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槍聲
有了那個神秘人的照拂,馬修順利沿著酒店的墻,隨便進入了一個房間。
房間很黑,馬修放心大膽地往床上一躺,卻感覺腰后面有什么東西擱著,他翻了個身,在自己剛剛躺下的地方摸索片刻,竟然掏出一只手機。
也不知道是安排好的,還是命運湊巧,在馬修拿起手機的一瞬間,原本還默不作聲的手機突然發(fā)出震動,聲音不大,可是在這寂靜的房間里卻著實突兀,馬修那原本不存在的心臟病都要被嚇出來了。
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的他本想掛掉電話,可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整個酒店都是組織的,如果這個房間是有人住的,那在執(zhí)行任務(wù)中允許佩戴電子產(chǎn)品的都不會是小兵,說不定還可以聯(lián)系到什么組織高層。
如果沒人,這里出現(xiàn)一部手機就更加說不過去。
難道是那個神秘人留下的?
無論怎樣,馬修越來越覺得接這個電話對他來說沒有壞處,頂多拿著手機跑而已。
馬修按下接聽鍵,緊張地豎起耳朵,期待著電話對面的聲音。
來吧,是陰冷沉悶的組織高層,還是嚴(yán)肅正經(jīng)的正派人士……
是要派人殺他,還是讓人接應(yīng)他?
都不是。
電話那邊傳出來的是一個孩子歡快的聲音:
“姐姐!你再不回來阿零就和隔壁柯基跑了!”
馬修:???
日語?
這是個孩子?
他在說些什么?
無論說了些什么,為什么會是個孩子?
馬修還沒來得及想什么,只感覺眼前“啪”地一亮,什么人把燈打開了,往門口一看,只見一身形嬌小的少女站在玄關(guān),面容嬌好溫柔,看著他,臉上出現(xiàn)錯愕的神情。
“你怎么不說話呀,阿零還沒做絕育的誒!”
電話那邊隱隱傳來稚嫩的孩童聲,剛進門的織鏡臉色慢慢沉了下來,聲音微微提高了些,叫到:“掛掉電話,快斗!”
她說的是日語,馬修聽不懂,但覺得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邊的快斗愣了一下,姐姐的聲音不是從電話旁邊傳來的,似乎隔了一段距離,但是聲音里并沒有著急的成分,就像往常每一天晚上織鏡催他上床睡覺的時候一樣。
電話被掛斷了,馬修拿著手機,看著那個異常年輕的少女。
和自己比起來她明明身材嬌小過人,臉上帶著稚嫩,還有一種怎樣都消不去的親和感,可馬修的背后還是出了冷汗,和剛才地下室出的汗混在一起,讓他更感到更加的寒冷。
織鏡的眼神平靜,不怒不驚,冷漠得讓人不安,手上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一只黑色對講機,在馬修還沒來得及組織的情況下,按下對講鍵,沉穩(wěn)道:
“全員戒備。”
“No!”
馬修驚叫了一聲,他才剛剛跑出來,怎么可能會因為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又被關(guān)回去!這下即便這里有想要拉攏他的人,那個人想要再幫他脫身就難了,而為了保證他不把地下室內(nèi)的事情說出去,最保險的辦法就是讓他永遠閉嘴。
馬修咬牙,突然賭上最后一點幾率,叫到:“白蘭地!”
很遺憾,他沒有從少女的臉上看出任何異常,還逼出了對準(zhǔn)自己的一把槍。
黑黝黝的槍口,和那張溫柔似水的臉極為不相稱,像是完全不該出現(xiàn)在一個畫面里的兩個東西。
“黑麥,過來?!鄙倥^續(xù)按著對講機,淡淡的說道。
“你,就是白蘭地。”
馬修不依不饒,或許只是不相信自己獲得的唯一信息打了水漂,一次又一次地重復(fù)著,祈求從少女的眼中看出什么異樣。
“你就是白蘭地!”
“退后,馬修。”少女依舊淡然,或許這樣的表情正代表著她的冷漠。
“不!”馬修奔上前,手里還拿著電話,幾乎目眥欲裂:“這是你的孩子?不……你弟弟?你親人?你幫我,我出去之后一定報答你們!”
織鏡的神色越來越平靜,只是眉頭皺緊:“退后?!?p> “你要不幫我,我有能力找到這個人!”馬修似乎聽見了一陣腳步聲,更加著急,“白蘭地,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和那位先生的秘密,你覺得我活得下來嗎?所以我一定會幫你,只要你閉嘴……”
“你閉嘴?!?p> 少女瞥了他一眼,語氣里的那股平淡讓馬修更加崩潰。
腳步聲更近了,馬修下定決心,孤注一擲地向前一撲,也就是此時,少女扣動了扳機。
槍響在這狹小的房間響起,手槍強勁的后座用力以及撲來的身體讓織鏡往后倒去,身體撞到了房門,安室趕來的時候,門剛好在他面前“啪”的一聲合上,將里面的一切都隔絕得一干二凈。
安室一驚,槍響不是什么好征兆,他迅速沖上前,企圖推開房門,可似乎有什么堵住了門口,他只能推開一條縫,里面安靜得讓人覺得不安。
不過一會,諸伏景光聞聲趕來,看著還站在門口的安室,不禁也大吃一驚,問道:“怎么了?為什么要全員戒備?”
安室微微搖了搖頭,但腦海里突然閃過一些什么。
這個酒店里唯一的威脅……
“馬修?”安室試圖叫了一聲,“馬修不應(yīng)該在地下室嗎?”
“不應(yīng)該啊,馬修不可能從地下室跑出來……”諸伏景光搖頭,卻發(fā)現(xiàn)安室的目光緊盯地下,他連忙低下頭,只見一灘鮮紅的血液正從酒店房間口滲出。
“是她?!敝T伏景光突然說道,“我的槍在她手上,沒裝消聲器的。”
房門內(nèi)傳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感覺門背后的阻力減少了,安室再次用力推去。
這次推開的縫已經(jīng)能進一個人,安室急忙往前走一步,卻看見自己擔(dān)心的人好端端地站在門口的血泊之中,半身都是沾染上的血液,臉上也留著幾滴妖艷的血跡。
而她本人表情呆澀,低著頭,一只手拿著槍,另一只手舉在半空,她就那樣看著自己還在低落著鮮血的手,一言不發(fā)。
諸伏景光眼神也變了,壓低聲音道:“我去叫黑麥,你先穩(wěn)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