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后,楚流商送簡宛和秦芳回醫(yī)院。
秦芳極度不滿,把責(zé)任全推到蘇禾身上:“今天的事,全是蘇禾搞砸的。流商,你是有所不知,我弟弟最討厭男人打女人。偏執(zhí)得要死。”
楚流商沉默了一下,才問道:“秦阿姨,您是不是又派人找蘇家人麻煩了?”
簡宛頓時緊張了,卻加入了質(zhì)問母親的行列:“媽,是不是呀?”
秦芳不作任何遮掩,哼了一聲,道:“誰讓你顧著舊情,遲遲不對蘇禾動手,我那樣做,有什么錯?”
以她對楚流商的了解,他的反應(yīng)這么平靜,大約昨晚上的事,他們沒說破。
楚流商不吱聲。
簡宛小心翼翼觀望罷,說道:“媽,求求您了,別再為難蘇禾姐了。瞧瞧,如果不是您有了小動作,今天也不至于鬧這一出。合同一日不簽,流商哥就不能高枕無憂……”
“打住,她傷了我唯一的女兒,想讓我輕易放過她,怎么可能?就算我同意,你爸你哥也不會同意。流商,你對蘇禾這么手下留情,是不是余情難了呀?”
秦芳不得不這么懷疑。
楚流商淡淡道:“若對她有情,阿姨,我就不會離婚。但凡事做絕,也挺沒意思。我想要的是各奔前程,互不糾纏。
“阿姨,之前,我就說過的,蘇禾闖下的禍,她可以不認,但我會對宛宛負責(zé)到底的……”
簡宛聽著很是不舒服。
本來,她無比喜歡楚流商的溫潤善良,現(xiàn)在,她有點討厭了。
秦芳臉上也有了一絲不快之意:“蘇禾傷了宛宛,這筆賬總還是要算的。至于怎么算,等宛宛的爸爸和哥哥回來再定。
“流商,如果你希望我們簡家和秦家不要追究蘇禾的犯下的錯,最好早點和宛宛領(lǐng)證,這樣,宛宛的爸爸和哥哥,說不定愿意放過蘇家,只讓蘇禾付出點代價,反正,蘇禾那條腿,是必須斷的……”
秦芳的不妥協(xié),把話題輕易就聊死了。
*
另一頭。
冷陌坐上車,由助手千濤載著,往家趕。
他望著窗外路上那明亮的路燈,赫然看到路邊,蘇禾抱著胸站在冷風(fēng)里,雙手不斷地撫著雙臂,似在等車。
“把車靠過去。”
冷陌吩咐了一聲。
車子在蘇禾面邊停下。
助手千濤把車窗降下,溫聲道:“蘇小姐,要送你一程嗎?”
蘇禾發(fā)現(xiàn)對方面生的很,納悶,誰這么好心。
就這時,后車窗的玻璃跟著降下,冷陌那張酷酷的冷臉,立刻就躍進了她的眼簾,一個冰冷的聲音緊跟著就鉆進了耳朵:
“佛串呢?”
蘇禾目光閃了閃,雖在意料之中,但還是有點意外。
她瞇了瞇眼,心思卻再次變得復(fù)雜:
這個男人,人前無視她,人后不避嫌的親近,想干什么?
僅僅是男性荷爾蒙在作祟,想玩一場成人游戲?
可堂堂秦氏的繼承人,身邊缺女人暖床嗎?
“發(fā)什么呆?上車?!?p> 他又低低發(fā)出一聲邀請。
而聽上去很像命令。
蘇禾遲疑了一下,本想坐前座,結(jié)果他又發(fā)話了:“坐后面?!?p> 事還真多。
蘇禾暗暗罵了一聲,只得坐到了后座。
才坐下關(guān)上門,司機突然來了一個緊急起動,緊跟著又來了一記緊急避閃。
車窗外一陣汽笛聲亂叫。
蘇禾的身子本能得往前撞,而后又在急剎車中撞入了冷陌懷里,她的手好壞不壞竟按到了某個不該按的地方。
耳邊鉆進悶哼一聲。
她的手底,則是一片柔軟。
“對不起,對不起?!?p> 在她發(fā)現(xiàn)自己按得是那個部位時,就像觸電一般,她嚇得彈了出去,卻撞到玻璃窗,砰的一下,疼死。
借著外面的光線,她有看到冷陌捂著某處,皺起了眉頭,一臉肅殺的樣子,實在有點可怕。
“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個……你有沒有事?需不需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據(jù)說男人這部位很脆弱。
一道冷冷的寒光掃了過來,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估計她已經(jīng)死了很多回了。
她不覺縮了縮脖子,一臉無辜。
反正,始作甬者不是她,是司機干的好事,不過想想這臭男人的外甥女,對自己做下的種種惡行,這也算是報應(yīng)不爽。
雖然有點罪惡感,但是內(nèi)心,她竟有一點小小的痛快。
希望他從此雄風(fēng)不再。
結(jié)果,他又冷冷橫了一眼:“我怎么覺得你的道歉有點興災(zāi)樂禍……”
的確。
但她絕對不能承認:“意外,只是意外……”
就在這時,撞了頭的千濤回過神,急忙解釋:
“先生,對不起,剛剛有車失控撞過來了,我不得不……”
“沒事,你下去看看,有沒有撞到人?”
冷陌悶聲吩咐道。
這讓蘇禾有點心虛,這個人在發(fā)生事故時,第一時間想到的車外人,所以,還是有良心的。
沒一會兒,千濤就處理好了車外的事故。
一個騎電動車的,因為驚嚇倒地,他們的車,并沒有撞上他,但千濤還是賠了一點錢,讓他去做一個檢查。
虛驚一場,千濤坐回到車上后,問:“先生,我們現(xiàn)在去哪?”
冷陌也已神情恢復(fù)自若,“佛串在哪里?”
“工作室?!?p> “去工作室。”
車子再閃啟動。
蘇禾縮在邊上不再吭聲。
男人也沉默。
路上車少。
很快,他們回到工作室。
蘇禾先下了車。
冷陌跟上,落下一句:“老千,你在外候著?!?p> 千濤應(yīng):“是?!?p> 蘇禾已經(jīng)刷卡進入園子。
門衛(wèi)還沒睡,和她打了一聲招呼:“小禾,這么晚了,還來工作室呀?”
“是呀,落了一點東西。后面這位是客戶,來看成品的……”
她解釋了一句。
手串被蘇禾放在臥室的保險箱內(nèi),她去開門。
“進來吧?!?p> 蘇禾轉(zhuǎn)身喚了一聲,自己轉(zhuǎn)身進了臥室,去開保險箱。
冷陌跟了進來。
臥室布局很簡單,單人床,電腦桌,外加衣櫥,保險柜安在衣櫥內(nèi)。
這里是她臨時加班居住的地方。
“冷先生,請您驗貨……”
她拿出一個絲絨盒,遞了過去。
不知為何,在蘇禾吐出“驗貨”兩字時,這個男人竟深深睇了她一眼,并且向她逼近了兩步,目光還變得奇特起來。
蘇禾本能地往后退:“你……干嘛?”
他沒說什么,接盒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她一驚,急忙縮回,并且還往后又急退了一步。
這種反應(yīng),令冷陌的眼神幽了幽,沒有驗貨,而是直勾勾盯著,“蘇禾,你就這么怕和我有肢體接觸?那你怎么還敢上我的車?”
那話里竟帶上了嘲弄。
“冷先生,您是不是忘了?是您讓我上的車?
她眼神一縮,強調(diào)道。
冷陌唇角一勾:“我讓你車,你就上車?你就這么聽話?蒙誰呢!”
蘇禾頓時渾身一緊:“……”
男人的眼神讓她感覺很不妙。
“即便你真要送貨上門,明天天不亮了嗎?蘇禾,你有必要在被人趕走之后,又刻意給我發(fā)了短消息?還守在車輛必經(jīng)的位置上故意制造偶遇……”
他一步步逼上去,并把“守株待兔”咬得格外響亮,繼而說道:
“現(xiàn)在,你又把我——一個你明知對你有不軌之心的男人,引進了你的房間……請問,你想干什么?”