不一致,背影看起來很清瘦,雙手青根曝起,手掌心有明顯的繭子。
早已走出斑馬線的賀承傅,眉峰微擰,疑惑葉瀾怎么站在原地不動。
此時的紅綠燈顯示的時間不斷的減少,周圍不少路人生怕時間不夠,小跑竄過三米寬的人行橫道。
葉瀾微瞇眼簾,眼皮底下波光粼粼。
沒錯,就是這個味道。
她頓時睜開眼睛,嘴角笑意勾起,淺劉海下的雙眸閃爍,輕扯嘴角說道,“終究是按耐不住了么?”
說完,原先站在原地的十渡立刻朝反方向轉(zhuǎn)身。
周邊的人流還在不定來回走動。
葉瀾輕瞥了一眼已經(jīng)變成黃燈的紅綠燈,腳步加快的同一時間,左轉(zhuǎn)彎路口的一輛越野車已經(jīng)啟動引擎。
紅綠燈已經(jīng)轉(zhuǎn)紅,越野車隨即開始駛出,賀承傅所在的位置剛好是十字路口的斜對口,對四方來車情況安全是一清二楚,毋庸置疑的,在葉瀾加快步伐往反方向快走時,剛好與葉瀾成死亡角度的左轉(zhuǎn)彎路口車流相匯。
“葉瀾!”賀承傅大喊。
越野車的右車窗是半降狀態(tài),里面的男人正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打著電話,賀承傅驚悚瞪大雙眼。
與此同時,千鈞一發(fā)之際。
越野車?yán)锏鸟{駛?cè)艘沧⒁獾秸能囶^相竄的葉瀾,拿著手機的手下意識握緊,瞳孔無限放大,腳死踩剎車。
“唧唧——”響徹云霄的車輪摩擦地面的滑動剎車劃過天際。
葉瀾手比眼快,單手撐著引擎蓋,一腳跟借力路面,身手敏捷從越野車前車玻璃越過。
“你——!”
駕駛位上的男人驚魂未定咽了咽口水,舌頭差點擼不直,雙眼死盯著正跟他招手的葉瀾,立馬破口大罵,“你他媽——的!沒——”長眼?!
葉瀾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嘴邊,做出“噓”的動作,嘴角微勾,笑意盡是無辜,“拿著?!?p> 男人下意識一愣,看著那成弧線向他拋過來的手機,原本就憤怒的表情逐漸扭曲。
男人雙眼冒火看著葉瀾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笑意,氣得人抖擻卻說不出一句話。要是把剛接到手的手機給砸過去,他還舍不得。
男人把手機往褲兜一塞,剛想罵罵咧咧,“嗶嗶嗶”緊隨其后的喇叭聲像一盤冷水滋醒了他,氣得男人狠狠捶了一把方向盤,“嗶”一聲把路邊候車廳的路人嚇了一跳。
而葉瀾本人早在男人動怒前幾秒,手沒入口袋,掏出一扎紙巾,不急不慢抽出其中一張,撕成兩小段,像螺旋一樣來回打兩圈,直接往兩只耳朵一塞。
全程注意葉瀾人身安全的賀承傅眼角微跳。
說他簡單純粹,又帶著一點小聰明。說聰明機智,又跳脫不像正常人思維。
葉瀾又寶貝似的把其他的紙整齊放入一邊口袋,滿意拍了拍放紙巾的口袋,做完一切后才抬起手,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最后還滿意笑了笑。
然而他的一切滑稽又幼稚的動作被不遠(yuǎn)處的賀承傅看得一清二楚。
見人已經(jīng)頭也不回的走了,賀承傅也顧不上笑話,隨后就跟了過去。
十月份的錦海市陰天多,不少低洼的路面上有積水,恰好趕上下午下班高峰的九州華萊小吃街,路面上的濕腳印一個堆著一個,不少人的褲腳還濕透了。
一些建造有好幾年的瓦屋爬滿了壁虎藤,泛黃又暴裂的泥磚房在風(fēng)吹雨打中早已殘破不堪,有些低矮的屋檐下還不時滴著水。
“shut!”賀承傅皺著眉頭,單手扶著一旁墻,低頭嫌棄看了眼濕透的黑色西裝,溫怒的說道,“這都是些什么地方,又臟又破,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p> 他一路跟隨葉瀾的腳步走,原打算去弄清葉瀾到底在搞什么,跟在身后慢慢跟蹤,見他時停時快,賀承傅對他的突然折回往反方向走的動作很困惑。
現(xiàn)在倒好,人沒找著,還半路迷了路,賀承傅的好耐心也將近被磨得精光。
賀承傅抿著嘴,往前面又一個轉(zhuǎn)彎路口大步走去。
寧靜的小街巷里除了一些枯枝落葉,廢棄的斗車,門前堆砌不用的泥磚塊,以及一些農(nóng)作耕作時用的漏斗,幾乎不見任何會動的事物。
死寂死寂的。
賀承傅臉色頓時更蒼白了。
另一邊,葉瀾緊隨那男人來到一處荒廢的農(nóng)家小院。
她原打算吃飽喝足就打道回府,好好回去洗個澡就往床上一躺就完事的小廢物。
偏生的,有人就是不如她的愿。
男人鬼鬼祟祟的察看周圍的環(huán)境,才躡手躡腳的掏出鑰匙打開門。
不遠(yuǎn)處的葉瀾身子往墻角后就是一埋,背抵在墻壁上,葉瀾便假裝貓叫,耳朵不斷的留意身后農(nóng)家小院的動靜。
農(nóng)家小院的位置偏中,也是周圍平方里唯一一家用火磚的小院。兩旁是泥磚堆砌的平房,坐落位置呈左右斜對角于農(nóng)家小院。
葉瀾躲在右邊泥磚房拐角處,把周圍的地形走勢記在腦子里。
過了一會兒,察覺身后墻后沒有什么動靜,葉瀾謹(jǐn)慎潛入農(nóng)家小院。
好家伙。
農(nóng)家小院的各個門早已鎖死,連只蒼蠅沒法飛進(jìn)。
葉瀾凝著眉,腦子跟眼睛不斷的轉(zhuǎn)動,最后隨便掃了眼屋檐那不遠(yuǎn)處的煙囪,她突然笑了。
***
“陸隊,你看這份九州警局轉(zhuǎn)發(fā)過來的文檔。”
徐海濤把林彥俊用電腦導(dǎo)出的文件遞給正坐辦公室里的陸廓山,沉聲說道,“連小茜生前的社會關(guān)系網(wǎng)很簡單,但據(jù)我們之前走訪發(fā)現(xiàn),確實跟一個名叫梁歡歡的女人很像。”
陸廓山挑眉,那雙黑眸靜靜看著徐海濤,問道,“你說說他們大致看法,具體指哪方面像?”
徐海濤尷尬笑了下,解釋說道,“有人說,她們倆活著時的身世一模一樣?!?p> “梁歡歡,女,30歲,已婚,外地B市恒春人,據(jù)我們深入的調(diào)查,今年一月12日當(dāng)?shù)睾愦悍ㄔ涸l(fā)過一份離婚冷靜期的判決書。”陸廓山也回想起前天會議室里的畫面,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某個可能性。
“查?!标懤街苯酉聸Q令。
徐海濤拿著命令去調(diào)查。
半小時之后,林彥俊拿著一大沓的紙質(zhì)文案敲響陸廓山的辦公室門。
“進(jìn)。”陸廓山抬頭看向來人。
“陸隊,梁歡歡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姐姐?!绷謴┛〈е鴼?,把一上午整理出來的資料放在陸廓山桌前。
陸廓山臉色是一貫的嚴(yán)肅,低沉嗓音應(yīng)道,“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